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食人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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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驱逐出境

耳边隐隐传来“陶淘、吉蒂”的呼喊。陶淘和吉蒂对视一眼,同时跳了起来,是包笑笑在喊!

两个人撒腿朝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陶淘边跑边扯开了喉咙:“包子,包笑笑,你在哪儿?”

包笑笑的喊声依旧不断传来。陶淘和吉蒂绕过一座小土丘,循着声音望去,果然看见包笑笑趴在一块礁石上。他倒也并不笨,当弯刀被陶淘和吉蒂引走以后,他赶紧游上了这块礁石。这会儿他扯着嗓门儿呼救,又怕被弯刀听到,左顾右盼心惊胆战的样子很是滑稽。陶淘跟吉蒂想起他刚才吹牛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可两人也不敢怠慢,那块礁石露出水面的部分不多,只有一张桌子大小,万一弯刀真的发现了包笑笑,只需要用它那巨无霸似的身躯掀起一股浪,就能把胖包子掀到水里去。两个人正发愁用什么办法把这胖包子弄上来,罕贝叔叔驾着一条小舢板,从不远处驶了过来。他边操着舵,边冲包笑笑喊道:“孩子,别慌!我来接你上岸!”

等三个伙伴都上了岸,罕贝叔叔立即把他们拉到了一边,开始了声色俱厉的训斥:“你们疯了?来鲸鲨岛之前,孟子夫舅舅不是吩咐过你们吗?首先要注意安全!可你们在干什么?逞英雄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孟子夫舅舅交代?”

罕贝叔叔气急败坏,说着说着都要哭了。三个伙伴从来没有看到罕贝叔叔这样生气过。在他们的印象里,罕贝叔叔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特别乐意跟孩子们相处,孩子们动不动就喊他“小绵羊叔叔”。可这回他真的是急坏了。

包笑笑把手举到了罕贝叔叔的鼻子底下:“报告罕贝叔叔,不是我们要逞英雄,是陶淘要逞英雄,是他第一个跳上笼子的!”

包笑笑的脑袋瓜子明显属于忽冷忽热型。讲起义气来,他可以把胸脯拍得咚咚响,那架势似乎把天捅破也不在话下;可揭发起朋友来,他又会把“义气”二字忘得一干二净,一心只想在老师或大人面前表功,尽管事后又后悔得恨不能掐下自己两块肥肉,以换取对方的原谅。但很明显这会儿他又犯老毛病了。

陶淘不服气地叫道:“不是!我就是想阻止大家伤害大憨鲨。”他的疑惑又一次涌上心头,“罕贝叔叔,大憨鲨怎么会吃人呢?它的脾气一向是那么好。我叔叔家附近有个极地海洋馆,里面就有一条大憨鲨,潜水员还骑在它身上呢,它从来不发火。”

听了陶淘的提问,罕贝叔叔愣愣地回答不上来。是啊,大憨鲨为什么突然开始吃人了呢?从前出海打渔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遇到过大憨鲨,它们一直对人类很友好,他甚至跟大憨鲨一起游过泳。大憨鲨虽然块头大了点,但完全可以说,它是脾气最好的海洋动物。

吉蒂说:“会不会是这里受到污染了啊?有的动物接触污染物之后,就会发狂。”

罕贝叔叔说:“没有。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工厂,这里也没有轮船发生漏油。哪儿来的污染?”

包笑笑一拍大腿,自作聪明地说:“肯定是基因改变了。我上周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个人的基因被改变以后,变得像吸血鬼一样。哎哟,我看了好怕怕哟。”

包笑笑说着,故作忸怩地捂住了胸口,仿佛一位突然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可是他那肥胖的身躯作出这种姿态,仿佛是大象撒起了娇,实在是有点滑稽。大家一边憋着笑,一边想,这里又没有什么科研机构,谁会去改变大憨鲨的基因呢?包子又在瞎说了。

罕贝叔叔板起面孔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统统给我回避风点去!今后没有我的批准,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虽说罕贝叔叔平常好说话,但一旦板起脸来,也有几分威严。何况大家都知道,罕贝叔叔完全是一片好心,大家也确实被刚才死里逃生的经历吓怕了,于是都乖乖地朝临时避风点走去。

“星辰号”的临时避风点坐落在临海的一处山坳里,是一座乳白色的活动房,犹如一只巨大的蛋壳。

可是罕贝叔叔与三个孩子走进山坳时,不禁一怔,那个大蛋壳居然不见了!本来一进山坳,蛋壳的漂亮圆顶就会跃入眼帘。

包笑笑首先跳了起来,仍旧像小姑娘那般忸怩地捂着胸口:“哦哟,蛋壳不见了!”

咦,刚才下海之前,蛋壳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几个人疑惑地揉揉眼睛,蛋壳圆顶确实不见了!

陶淘惊奇地说:“难道是让海风吹跑了?”

的确,现在海面上的风逐渐大起来,“风婆婆”来了!舅舅他们几乎就在“风婆婆”的中心,他们现在安全吗?

吉蒂疑惑地说:“不会吧?听孟子夫舅舅说,把临时避风点的顶造成圆形,就是为了抵御台风。这房子能抗十三级台风呢。”

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风是刮不走房子的。是鲸鲨岛上人们的怒气迁走了它。”

说话的是巫师莫汗。他从一处树丛后现出身来,看样子他在这里已经等很久了。他的鼻孔里不断发出冷哼声,嘴角似笑非笑,翻着白多黑少的眼珠,扫视怪物一样,扫视着三个孩子。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渔民,全都满面怒容,随时准备扑上来。

“‘星辰号’带来的一切都是不祥之物,是你们给鲸鲨岛带来了灾难。鲸鲨岛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罕贝和三个孩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拔腿朝避风点的方向跑去。很快,避风点的情形展现在他们面前,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只见本来漂漂亮亮的临时避风点已经完全被拆散了,做出这种事的,正是鲸鲨岛的渔民们。此时,他们正把拆卸下来的门窗,还有屋里的一切往停靠在海边的一艘船上运,这艘船,正是罕贝与陶淘他们来时所乘的“海豚号”。淘淘看到,有两位渔民正扛着昨晚他和包笑笑睡觉的床铺。他真的急了,一下子蹦起老高,大叫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双臂被人牢牢摁住。回头一看,抓住他的是两个渔民,接着他又看到,吉蒂、包笑笑还有罕贝叔叔,也都被牢牢地抓住了。莫汗冷笑着:“干什么?你们给鲸鲨岛带来了灾难,你们不配待在岛上。鲸鲨岛不欢迎‘星辰号’,也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带着‘星辰号’上的一切,远远地滚开,告诉‘星辰号’上所有的人,再也不许踏上鲸鲨岛一步。否则,哼哼,就把你们丢下海去喂大憨鲨!”

包笑笑心里怕得要死,可嘴上还是不忘逞一回能:“喂喂喂,我警告你,马上放了我!我数一二三,再不放的话,我……我……我让吉蒂把你记到纪律本上。我可喊啦——一、二、三……”

包笑笑真是吓傻了,他也不想想,吉蒂的纪律本只能吓唬吓唬他和陶淘,东南亚小渔岛上的这个土著巫师还会怕这个?不管罕贝叔叔跟陶淘他们如何抗议,四个人还是像被丢柴禾捆一样,丢到了船头,直摔得四个人龇牙咧嘴。吉蒂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包笑笑连姥姥都叫出来了。

四个人又突然仿佛被焊住了一般,定在了那儿。因为他们看到,岸上的渔民有的举起石块,有的举起鱼叉,有的举起火药枪,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烁着仇恨的火花,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船头上的三个孩子和罕贝。

罕贝望着岸上那些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泪水滑了下来。他一骨碌爬起身,冲着岸上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们没做错什么,我们真的没做错什么。我们不是邪魔,大憨鲨吃人跟我们没关系!”

岸上的渔民们一齐怒吼起来。因为人太多,反而听不清他们究竟在吼些什么。但是那种突然爆发出来的声音着实吓人,包笑笑被惊得朝后猛一缩,起码后移了半米,差点把一只盛清水的木桶撞入海里。从那么大的声音也足以看出,渔民们是多么愤怒,对船头上的四个人是多么仇恨。

在渔民们的怒吼声中,巫师莫汗迈着方步,从人群中踱出来,不慌不忙地踱到前面。他轻蔑地扫视了一眼船头,然后竖起一只干瘦的胳膊。怒吼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现场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你们还是识相点,赶紧走吧。要是还不走的话——”莫汗故意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渔民,“我敢保证,这些人会把你们生吞了。”

陶淘不服气地叫起来:“我们什么也没做!”

他的话音未落,渔民们爆发出更为响亮的怒吼,石块雨点般砸到船头上,吓得罕贝慌忙扯起三个孩子,飞快地朝驾驶室逃去。包笑笑跑得慢了点,一柄渔叉“梆”的一声,差点儿扎中他的脚后跟,吓得他“妈呀”一声尖叫,一下子蹦起四尺高——他在体育课上的跳高纪录也从来没突破过三尺。他向前一扑,整个人扑在靠得最近的人身上,而这个偏偏是最瘦小的吉蒂。好家伙,他那肥胖的身躯再加上一股猛劲,差点儿没把吉蒂压得背过气去。吉蒂往前一扑,又把陶淘扑倒了。

罕贝叔叔慌手慌脚地发动船只,朝远处驶去。再不赶快离开的话,驾驶台非被砸烂不可,已经有几块石头直飞进驾驶室里。

莫汗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驾驶室:“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别往西南方向去,大憨鲨经常在那里出没。要是你们把自己送进大憨鲨的嘴里去,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在莫汗的喊声中,罕贝驾着船,带着三个孩子和被拆散的临时避风点的房屋装备,仓皇向远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