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记忆红楼
6036300000034

第34章 幸福的‘打工仔’会‘变脸’的老爸 (2)

戏拍了一年多之后,剧组开始在上海的青浦大观园拍戏。因为是在上海,我想带着康莉去玩儿,就把她带到了剧组。

那是康莉第一次坐飞机,在机上吐得一塌糊涂。到了剧组不久,因为人手不够,就派康莉跟着《红楼梦》的剪辑、在电影界有“中国第一剪”之称的傅正义老师回北京去作后期剪辑。

到了北京后,康莉水土不服,虽然有王忠信老师在她下班后接她家里吃饭,可还是感觉她人生地不熟,心疼加上想念,在她只做了一个多月后,我就打电话要她回来。康莉不肯,我就每天一个电话缠着她回上海。

“那得请假吧?”康莉还是顾虑。

“不请了,赶紧回来。”只要俩人在一起,我是什么都不顾的人。

这样她回到上海,又趁着“五?一”放假的时候,我们去杭州、苏州、扬州、无锡玩儿了一圈。

旅游在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是很奢侈的,我和康莉都是节俭的人,吃得最好的一顿饭是花了五元钱买了一条鱼。这些地方玩儿完了,我们准备去南京。就委托陈剑月在南京给我找个便宜的招待所住。

到达南京,剑月到火车站来接我们,“你们不用住招待所了,我有个亲戚刚好出差,她的房子空着,你们去住吧!”

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可把我们高兴坏了,因为又省下一笔钱。

说到省钱那就肯定是为存钱,在拍《红楼梦》之前列还专门跑到成都工人文化宫对面的银行开了一个户头,每月从二十四元的工资里面争取拿出十元存起来,这样做就是要她知道我已经在为以后着想了。拍《红楼梦》的时候,那就更加省吃俭用了,吃最便宜的方便面、点最便宜的菜,每天的三餐不像现在的剧组是把盒饭发到人手里,那时是发饭菜票,节约了就归自己。补助也是发到各自的手里,加上床板费补贴每天大概是四元五角,片酬是每集八十元。这个片酬是背靠背发的,谁都不知道别人拿多少。2003年《艺术人生》“再聚首”的时候,大家各自报出当年拿了多少片酬,我说我每集是八十元,晓旭和邓捷说是六十元,晓旭还说:“你怎么比我高?”我回答:“因为我人缘好!”

三年的时间拍完《红楼梦》,当时中央电视台的领导王枫、阮若林、戴临风还有当时的北京市委的领导都向我要不要留在北京,我决定还是回四川。一是康莉在成都,二是那时是计划经济时代,我是峨影演员剧团的演员,心想在哪儿都可以工作,还是回成都吧!

康莉:《红楼梦》播出之后,有朋友知道欧阳奋强是我的男朋友,就说:“你怎么找那样一个人做你的男朋友?”什么样的人呢?就是脂粉气。其实他们都是不了解欧阳,生活里面的他和贾宝玉一点都不像,很男人,性子也非常急。

这样急会表现在我们争吵的时候,谈恋爱也是有争吵的,只要一个吵起来,我就不说话了,我越不说话,他越急,急得撞墙,是真撞。我听歌欧阳的父母说,他小时候急的时候也会去撞电线杆。

是否留在北京是我面临的一个选择,还有一个更为具体的选择是:我,还要不要再做演员?

我知道作为一个演员,在演完贾宝玉之后,其他角色再也提不起我的兴趣,这是一;二是我也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娃娃脸,身材不高,适合我的角色非常之少,就像拍《红楼梦》之前一样,演初中生、高中生我显得大了,演小年轻我又显得小了。演完宝玉,等于我又回到以前那样一个处境,与其这样尴尬不如改行。

对于改行,王导也觉得我的选择是对的。在三年的拍摄期间,王导的工作作风深深地影响了我,不拍我的时候,我会坐在监视器旁边看王导怎么导戏,而且做编剧、导演也是我一直的梦想,那就改行做导演吧!

导演那个时候在剧组是一个绝对权威的灵魂人物,如果我要在峨影改行做导演,那些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是我的叔叔、阿姨,他们还是会把我当做小孩儿看。而电视剧在中国已经逐渐发展成熟,这些考虑让我决定调到四川电视台。阮若林还亲自给四川电视台的台长卢子贵写信说了我的决定。回到四川后,还有很多《红楼梦》剧组的演出活动,我就一直没去找卢子贵台长。

卢台长还以为我是开玩笑,毕竟是年轻人,又刚走红,不去也有自己的道理。《红楼梦》剧组巡演告一个段落,回到成都之后我就去找卢台长,去的时候还带了一本我刚出版的《宝玉日记》。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卢台长觉得我是一个有心人,欣然同意我的调动。

那时电影厂是老大哥,电视台还是一个小弟弟,大家对我的决定很是意外和吃惊。我的隐衷不是谁都可以理解的,那就不说了。

改行的第一部戏是给米家山导演做副导演,我真是一窍不通,现场不知道怎么做,手忙脚乱的,给群众演员说戏说了半天,也没让大家明白我的意思、贯彻导演的意图,这让剧组的人非常失望。米家山是看着我长大的,看到我做得如此糟糕,也只有摇头的份儿。

第二部戏是在电视连续剧《死水微澜》剧组做副导演,邓婕在这部戏里演刘三金,是女二号。

邓婕:我演完王熙凤后和欧阳也是一个感觉,就是演完《红楼梦》之后对所有的角色失去了兴趣。当《死水微澜》的导演刘子农来邀请我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答应了。答应是因为这是家乡四川电视台拍的电视剧,还有就是我和刘子农夫妇的关系比较好。在我做演员上面,刘子农的爱人王阿姨给了我指点。后来听说我答应出演刘三金后,刘子农导演激动得都快哭了。

做副导演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拍大场面的时候要组织群众演员,我没有组织群众演员的经验,一大早起床,前面说得十家群众,又去动员后面的人,到了现场前面的群众演员已经走了。

还有,现场已经准备好了,导演还没来。其他人就要我去叫导演。我敲开导演的门,导演也不知道是谁,就是三个字砸过来:“滚出去。”

这三个字相当伤我自尊,把我仅有的一点信心全部击碎。

“还不如回去做演员呢。”我懊丧地对邓婕说。

“哪个喊你想精想怪地要去啥子导演哦,活该。”邓婕也不理解我干吗要改行,只能这样对我说。

伤自尊、懊丧之外,还有失落。剧组在外景地拍戏,会和当地联欢,每次联欢的海报我的名字在第一位,是头牌;回到剧组我就是一个孙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情形纠缠在一起,终于让我下了决心:回峨影去继续做演员。

电影厂也同意我回去,还没有来得及给电视台领导说我的想法,我、晓旭、邓婕、张莉、胡泽红、沈琳、沈璐,还有《红楼梦》主题曲和插曲的演唱者陈力被邀请到深圳,参加“国际红楼艺术节”,到深圳大学和师生座谈。在深圳大学我知道他们会开设影视制作专业,请的授课老师是周传基、孔都、司徒兆敦、谢飞,系主任是熊源伟教授。

“我可不可以来你们学校上学?”我问深圳大学的领导。

“当然可以,而且我们非常欢迎你来上学。”人家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活锋一转,“需要学费自理,学费7000元。”

“7000元!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拍《红楼梦》每集是80元的片酬,36集是2880元,平均每月赚了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