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农村文化娱乐常识——曲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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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国古代曲艺史(3)

“平话”,是两宋的“说话”进入到元、明之后的新的称谓,也是“说话”艺术的一种统称。为什么到了元、明时代要用“平话”取代“说话”呢?这多半与它更侧重长篇说部和以“讲史”的书目为主有关。因为这类书目在宋代都是被称作某某“平话”的,如“三国志平话”“五代史平话”等。

有关“平话”的书目,在元、明之间又略有不同。在元代,其书目仍承袭前代的主要节目。当然,在书目的定型化方面元代也是作出了重要贡献的。比如《武王伐纣书》《秦并六国》《七国春秋》《前汉》和《三国》的“全相平话”五种,和《薛仁贵征辽事略》《吴越春秋连相平话》等名作,都是这段时间刻印成册的。到了明代,特别是到了明末,除上述书目又出现了《列国》《英烈》《包公》《海公》《杨家将》等长篇说部。特别是广泛反映市民生活的“三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喻世明言》)和“二拍”(《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这几部由冯梦龙和凌濛初编撰的话本和拟话本的刻印出版,写下了中国话本史的新篇章。

“词话”,是一种远承于唐代的“词文”,而近袭于两宋“说话”中的“小说”(银字儿),经过了时代的孕育而在元、明时期兴盛起来的曲艺演唱形式。它的最基本的艺术表现方式是以吟唱、韵诵和以散说相间形态的口头语言为主。其书目的主体,也还是以“话”,即以“故事”为本。代表作品有《历代史略十段锦词话》《大唐秦王词话》和较有影响的《明成化说唱词话丛刊》16种。

最后,再谈谈说书大家柳敬亭。柳敬亭(1587~约1670年)本姓曹,原名永昌,字葵宇。祖居通州(今江苏南通),后又随父迁居泰州,复迁南京。少年时因罪亡命避祸而流落于江湖,浪迹中偶息安徽敬亭山柳下,故又改姓为柳,号曰敬亭。为糊口,青年时被迫从艺说书,后因得业余说书名家莫后光的点拨、引领而艺技大精,成为一代说书名流。

有关他的说书艺术造诣,当时人多有评论,誉之甚高。清人王沄在《漫游纪略》中夸赞说:“柳生侈于口,危坐掀髯,音节顿挫。或叱咤作战斗声,或喁喁效儿女歌泣态。公尝竦听之。僮仆以下咸助其悲喜,坐客莫不鼓掌称善”。清人张岱在《陶庵梦忆》卷五中也十分称赏他的表演技艺:“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大异。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截干净,并不唠叨。呦央声如巨钟,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武松到店沽酒,店内无人,蓦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瓮瓮有声,闲中著色,细微至此。”

在所说书目方面,除擅说“水浒”“三国”等书外,也还精于“岳传”“隋唐”和“西汉”等。

(第五节)清代曲艺

登上新的峰巅的清代曲艺(公元1644~1911年)。

在金、元、明曾一度萧条的我国的曲艺艺术,到了清代,特别是伴随着康、乾盛世的到来,不仅再度复苏、再度繁兴,而且登上了一个新的峰巅,进入了一个更加全面发展的鼎盛时期。

这一时期,在我国各地和各民族间,已发展和形成了近200多种演唱形式,数以百计的演出场地,上万名的艺术家队伍,而各种形式的曲艺作品,犹如雨后春笋般地相继出现。

在演出场所方面,不仅有农村、集市、庙会、码头、水上、陆上,以及各种各样的零散、流动的演出场合,而且在城市,在一些热闹繁华的商业中心,更出现了不少较为集中也较为固定的著名的演出场地。最大、最有影响的演出场地,有北京的天桥,上海的城隍庙,南京的秦淮河、夫子庙,扬州的画舫、教场,天津的三不管,河南开封的相国寺,以及山东济南的大明湖、趵突泉等。在这些地区或地方的街头、巷尾、书场、书棚、茶馆、酒肆、书社、书寓、园子、围场、席棚、布棚、露天、画锅、撂地、打场,鳞次栉比,星罗棋布,日日夜夜,到处都活跃着曲艺艺术家们的各式各样的卖艺和演出。

在这段时期内,不光评书、评话、弹词、相声等一些较大的曲艺演唱形式各擅其长,各展其技,而且就是在一些边远和偏僻的山乡、农村,以及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也都活跃着各种各样的富有地方色彩的曲艺演唱形式。如“乌力格尔”“好来宝”“鼓打铃”“零零落”“判捎里”“布依弹唱”,以及“本子曲”“巴西古溜溜”“台湾歌仔”等,这些演唱不只活泼有生气,而且都已较为成熟。

正是在这种曲艺艺术的大发展中,造就出像穷不怕、万人迷、马如飞、何老凤、石玉昆、随缘乐、马三峰和王周士等一大批著名曲艺艺术家,他们创作出像《天雨花》《描金凤》《玉蜻蜓》《霓裳续谱》与《白雪遗音》等精彩的曲艺艺术杰作。

总之,节目多,形式繁,流布广和艺术家众多,是我国清代曲艺艺术的一个最显著的特点。这一时期的曲艺艺术,恰如艺人们所形容,是我国曲艺艺术发展史上的一个书的山、曲的海和艺术的洪流的时代。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有关情况,我们也只能略选数例做些鸟瞰性的扫描。

“穷不怕”(1829~1904年),原姓朱,名为少文或绍文。“穷不怕”是他的艺名或诨号。其艺术活动期大约在清同治至光绪年间。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幼习京剧,应丑行,因未走红,又改唱“太平歌词”(在京、津“四喜歌调”基础上形成的一种曲艺演唱形式,多由单口相声演员在节目中穿插演唱)。朱与相声艺人孙丑子是同门师兄弟。他多才多艺,在演出中,擅长于用白沙在地上撒字,撒出福、禄、寿、喜、虎,或者诙谐滑稽有趣的诗文、对联,然后再就所撒内容或字音与字义等,进行拆讲、议论;与此同时,还边击节竹板,吟唱“太平歌词”,有时候也穿插讲些笑话和故事。演出时,一般多借题发挥,博引时事,谈古论今,嬉笑怒骂,相映成趣。他的谐谑嘲弄,令人忍俊、捧腹。其诸多技艺均挥洒自如,为观众所欣赏,享誉甚高,被推为早期天桥八大怪艺人之首。近人张茨溪在《天桥一览》中评论其技艺时称誉说:“虽卖单春(说单口相声),而所唱所说者,全是别开生面,……拆笔画,或释音义,或引古人,或引时事,结果必摔个硬包袱儿,令人拍案叫绝”。他的刻有“日吃千家饭,夜宿古庙堂;不作犯法事,那怕见君王”的联语竹板,保存至今。“穷不怕”当年曾与北京著名杂耍艺人张三禄结交甚厚,艺术上得益于张者颇多,并呼张为师。后又曾与其弟子贫有本搭档,演出相声。演时珠联璧合,称心应手,对我国相声艺术的发展有着不小的贡献,代表作品有“字象”等。

在这里,要特别介绍一下“乌力格尔”,又称蒙语说书。其最早的渊源可上溯到我国的宋、元时代。这种演唱形式系在继承“说话”“平话”和“词话”的基础上演变而成。渊源虽早,兴盛却是在清末。其演唱大致上可分为三种表现方式:一是吟唱式;二是散说式;三是吟唱、散说相间式。三种表现方式,无论哪一种都讲究要有伴奏。伴奏乐器以四胡为主,兼加马头琴。散说的伴奏重在烘托气氛;其余两种,则重在以辅助和强化其唱腔为主。表演上,因人而异,有人以大幅度的表情、动作为主,以模拟取胜;而有人则以描情、述怀为主,重在人物形象的心理刻画上。流派颇多,不一而足。“乌力格尔”的节目积累也比较丰富,既有移植的“三国”“水浒”和“西游”,也有自创的反映本民族人物的“江格尔”“蟒格斯的故事”和“格斯尔的故事”等名篇佳作。

“台湾歌仔”,是流行于我国台湾省各地的一种曲艺演唱形式。

它的最早渊源可以追溯到明末清初,而其兴盛则是在清中叶之后。

演唱形式是在“锦歌”的基础上,又大量吸收台湾当地“采茶曲”“褒歌调”“车鼓”和“竹马”等民间小曲、小调发展而成的。以其总体艺术方式而论,可分为如下三种演唱形式,即:(1)“七字仔调”,以七字一句、四字一节的吟唱为主;其吟唱兼采用由“锦歌”和“南词”而来的“送哥”“白牡丹”以及“红绣鞋”等小曲、小调,句式严整、合辙押韵,是一种活泼的韵唱形态的口语演唱形式;(2)“大调”,又称“倍思”,形式虽也以韵唱为主,但其曲调却以“锦歌”中较为规范的“四空仔”和“五空仔”的基本曲调为本进行演唱;(3)“台湾杂念仔调”,形式较为自由、活泼,以句式变化较大的吟诵为主的方式进行演唱。当然,无论是哪种唱法或哪种方式,都要以台湾省的地方语音、语调来演出。它们所采用的伴奏乐器也都很典雅,如洞箫、品箫、双铃、小叫、木鱼、琵琶、盅盘、二弦、三弦和月琴、秦琴、椰胡与渔鼓等。“台湾歌仔”的代表节目有《吕蒙正》《陈三五娘》《山伯英台》和《郑元和》四大名作,也有小折的作品《孟姜女》《妙常怨》《昭君和番》《董永卖身》《井边会》《安童闹》《金花看羊》和《雪梅思君》等,合称八小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