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食人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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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恐怖的大憨鲨 (2)

包笑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吉蒂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凶险,“刷”地扭过头去,正好与弯刀四目相对。这个狡猾的大块头竟然悄悄潜入水底,绕过笼子,从吉蒂与包笑笑的身后发起偷袭。吉蒂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弯刀已经张开大口,如同一枚巨型导弹似的射了过来。吉蒂尖叫一声,本能地朝前一扑,可她面前是笼子的立柱,脑袋一下子撞在柱子上。因为逃命心切,所以撞击得特别狠,“砰”的一下,她的眼前直冒金星。但是她十分清醒,心想,这下完了,这一耽搁,恐怕再也跑不掉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人猛拽了她一把,把她拽离了原来的位置,接着身子朝笼子内滑去。拽她的是陶淘。就在她回头看弯刀的一刹那,陶淘便扑了过来。当弯刀袭过来时,他已经隔着柱子,抓住了吉蒂的脖领子。昨天晚上他还在恨吉蒂把自己记入“黑名单”,这会儿他早已把对吉蒂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当他把吉蒂的半截身体拖进笼子里时,弯刀已擦着吉蒂的腿,猛地撞击在笼子上,被撞击的笼子犹如一只被吹起的气球一样,朝另一个方向荡去。

吉蒂正在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却听到陶淘低低地叫了一声:“糟了!”

顺着陶淘的目光望去,只见十米开外的海面上,包笑笑像只大海绵似的浮在海面上。刚才在弯刀的猛烈撞击下,包笑笑一下子滑脱了手,当笼子被荡开时,他也跟笼子拉开了距离。他完全吓傻了,脸儿白得像纸似的,连叫喊也不会了。也幸亏他吓傻了,此时他要是一叫或是一动,眼前的弯刀立刻就会发现他,那他的小命就难保了。他甚至连游泳也忘了,幸好身上的脂肪多,使他能够像块海绵似的浮在海面上。以往同学们动不动就笑话他身上的肉多,不是嘲笑他是“大肉包”,就是笑话他是五年级“第一肥哥”,这回这身肥肉总算起到作用了。

陶淘把胳膊伸到笼子外,一会儿冲着弯刀拍打水面,大声叫喊,一会儿又把指头竖到嘴边,示意不远处的包笑笑千万别出声。吉蒂立刻明白了陶淘的意思,他是想吸引弯刀的注意力,把它引到自己身边来。她立刻也一边喊叫,一边拍打起水面来。她那“第一女高音”的嗓门儿,可比陶淘强太多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嗓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弯刀。它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那叉形的巨尾猛地一掀,怒气冲天地对准笼子直射过来。

包笑笑总算缓过劲儿来,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喉咙口飞出去,身体颤抖着,直有一种要尿裤子的感觉。刚才那一下,他魂都被吓飞了。其实,即使陶淘和吉蒂不冲他示意,他也绝不敢乱叫乱动,他爱吃爱吹牛,但他可不傻,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尽管他的嘴巴闭得像被焊住了一般,但他心里早就磕头如捣蒜,把所知道的神灵统统求了一遍,从上帝到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再到真主,一个都没放过:神啊,菩萨呀,求您老发发慈悲,保佑我包子躲过这一劫吧。只要你们帮我过了这一关,我天天给你们供好吃的!

弯刀这次的速度比此前的任何时候都要快,力道也更威猛,“咔嚓”一声响,结实的笼柱一下子被它撞断三根。它那硕大无比的头颅牢牢地卡在了柱子之间,笼子里面有一半被它的头颅占据了。而且随着身体不断向前游动,它的脑袋还在朝里挤着,那大嘴巴也在不停地张合着,喉咙口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仿佛是一千个人在同时吞咽食物,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陶淘和吉蒂忍不住同时大叫起来,面对这么一个不断向自己逼近的大嘴巴,谁要是不失声尖叫才怪呢。最要命的是,因为弯刀往前游动的速度太快,使得水流产生了巨大的反作用力。陶淘与吉蒂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紧紧抱住这一边的柱子。要是一松手,或是柱子一断,两个小伙伴就会跟弹丸一样射进弯刀的大嘴巴里去。那大嘴巴可随时恭候着呢。弯刀这回游得也不像刚才那么有规律,它时而浮上水面,时而潜入水底。笼子随着它的游动,一会儿上升,一会儿下潜,有几次下潜的时间过长,陶淘跟吉蒂都觉得要窒息了。

当笼子再一次浮出水面,吉蒂带着哭腔,冲着陶淘喊着:“陶淘,咱们怎么办啊?不能老待在这里——”

话没说完,笼子又一次潜入水中,她那“等死啊”三个字不但没能说出口,还猛呛了一口水,一股又咸又涩的味道冲进她的喉咙,直入胃部。她心里一慌,手上差点滑脱。旁边的陶淘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重新抱紧柱子。

陶淘何尝不知道此时的情形?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自投鲨口。陶淘上下看了一遍笼子,有了主意。他拉了一把吉蒂,示意她蹲下来。吉蒂立刻明白了陶淘的意思,蹲下来就可以避开正后方的鲨口。即使失手滑脱,也不至于一下弹射进鲨鱼口中。

两个人抱着柱子,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向下蹲着。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并不容易做,因为水的反作用力太强了,顶得他们不得不使出全身的力气与这股力量抗衡。当他们彻底蹲下身子后,再扭头看去,鲨鱼的大口已经在他们的后上方,正像一辆大铲车似的在那儿吧嗒着呢。两人不禁心头一喜。陶淘指指笼子下方,意思是从下方的横梁空当处钻到笼子外面去,吉蒂正求之不得呢。这一次潜水的时间太长了,弯刀仿佛学聪明了,有意要闷死他们,故意迟迟不露出水面。加上刚才呛了一大口海水,吉蒂感到肺里的氧气已经耗尽了,再不换口气的话,就得憋死在这儿了。她迫不及待地朝下方钻去。

可是她一时心急,忘了水的反作用力,居然把两只手同时松开了。只听“呼”的一声,她的身体犹如一枚被发射出去的火箭弹,一下子朝后方射去。这股反作用力是斜着向后上方的,水流托着她,直向着弯刀的下唇部射去。弯刀看着猎物送上门了,直接张大了嘴巴,妄图把猎物一口吞下。但还是偏了一点,吉蒂的脑袋在它的下唇部撞了一下。大憨鲨的下唇部很坚硬,撞得吉蒂眼前一黑。随即她的鼻子紧贴着弯刀光滑的腹底,直向后射去,鼻子被蹭得生疼。她想,这回鼻子肯定被蹭肿了,说不定会肿成猪鼻子。她本想在巨鲨腹底推上一把,好离这恐怖的大家伙远点,手臂刚抬起,人已离开了笼子,直朝着海面上冒去。

这一切,仅发生在一秒钟之内。陶淘看得十分清楚,他不由得大喊一声:“吉蒂——”

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在水底,刚一开口就被海水呛了。心里一急,手上也跟着滑脱了,身体也像一枚火箭弹似的,直向着后面弹去。他的反应比吉蒂快了零点几秒,在即将撞着鲨唇时,他抬手在鲨唇那儿撑了一下,随即便弹出笼子,直向着水面冒去。

一冒出水面,吉蒂便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一生的氧气都吸尽了。心里刚刚轻松了一点,身后突然“呼”的一响,一个什么东西从水底冒了出来。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弯刀跟了过来。扭头一看,却是陶淘。而在不远处,有东西正在水底快速前进着,不用说,那是戴着“头套”的弯刀。

陶淘一指二百米开外的沙滩,叫了一声:“快游!”

俩人一前一后,拼命朝岸边游动起来。刚划几下,便听岸上的人失声大叫起来:“快,快!鲨鱼在后面!”

陶淘百忙中偷眼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可怕的大家伙已经浮上水面,那笼子依旧套在它的脑袋上。它的背鳍犹如铁铸的旗帜一般,切开水面,飞快地朝着这边游来。

陶淘一边拼命划动手臂,一边冲吉蒂高喊:“快,吉蒂!快……快……”

吉蒂何尝不知道此时的情形?可是人哪里能游得过一条发狂的鲨鱼?何况本来她游泳的速度就比不上陶淘。吉蒂游着游着,终于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陶淘,我不行了,我游不上去了……”

陶淘赶紧放慢速度,一手拉着吉蒂,一手使劲划水:“吉蒂,没事儿,我们一定能上去的。没事儿,啊?”

其实陶淘说这话不只是为了安慰吉蒂,他自己心里也怕得要死。这时候他可不是为了在女生面前献殷勤,他永远记得班主任杜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当男生跟女生在一起的时候,男生应当主动承担起保护女生的责任,那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表现。

就在这工夫,弯刀已经到了他们身后,那庞大的身躯涌起的暗流,直向两个人顶来。陶淘不由得一闭眼:完了!这回又给逮着了!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突然,他的心里冒出一个主意,对吉蒂喝道:“身体竖直,张开手臂,头向前低下!”

吉蒂一时没弄明白陶淘的意思,但她相信,陶淘的话肯定没错。两个人刚展开手臂,后面的弯刀已推着笼子,犹如一辆水上坦克一样“呼”地开到了。“砰”的一下,笼子结结实实在撞在两个人的后背上,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身子被撞得向前一蹿。眨眼间笼子又贴了上来,顶着两人的后背,飞快地向前移动。

吉蒂这才明白了陶淘的意思,顿时对陶淘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个人要是像之前那样往前游,无论如何也游不过弯刀。可要是让弯刀顶着他们游的话,弯刀永远也追不上他们——现在笼子成了他们的盾牌。刚才陶淘让她张开手臂,那是为了挡住笼子的柱子,否则很可能会从柱子之间的缝隙漏进去,刚好送进弯刀的大嘴巴里;让吉蒂低头,是防止笼子的横梁撞在二人的后脑勺上,要是真的被撞上了,那么大的力量非让他们脑袋开花不可。

有一个故事,驴主人为了让驴子卖力拉磨,就在驴脖子上拴了一根胡萝卜。驴子为了吃到萝卜,就一直往前走,萝卜就在驴嘴巴下晃悠,永远与驴嘴巴保持着那么一段距离。驴子不明白这个道理,在萝卜的激励下,就一直卖力地走下去,正好达到了主人的目的。

现在弯刀就跟驴子的情况差不多。两个孩子就在它的嘴巴前面,让它激情勃发。可是它永远够不着两个孩子,那个笼子把他们隔在了外面。越是这样,它越是心痒难耐,拼命朝前赶,顶得笼子简直要飞起来了。那二百米的距离,要是光凭陶淘与吉蒂自己游的话,那得游上老一阵子,何况吉蒂还从来没有游过那么远的距离,平常最多只是在游泳池内游上五十米。平时让她游二百米的话,说不定会中途歇上两回。可是这次有了弯刀这么一个“超级发动机”,二百米的距离眨眼就闪过去了。两人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直响,还没转过神来,就听“轰”的一下,笼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其实是接近了沙滩,笼子的下端扎在了沙滩上。陶淘跟吉蒂却没法子停住,巨大的惯性使两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如同两条被从海里抛上来的鱼,一头栽倒在沙滩上,啃了一嘴的沙子,直摔得头晕眼花,骨头都要断了。

紧接着,一些断木柱、断横梁从后面飞了过来。一根断柱犹如标枪一样,紧擦着吉蒂的耳边,“噗”的一下深深地扎进沙滩里,溅起的沙子灌了吉蒂一脖子。要是再偏几厘米,吉蒂就没命了。这些折断的木柱和横梁,全都来自那个被撞散架的笼子。两人又听到身后的海水被“啪啪”拍得山响,水花犹如暴雨一样阵阵倾泻到两人身上。他们忍着浑身的疼痛,扭头望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弯刀正在沙滩上挣扎呢,那对小眼睛里闪烁着幽怨的光芒,仿佛想一口吞掉两个孩子。可是现在不是在水里,它再也无法施展它的本事了。眼下得赶紧想办法退回到大海里去,在这搁浅时间长了,肯定会被渔民们打死。但即便是这样,它那凶狠的样子仍然使陶淘和吉蒂不寒而栗,两人赶紧手脚并用,又与它拉开了一段距离。

陶淘叫道:“大憨子,别逞能了。现在不是在水里,再不赶紧退回大海里,就算太阳不把你晒死,那些渔民也会赶来把你打死,赶紧走吧。”

吉蒂又生气又感动,直到这个时候,陶淘居然还在为弯刀的安全担心。其实弯刀搁浅得并不严重。随着一阵一阵涌上来的浪花,它越退越快,渐渐淹没在海水里。它扭动着身体朝远处游去,很快,那一大一小两只背鳍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而两个孩子仍然没能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追杀中缓过神来,久久回望着那恐怖杀手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