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草车》布面油画。185厘米×130厘米。创作于1821年。现藏英国伦敦国立美术馆。
康斯特布尔(1776—1837),著名的英国风景画家。出生在萨福克州东勃高尔特地方,这块诞生地后来一直是画家创作的灵感源泉。父亲是个磨坊主,他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事业,或者当一名牧师。直至1795年以前,他的描绘对象始终是家乡的茅舍、树丛。在风景画上,最早他得益于一位有才能的业余风景画家乔治·博蒙特的教导。后来他考入皇家美术学院学习。在这期间,他对伦敦产生不了感情,仍留恋自己的故乡。他平时也不好社交,像个隐士那样生活着。1802年,他的画在学院展出,后来几经周折才引起重视,四十八岁时成为在英国具有非常影响的风景画大师。
康斯特布尔的风景画既不固守传统手法,也尽力描绘大自然美妙的本来面目,唤起人们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和亲切之感。他运用点画法表现树叶、草地上的反光和散光,强调主观感觉。他的画作中不会出现自己未曾见过的、幻想性的事物,而是专注于眼前平凡真实的事物,忠实于自己的视觉感受。学院派对他画的细微的景物不感兴趣,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创作原则。
康斯特布尔的许多风景画都堪称传世之作,如《玉米地》《汉利城堡》《巨大的石碑》《干草车》《水车小屋》,他的著名作品还有《跃马》《弗兰特福德磨房》《韦矛斯海湾》《索尔兹伯里教堂》等。
《干草车》是康斯特布尔所有的抒情田园风景画中最富有诗意的一幅。在这幅画中,每一个细节都得到了入微的描绘,展现了一幅恬静自然的乡间景色。一片树丛的前面,一座小小的农舍,暗红的房顶在树木和谐的绿色中醒目而不刺眼。这一组景物处在画面的左边。在画面右边黄金分割的地方,一辆装载着干草的大车从明镜般的小溪中涉水而过,涟漪在水面荡漾,光影在水上闪烁,波光潋滟。视野向远景展开,黄绿色的田地一直向茂密的树林深处延展,直到画面尽头的隐约的林带。灰和蓝的云朵变化多端,层次感分明的云层翻动,满布天空,使整个画面显得空旷而悠然。
整幅画清新、自然,乡村气氛浓烈,完全不似古典派惯用的棕色、褐色所营造的凝重压抑的气氛。画中阳光与干燥的乡间空气似乎触手可及,温暖的泥土气息仿佛一阵阵飘出画面。而天空中色彩变幻的云彩又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雨的到来。画中光线的运用十分独特,光在画面中的景物间流动,每个景物吸纳和反射的光与影彼此呼应又具有独立的魅力。画家采用独特的点画法来表现光的散布和反映,在画上加强了直接的感官刺激,使整个画面充满动感,而在此之前大多数的画家都是使用调和的颜色作画。
康斯特布尔的风景画的确是自成一派,它并不像古典派的宗教画、历史画那么神秘凝重,也没有现实主义的揭露意义,它选取乡村生活中的平常的场景进行描绘,平实朴素,反映了人们真实的日常生活,这和康斯特布尔本人早年的乡村生活是分不开的。他在画中表现出高超的感知光线强弱和天气变化的能力,这和他早年在父亲的磨坊里帮忙的经历是分不开的。总而言之,康斯特布尔的画的内容深深地植根于最普通的生活。从康斯特布尔的《干草车》上,我们可以看出画家对大自然的真挚的感情和理解力,他在画布上赋予了自然景色诗一般的意境。这幅画的艺术魅力历久而不衰,并将永世长存。
光线、露水、微风、花和新鲜的空气,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画家在画布上完美地再现出来过。
世界上没有两个相同的天气,两个相同的时辰,两个相同的叶片。
如今,我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确信:或迟或早我必将画出一些优秀的绘画,我的绘画必将有益于子孙,尽管我自己不能从它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见仁见智
正是康斯特布尔给了我一个优美的世界,康斯特布尔所用的各种不同对比的色彩,从远处看产生了一种跳动的效果。
(德拉克洛瓦)
不图名利,不抱成见,怀着热情去直接观察大自然,这些使康斯特布尔在取材、笔法、色彩方面,都突破了学院因袭守旧的传统。
(迟轲《西方美术史话》)
康斯特布尔在自己那些生机勃勃的、近似于彭斯和约翰·济慈的诗篇的作品中,体现了进步的民主思想。他喜欢故乡平凡的自然风景,非常尊重普通人的生活和劳动。为了表达各种各样的生动的自然风景,康斯特布尔摆脱了构图和色彩上的因袭,创造出大胆的现实主义形式。他借助清朗的色调和各种各样的色度,使用浑厚而豪放的笔触,表现出光线和空气、青草的嫩绿、露和云的湿润、白天的炎热或夜晚的凉爽。
康斯特布尔的作品受到法国画家籍里柯、德拉克洛瓦和作家司汤达等的热烈欢迎,特别是后来《干草车》在巴黎沙龙第一次展出时,德拉克洛瓦看到后深受启发,立即修改了自己的画作《希奥岛的屠杀》上的天空和云彩。
康斯特布尔的创作成为了法国现代主义风景画大师们的楷模。俄罗斯评论家和画家也非常推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