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嘴唇,张皇的张着双眼望他,眼里满是恐惧,一言不发。
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沈倾城,你可知现在握在我手里的,有多少人命?”
不等她说话,他接着道,“我一个不顺心就能把监牢里的所有人都车裂出示,包括你的兄长沈墨。沈墨容貌素来是出众啊,身骨也好,若是被我千刀万剐,割掉他身上的肉,再把他的骨头抛给你,如何?”
她浑身抖得更厉害。
“还有南王,他现在也是岌岌可危呢。袖儿,只有你好好的服侍我,一切听从我的安排,我才能好好的对待他们。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你不惹恼我,我就决不会去动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拼命的点头。
“很好,用膳吧。”
皇上刚起身去桌边端起一盘点心,她却已经扑到了桌边,狼吞虎咽的开始大吃起来。饿了三四日,她其实早就饿坏了,风卷残云般席卷整张桌子,自己把自己噎的险些背过气去。皇上温柔的望着她,不时递水,拍她的背,轻轻嘱咐着,“慢点吃,别急。”
待桌面空空如也,她放下筷子,望着皇上,“我不是袖儿,我是……”
皇上打断她,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你就是袖儿。”
她愣住,不再和他计较这个问题。
“我该怎么服侍你?”
他微笑,十分满意她主动提出这个问题,“像一个妻子那样,你应该会吧。”
她点头,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这些事不用你做,会有宫女定时来伺候打扫。御景夜负责你的安全,你可以对他完完全全的信任。你要做的,每天要在轻歌殿多读《女训》《女贞集》一类女子教养的书,琴棋书画样样要精通,诗书礼仪也不能少,还有女红刺绣,这些我都会派老师来调教你,贤良淑德,德行言貌,一切务求尽善尽美,为他日朕举你当皇后做准备。”
她做出惊讶的样子,“皇后?”
“是的。”皇上笑容满面,“帝后之位一直虚空,后宫无主,朕正是在等待一个最适合的人来执掌凤印,如今定下,此人就是你。”
“那,我其不是很幸运?”
“那是当然,执掌凤印是后宫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呢。”
她起身,盈盈一笑,“谢陛下。”
他扶过她搂在怀里,“我们哪还用客气。一会朕选派的老师就会过来,御景夜会给你引见,呆在轻歌殿不要出去,宫里暗藏玄机,到处都是危险。朕要去处理国事,晚上再来这过夜,你,好好准备着,不要又像昨晚那样中途昏迷过去。”
她只觉得恶心,赶紧拉出身子,摆出一张笑脸,“是。臣妾恭送陛下。”
皇上一走,御景夜就把房门上的帘子放下,她这才注意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帘子,一层一层遮下来,总共有二十层之多!二十层全部放下时屋子里便漆黑一片,放下的少一些屋子里就亮堂一些。而这回,御景夜慢慢的放着帘子,一层、两层……她的世界渐渐漆黑……她又沉入到了黑暗里。
伸手不见五指。
她害怕的有些哆嗦起来,在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瑟瑟,流光潋滟……这个帝王,实在是好可怕!他故意让她在黑暗中生活,一定是想让她的心理防线崩溃,她虽然做出已经接受现实的样子,但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地上突然发出微弱的声响,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似乎在脚边爬来爬去。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回到床上,缩到床角失声痛哭!
她宁愿当初死了!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娘娘不要怕,不过是一只老鼠。轻歌殿曾经是袖妃的宫殿,袖妃死后空置多年,久未有人居住,故有些蛇虫数蚁,陛下不日将会派人来打扫。”
她一脸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御景夜……”
那个声音眨眼又是冰冷,好像刚刚的一面根本不曾存在,“娘娘最好乖乖地听陛下的话,得到陛下完全的宠爱和信任,才有机会离开轻歌殿。”
“你……”
仿佛过了千百年那么漫长的沉默,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御景夜会帮助娘娘。”
天下会有无缘无故帮她的好人么?她才不信!
可是,仍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谢谢你。”
那个声音再没有接话,她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否还在这个房间里。她也无力顾及这些了,脑中不停思索着如何和那个心里极度扭曲的人苦斗,纵使万般难,她也一定要出去!御景夜说的没错,要想离开这,必须先取得皇上的宠爱和信任,取得他的宠爱不难,可是,如何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当晚皇上果然又来她这儿过夜,很不幸,她再度昏迷。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几乎都是如此,每次进行到一半就完全失去反应,象一具僵硬的尸体,让皇帝极为无奈。
也许是上一次六个月的孩子流产的事导致的后果吧,那次堕胎药本是给胎儿尚未成型的孕妇使用,可是她的胎儿六个月大,已经成型,药灌下去后没有流下来,只是在小腹里翻来覆去的翻腾,整整两天两夜,疼得她死去活来,惨叫把南王府的人都吓得半死。要不是大夫后来帮忙引产,她当真就给疼死了去。其后硬生生昏迷了近半个月,身体一直便好不起来。
这让皇帝非常沮丧,可是每每见着她虚弱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何况她每次醒过来都痛哭流涕的给他道歉。一来二去,皇上也慢慢小心的对待她的身子,不会轻易动粗。她也极力做出十分喜欢的样子,两人“感情”日涨,皇上索性让人把轻歌殿翻修,取消了那遮挡光线的墙,开辟了两扇小小的窗户,殿内全部换上最时新的用具,自己搬入了她的宫殿,生活起居都由她负责,批阅奏折也在她那,偶尔还会听取她的意见。
她的存在很快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毕竟,一个君王长久的腻在一个死去多年的妃嫔寝宫里,难免让人生疑。又有那么多七嘴八舌的宫女,没多久,皇上有了新宠妃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而皇帝也毫不避嫌,愈发宠爱她,夜夜留宿,后宫女人的妒火简直要把皇宫都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