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针灸名医经典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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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陆瘦燕针灸治验 (1)

第六章 陆瘦燕针灸治验 (1)

(陆瘦燕主治,朱汝功、陆炎尧整理其医案)

胃痛

[例1] 沈××,男,33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门诊号,农具厂80。

寒食交阻,中焦运化失司,胃脘疼痛拒按,痛引腰背,经××医师诊治,一昼夜痛势不减,前来急诊。患者面容紧张,频频呃逆,呻吟不已。切脉沉细,舌苔垢腻,治宜宽中和胃,佐以消导。

处方:内关(-)(即泻法,下同)。

手法:针芒迎随补泻,结合努法,留针5分钟。

取患者左手内关穴,针芒向肩臂斜刺,运用捻转手法,得气后,用力向上斜刺1寸许,如是5次,患者胃脘痛稍缓,但呃逆未止,继针右手内关,手法同上,患者自诉疼痛消失,而且呃逆亦平,次日随诊,已去厂工作。

按:(1)陆老在临床上重视补泻手法,他认为“百病之生,皆有虚实”。针刺必用补泻方能达到扶正祛邪,调和气血,胃脘痛一般皆由气机阻塞所致。本例采用针芒迎随补泻法结合努法。仅泻内关一穴,即达到痛除病愈。

(2)针芒顺经而刺的是补法,逆经而刺的是泻法,本例用泻法即针芒向肩臂斜刺。努法是徐凤针刺手法的一种。将针下至地部,复出人部,得气后,“按之在前,使气在后,按之在后,使气在前”(见徐凤著《金针赋》)。陆老认为努法能导气,常用于临床。

[例2] 谢××,男,44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门诊号:农具厂81。

突发胃痛,经治疗,痛势未减,连痛1天,面色白,四肢逆冷,精神萎靡,呕吐清水,头目眩晕。按脉伏,证属中宫虚寒,阳气不运,治宜温中散寒,宽中理气。

处方:内关(-)、足三里(+)(即补法,下同)。

手法:针芒补泻,结合努法。

内关2穴同时捻转,得气后针芒向上斜插,右手持针重重斜插1寸许,按针不动,静以待气,患者即觉酸胀直窜胸脘,脘痛立止,胀闷亦解,按其脉息稍起。复刺足三里,起针10分钟后,由其爱人伴同回家。翌日随访,已愈。

按:本例胃痛,证见四肢逆冷,面色白,头目眩晕,脉伏,舌淡,系中阳不足,故治宜补泻兼施,泻内关以疏调中焦,补足三里以扶益胃气。胃气得舒,中阳得畅,诸证皆除。

[例3] 沈××,女,54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门诊号3830。

患病20余年,胃脘作痛,形瘦纳少,大便秘结,时有呃逆吐酸,胃部有下坠感,偶尔吃少量干饭,胃痛即发,10个月来只能吃面条和稀粥。脉细软,苔薄中剥。病久势笃,胃阴已伤,治宜扶脾益胃,和营通络。

处方:脾俞(+)、胃俞(+)、中脘(+),章门(+)、足三里(+)、内关(-)。

手法:捻转补泻,不留针。

连续治疗10余次,胃痛渐见好转,10个月不能吃干饭的病人,终于吃干饭了。

按:此例胃脘疼痛,病久中虚,气机不疏而致。胃阴已伤,故宜补泻并施,标本兼顾。泻内关以疏调中焦,补脾胃募各穴及胃之下合穴扶益脾胃以固其本。陆老在临床上对于久病证虚患者往往采用俞募各穴,结合补泻手法,疗效较佳。

[例4] 程××,男,40岁。南汇县书院乡洋南大队第六生产队贫农社员。巡回医疗门诊。

据患者主诉,于1942年得胃病,经常疼痛。1960年病情日趋严重,不能吃干饭,只能吃稀薄的麦粉粥,每月胃痛剧烈发作至少1~2次,剧痛时不能吃东西。6年来,病倒在床,不能参加劳动。患者面容黑瘦,胃脘剧痛,拒按,诊脉微细,舌苔白腻,病势缠绵日久,治宜温补脾胃,和中消导。

处方:内关(-)、上脘(+)、中脘(+)、公孙(-)、足三里(+)。

手法:捻转补泻,加用温针。

病属久病伤中,胃气虚惫,脾运不健,得食难消,故斯疾发作无常,遂致虚虚实实,治宜攻补并施,始克有功,连续治疗3次,胃痛止,能吃干饭,可参加田里劳动。

按:本例患者6年来卧病在床,胃脘剧痛,脉象微细,证属虚象,陆老灵活地运用辨证施治,攻补并施,加用温针以增强其温通经气之功,仅治疗3次即见成效。如果只看到病程长久,虚象已起,单用温补,或单用泻法以祛其邪而不顾其正气已虚,都难能起效。

反胃

[例5] 陈×,男,68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老中医。

1960年6月胃脘疼痛,纳谷不香,呕吐泛酸,得食即痛,痛甚即吐。经中西医治疗,疗效不显,呕吐加剧,精神虚惫,遂于1961年2月送中心医院,采取支持疗法治疗7日,全身情况好转,出院回家休养,2个月后能上班工作。20天后旧病复发,神乏怕冷,呕吐更剧,不进食,迭经中西医治疗无效,患者丧失信心,嘱家属准备后事。翌日中午,余趋前会诊,脾肾阳虚,命门火衰,釜底无薪,不能腐熟水谷,拟温补脾肾,施灸之。

处方:中魁、足三里(均灸)。

灸法:每穴十一壮米粒灸,二穴轮灸。

经灸治后,呕吐即止。次日复灸足三里。胃脘温暖舒服,能吃稀粥,脘痛顿减。后以中药调治,食饮渐增,10余日即能起床行走,1个月后恢复工作。

按:①本病多因饮食不当,嗜食生冷,损及脾阳,或思虑伤脾,以致脾胃阳虚,不能消化水谷,饮食停留,终致尽吐而出。本例反胃日久,以致脾肾阳虚,下焦火衰,釜底无薪,病情危急,非灸法不能急挽其危。②灸法有温经散寒,扶阳固脱,通运气血的作用。本例意在振复元阳,温阳固脱,“中魁”为经外奇穴,在手中指背面中节骨尖上,是古人治疗噎膈反胃的经验穴,疗效较速。

噎膈

[例6] 邬××,女,73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门诊号6387。

据家属代诉:患者于两天前下午起,突然眩晕,肢体麻木,滴水不进,得食即吐,一昼夜达数10次,胸部痞闷,精神疲乏,闭目懒语,已2天。脉弦大,两尺脉微细,舌淡苔薄腻,按神阙、中脘有动悸应指。病系中气不足,肝木犯胃,胃气不能下降,遂致得食即吐。证属噎膈,宗前人经验取中魁灸之。

处方:中魁(灸)。

灸法:米粒灸,各七壮。

灸后患者自诉胸脘无异常。次日随访,眩晕停,呕吐止,并能吃稀粥几匙。

按:噎为吞咽之时,哽噎不顺;膈为胸膈阻塞,饮食不下,临床上都以噎膈并称。《素问·通评虚实论》说:“膈塞闭绝,上下不通,则暴忧之病也。”陆老采用古人经验穴“中魁”灸之而愈。

遗尿

[例7] 蒋×,男,15岁。南汇县中心医院门诊号66240。

遗尿10余年。平时夜间熟睡不醒,唤之亦神志昏糊蒙眬,每夜遗尿,从不间断。面色萎黄,脉舌如常,迭经治疗,未能获效,试拟醒脑益肾治之。

处方:百会(-)、四神聪(-)、关元(+)、三阴交(+)。

手法:捻转补泻,温针。

连续治疗7次,晚间唤之即醒,能起床小便。

按:《素问·经脉别论》曰:“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巢氏病源》说:“遗尿者,此由膀胱虚冷,不能约于水故也”。说明遗尿与肾、膀胱有关。本例患者10余年来,每夜遗尿,面色萎黄,此脾肾阳虚,不能温制其水。夜间熟睡不醒,唤之亦神志昏糊蒙眬,此大脑功能失调,指挥失灵,补关元、三阴交以益肾。

产后会阴痛(手术后遗症)

[例8] 徐××,女,32岁。南汇县中心医院门诊号:30512。

产后已4个月余。由于生产时会阴破裂,经缝合后,局部坚硬拒按,刺痛难忍,坐立不稳,步履更感困难,两腿分开即剧痛,并伴有外痔,勉强伛偻而来。脉象濡细,舌苔薄滑。病系瘀血湿热互阻三阴,冲任失调,拟以治标为主。

处方:长强(-)、承山(-)、关元(-)、中极(-)、阴廉(-)、三阴交(-)。

手法:捻转结合捏插,留针10分钟。

三日后复诊,两足行走方便,会阴部疼痛较缓,下肢轻快,脉象有力,舌苔薄滑,再宗原方加减。

处方:长强(-)、承山(-)、委阳(-)、上髎(-)、关元(-)、中极(-)、环跳(-)、三阴交(+)、会阴(-)。

手法同上。

按:本例经陆老12次治疗后,患者步履如常,两腿能自然分合,会阴部按之亦不觉疼痛,痔疮滞胀得以缓解。

瘿气

[例9] 胡××,女,23岁。南汇县黄路乡卫生院医生。

患瘿气(甲状腺肿大)已七八年。1959年在上海某医院治疗2个月未效。后来经常吃含碘的海带、紫菜等副食品,效果亦不显著。颈项漫肿,情绪容易激动,烦躁不宁,皮肤灼热,多汗,胃纳亢进,易感疲劳,胸部不舒,呼吸急促,时有心悸,脉细弦,苔薄滑证系肝失疏泄,气血郁滞,痰气相结,经络阻塞,搏于颈下,治宜疏通经气。

处方:昆仑(-)、人迎(点刺)。

手法:昆仑用双侧,捻转补泻。让患者仰卧,伸下足,医者立于患者对面,双侧同时捻转,得气后,大指向后几下,反复操作8次。

第1次针刺时,即感颈项轻松,次日漫肿稍退。第2次再针昆仑,手法同前。翌日颈项已基本正常,虽工作紧张,亦不觉劳累。

按:“甲状腺肿大”祖国医学称之“瘿气”,认为痰气相结而成。陆老用远道泻太阳之经穴“昆仑”,局部点刺阳明之“人迎”,都意在疏通经气,气血运行通畅,则痰气俱化。仅两次治疗,症状基本好转。

耳聋

[例10] 顾××,男,6岁。南汇县黄路乡兴隆大队第一生产队。

患者母亲代诉:在3岁时,因用发钗挖耳垢而致左耳聋,曾先后在上海各大医院五官科诊治未效。三年来,左耳听觉丧失,仅靠右耳听声音。苔脉如常,对症治之。

处方:听会(-)、翳风(-)、中渚(-)。

手法:捻转补泻,不留针。

按:耳聋以听力减退或听觉丧失为主症。一般多因暴怒、惊恐,肝胆之火上逆,少阳经气闭阻所致。本例系外伤而致耳聋,故单取少阳之穴,泻听会、翳风、中渚通调少阳经气。治疗8次后,贴近患者左耳轻声说话,已能听出。治疗18次后,能听出微弱的手表滴答声,基本恢复了原来的听觉。

腹胀

上海米业巨子万××先生,于抗战时期,曾经枪伤腹部,经西医开刀后,少腹时痛,腹中膨胀,并有热度,此慢性腹膜炎也。为之补“水分”“神阙”“阴交”“气海”“中注”“四满”“神阙”用灸法,诊治后,膨胀即减,腹部舒和,盖增加腹部暖气,以通阳气,阳来和,腹无积气,故膨胀能减。更补“足三里”以退肌热。或曰足三里系胃经穴,何以能退肌热?以胃主肌肉,故针之可以退热,肌热退后,腹胀亦除。惟气短促,稍一行动,即觉气喘,此元虚也,为灸“气海”、“关元”,以纳肾气,更与紫河车末三钱(9g),吞服,精神亦振,得以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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