书城艺术我生命的乐章
8410900000009

第9章 在维也纳的学生生活(2)

不过,与其他学生相比,我也有我的优势:我比他们知道更多的室内音乐。在孟买的时候,几乎每天父亲和孟买弦乐四重奏都在家中排练,因此我知道许多四重奏,比如海顿、莫扎特、贝多芬和弗朗茨•舒伯特的作品。由于天天聆听这些音乐,我也培养了良好的乐感。

永难忘怀我第一次在现场欣赏交响乐。那次是在著名的维也纳金色大厅,欣赏由卡尔•贝姆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乐c小调。这首曲子我再熟悉不过了,在孟买家中经常听,对乐谱也倒背如流。可当那天在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演奏厅内,我所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音乐,到现在我都难以置信!与在家里听那些被划擦过的唱片相比,能现场欣赏世界上最棒的乐团演奏是多么美妙的经历啊!没有任何干扰,由伟大的指挥家带领着整支乐队演奏出如此美妙的篇章。我从未听到过这么好的声音,渐渐地,我意识到想要成为一位指挥家,我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一种旅程。我之所以渴望学习音乐,是因为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登上指挥台执棒勃拉姆斯的四部交响曲。

战后的奥地利,正值政治困难时期,外国军人遍布着整个国家。维也纳被划分为四个占领区。尤其是苏联人,真不是闹着玩的。一次,我在城中散步,遇到一些苏联士兵,对我来讲他们完全是异类,看着他们,就能让人意识到被占领究竟意味着什么。对维也纳人来说,战争给他们带来的最大灾难莫过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被炸毁。1945年3月,战争快结束时,剧院被炸弹袭击,舞台完全被烧毁。1948年开始重建,1955年才得以重新开放。开放前,维恩河畔剧院暂时代替了维也纳国家剧院,我第一次看歌剧就是在那里。

我和堂哥戴迪从一个转租人那里租到一套位于维也纳林区的房子。住着还算舒适,房租也在我的经济承受范围之内。母亲把他从外祖父母那里继承来的财产一半用于供我读书,另一半给在伦敦的弟弟。尽管每到月末总感到有些紧张,但有计划的花销基本还是够用。

我如愿以偿,考取了被誉为音乐家摇篮的维也纳音乐学院。在我的第一学年,学习指挥是不可能的事。我必须先掌握一门乐器,从而好加入乐团的演奏。几经思索后我选择了低音提琴,这样便可以很快地在乐团占有一席之地,加入他们一同演奏。另外,我还需要深入地掌握更全面的音乐理论知识。虽然曾从父亲那儿片面地学到了不少音乐知识,但他作为一名小提琴家,音乐理论并非他所长,于是我需要自己克服困难,加倍地努力。

卡尔•席斯克(KarlSchiske)先生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之一,他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卓越音乐家。他的钢琴演奏水平无与伦比,你随便给他一首曲子,他既可以演奏成巴赫遁走曲的风格,也可以演奏出勃拉姆斯的风格或肖邦的夜曲风格,还可以演奏成舒伯特的华尔兹。他对演奏风格的掌握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我再也没见过第二个人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作为老师,他非常严肃,要求严格,他深知如何将音乐的精髓传授给每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