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农村文化娱乐常识——曲艺
42931900000003

第3章 中国古代曲艺史(2)

“说话”,即一种说故事的艺术形式。“说”即讲之意,“话”在古代即是故事的统称。而“说”与“话”连在一起,就是讲故事,在当时是一种以散说或韵、散相间的口头语言来反映生活、塑造形象的演唱艺术。其代表作品较多,除《一枝花话》(已佚)外,还有《卢山远公话》《韩擒虎话本》《唐太宗人冥记》《叶净能诗》《秋胡变文》和《苏武与李陵执别词》等作品。“俗赋”,是流行于我国唐代的一种以韵诵为主的口头语言的艺术。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韩朋赋》《燕子赋》《晏子赋》《孔子项托相向书》《茶酒论》等。“词文”,也是在我国唐代一种较为流行的以吟唱为主的口头语言艺术形式。其传世之作有《大汉三年季布骂阵词文》《董永变文》和《季布诗咏》等。“歌辞”,则是流行在当时的又一种以吟唱小曲、小调或民间歌谣为主的演唱艺术形式。其传世之作颇丰,较有代表性的,如《五更转》《十二时》,以及《百岁篇》和《南歌子》等。

(第三节)两宋曲艺

步入繁盛时期的两宋曲艺(公元960~1279年)。

曲艺发展到两宋时期,不仅枝繁叶荣,而且更加绵展延伸,与其他表演艺术交错连理,生长成了一片片葱葱郁郁的茂林绿茵,进入了兴旺发达的全盛时期。

这一时期,发展并形成了“唱赚”“覆赚”“涯词”“合生”“商谜”“说药”“学乡谈”“学像生”“鼓子词”“嘌唱”“小唱”“叫果子”“耍令”“唱京词”“弹唱因缘”“说诨话”“陶真”“唱拨不断”“说话”,以及“说诨经”与“诸宫调”等等一大批名目繁多的演唱艺术形式,与之相应,从城市到乡村,也形成了一种演唱和欣赏曲艺艺术的热潮。

据宋代《东京梦华录》《都城纪胜》《西湖老人繁胜录》《梦粱录》和《武林旧事》等书记载,这一时期的曲艺,除在酒楼、茶肆、庙会、宫廷、私人宅第,或以打野呵(街头、露地)方式进行零散的演出之外,也常在较固定的勾栏、瓦舍进行集中的商业演出。这时有名有姓的曲艺艺人,有300余位。他们之中较有代表性的有:演“说药”的乔七官,演“学乡谈”的方斋郎,“唱拨不断”的张胡子,演“唱京词”的蒋郎妇,唱“小唱”的李师师,唱“嘌唱”的王京奴,唱“叫果子”的文八娘,唱“耍令”的郭双莲,唱“吟叫”的姜阿得,演“商谜”的马定斋,演“合生”的吴八儿,唱“诸宫调”的孔三传,唱“弹唱因缘”的陈端,唱“覆赚”的张五牛,以及演“说话”的贾九,演“说诨话”的张山人和在南宋时期演“说话”的小张四郎等,共90余人。

据以上各书分别记载,在这一时期内,曲艺演出场地之多和演出节目之盛,也都令人目不暇接。宋崇宁、大观年间(1102~1110年),仅在京城之内即有东瓦、西瓦、中瓦等17处,而遍散在城外的各种瓦子、勾栏又有50余处。其中有些瓦子之大,也很惊人,如城里中瓦子的牡丹棚、莲花棚和夜叉棚等,同时可容数千人一起观赏演出。

自然,在各类勾栏、瓦舍中,不可能都是演出曲艺,不过,曲艺演出所占比例较大,也是事实。《西湖老人繁胜录》中就有“一世只在北瓦,占一座勾栏说话,不曾去别瓦作场,人叫做小张四郎勾栏”的记录;另在《东京梦华录》中,也记载了在瓦舍中专说“三分”(即“三国”)的霍四究,专说“五代史”的尹常卖,专演“史书”的孙宽,专说“小说”的李慥和专演“说诨话”的张山人的事例;以及《西湖老人繁胜录》中也有当时临安北瓦的13座勾栏中就有两处是“专说史书”即专门演曲艺的记载。至于演出节目的繁盛情形,据当时并不完全的记载,即有117种之多。《醉翁谈录》的著录所载,在这些节目中,名篇佳作有“三国志平话”“五代史平话”“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清平山堂话本”“古今小说”“大宋宣和遗事”“花和尚”“武行者”“青面兽”和“杨公令”与“五郎为僧”等。

这一时期,在农村的曲艺活动也比较活跃,其热闹景象,在陆游《小舟游近村舍舟步归》的诗句里,就作了很形象的描绘:“斜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说蔡中郎。”由此可知,曲艺艺术活动的繁盛,在当时农村,事实上也并不比在城市逊色。

下面,再讲一讲这一时期一些较主要演唱形式的特点:先说“说话”。两宋的“说话”,与唐代的“说话”艺术一脉相承。

但又有了较大的发展变化。“说话”在这一时期出现了像“小说”(银字儿)“讲史”“说经,说参请”和“说公案、说铁骑儿”的不同的家数、流派之外,它的另一个比较突出的成就,即是在说讲技艺方面也进入到了一个较高的层次。正像宋代罗烨在《醉翁谈录》中所讲的,这一时期的“说话”,一方面提出应讲究要“日得词,念得诗,说得话”和“使得砌(制造喜剧性的效果)”;另一方面,还要求演出有高水平,能够“只凭三寸舌,褒贬是非,略圑万余言,讲论古今”;“说收拾寻常有百万套”“谈话头动辄是数千回”;以及说讲时,要“讲论处不滞搭、不絮烦,敷衍处有规模、有收拾”,“冷淡处提缀得有家数,热闹处敷衍得越久长”;“说国贼怀奸从佞,遣愚夫等辈生嗔”,“说忠臣负屈衔冤,铁心肠也须下泪”。这里所记录的,不过都是由宋代“说话”艺人们不断创造和积累的艺术经验。所有这些都十分清楚地表明,当时“说话”的表演艺术技巧,已经有了相当系统的发展。自然,所有这些宝贵艺术经验,而且对后世的曲艺艺术的发展,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此外,这一时期“说话”艺术的节目,也比以前更加丰富和有了更大的发展。除上述《三国志平话》和《大宋宣和遗事》等节目外,还陆续出现了《中兴名将传》《碾玉观音》《莺莺传》《姜女寻夫》《快嘴李翠莲》《芭蕉扇》《燕子楼》等约140多种节目。在这段时期内,还出现了像张山人、丘机山与小张四郎等120余位的“说话”艺术名家。

最后说一下“鼓子词”。它是两宋曲艺的新品种,有只唱不说和唱、说相间的两种演唱方式。它的唱,无论在哪种演唱方式中,一般都必须按一种词调加以吟唱或反复咏唱;同时,无论哪种演唱方式都要用鼓来伴奏,所谓“鼓子词”,就是因此而得名。鼓子词广泛盛行于北宋,传世之作有北宋欧阳修的《十二月鼓子词》(渔家傲)和赵令畴所写的唱、说相间的《元微之崔莺莺商调蝶恋花鼓子词》等。而后者对金元时期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有着较大的影响。

(第四节)金、元、明曲艺

长篇讲史“平话”为主流的金、元、明时代的曲艺(公元907~1644年)由于战乱、饥荒,特别是由于元、明两代帝王和官府的严令取禁,我国的曲艺到了金、元、明的时代,就由两宋的辉煌峰巅落到了低谷。元代官府曾颁令:“……若不务本业习学散乐,般唱词话,并行禁约。”“在都唱琵琶词货郎儿人等……蒙都堂议得,拟合禁断。”

朱元璋时则更凶,曾降旨:“学唱的割了舌头。”因此连前代人所创的不少演唱艺术形式等,也大多都归为失传。

尽管如此,在这一时期内,特别是到了明代后期,以演说长篇历史故事为主的曲艺形式如“平话”、“词话”等,却又异军突起,并走上了长足发展的道路。更令人惊异的,就是在这一历史时期内,还出现了像柳敬亭这样的杰出的说书巨匠。

在演唱形式方面,于“平话”和“词话”之外,这一时期又出现了“陶真”“散曲”“宝卷”“弹词”,特别是“诸宫调”演唱形式的新发展。

所谓“诸宫调”,是以押韵形态的口头语言为主,以散说形态的口头语言为辅,于散说外,由若干不同宫调的曲牌结构与相应的乐曲音乐成分有机结合,共同组合而成的一种说唱艺术样式。而其诸宫调之名也因多个宫调而得。这种演唱艺术形式,据宋代王灼的《碧鸡漫志》中讲,是由北宋演唱名家孔三传于熙宁至元事占(1068~1093年)时期内创制的。然而,在两宋除只留下了南宋演唱名家张五牛的《双渐苏卿诸宫调》外,没有留下更多的资料。不过,到了金、元时期,它却又出现了一些戏剧性的奇迹。在金代短暂的“艺术生命”里,最令人赞扬的,便是留下了《刘知远诸宫调》(已残)和《西厢记诸宫调》这样两部我国曲艺史上的杰出的作品。前者是无名氏的作品,而后者则为董解元(解元系对当时读书人的统称,非真名)的创作。尤其是《西厢记诸宫调》,不仅结构宏伟、情节曲折感人,而且语言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也都极为鲜明、生动。更值得称道的是,它对略晚于它的我国戏曲史上的名著王实甫《西厢记》杂剧,实际上起到了蓝本般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