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不知道皇上对他还有没有亲子之情的?毕竟他们是亲父子。”水澈没有废话去问水溶,只点了点头。
水溶淡淡一笑道:“演字,再加一个水字。水中演戏,不过就是镜中花水中月,石击便能破碎。演者,厌。”水澈听了心中有几分惊讶,转眼间却是点了点头。
“江怜羽和金荔樱已经做好一切的准备,东瀛的长孙无庸不过是他们垂死挣扎的最后一个王牌。”
“长孙无庸是个最无能的人,不用水演去做什么,只要慕容呈博一举夺下东瀛的掌权之势,便已经彻底断了水演的想法。”
水澈低头沉吟须臾,道:“烈宇国的苍狼国君也是他们要拉拢之人,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的将主意算了我的两个皇妹身上。幸好苍狼国君和静宁还算是有缘分。”
水溶啜了一口清酒,看着天际月亮许久没有再言,亦连水宸不打招呼的离去他也不曾回身。
腊梅迎风而绽,艳脂光滑,犹如霞染双晕,端的清艳难当。
幽幽冷风从耳边滑掠而过,拂动鬓边紫貂风毛,微微然似是合欢花粉瓣轻扬。
“王妃,前面的秋炽阁是王爷前些日子特地吩咐人准备的,早些日子天气太过寒冷一直不曾告诉王妃呢。”春纤扶着黛玉缓缓走着,指了指前面的秋炽阁。
脚下白雪轻扬,黛玉嫣嫣然扬起轻笑,鬓角一朵橙色绒花颤然生俏,似是冬日一枝傲雪艳梅,轻颦浅笑,低首呢喃轻笑扶着隆起的小腹,淡淡笑道:“宝贝,听到了吗?爹爹给你准备了一处赏梅的好去处。”
扶着春纤和雪雁的手走上秋炽阁的台阶之上,眼见四面白雪皑皑,红梅颤颤,白雪红梅相映成辉再也说不出的俏美多姿。
秋炽阁乃是用枫木所建,四面开窗,如今窗外隆冬冰寒,唯独东面以琉璃镶嵌,严丝合缝没有一处的透风处,暖炉和熏笼将整个阁中烘的暖暖的,屋内玉白含嫩黄的水仙花宛若上好玉石所雕琢。
雪雁端了雪燕窝粥来,看黛玉调皮的伸出小手去画琉璃上的小水珠,遂笑道:“王妃越发的淘气了,合该想着你身上的小世子,没的来日里生出来一个让王妃头疼万分的小世子。”
黛玉瞪了她一眼,眉峰眼底皆是甜甜笑意,道:“我倒是不怕这孩子有什么调皮的地方,若是果真调皮的让我头疼,那我就直接将他扔给他父王便是,哪里轮到我来头疼的?”
雪雁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端着雪燕窝粥走上前去,道:“王妃如今只如此说,来日里只怕不管世子调不调皮,最宠爱孩子的非王妃莫属。”
“冬日严寒,还是快些喝了这雪燕窝粥暖暖身子吧。我听小福子说,这是烈宇国的雁翎公主送过来的。”
黛玉接过来那燕窝粥澄澈盈亮的眼眸望着那近乎晶莹剔透的热粥,满眼的惊奇,柔柔笑道:“这果真是奇了,也只有她们那儿才有这东西罢了。”
雪雁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看着黛玉努了努嘴,却是硬压下口中的不快没有说出口。
谁不知道那雁翎公主的心思的,每每在宫中遇到王爷,那神情气态难道黛玉真的不知道吗?她送来的东西若不是水溶吩咐她来熬制,就算是丢掉她也不会给黛玉喝,就怕出什么毛病。
服侍黛玉用完雪燕窝粥,黛玉看雪雁面上忿忿然的模样,终究浅淡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拿着锦帕拭去额角的点点汗渍,抬眸看时,却见一丝门缝间,春纤立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的踌躇之色让黛玉更为讶然。
“春纤,你怎么了?”
听到黛玉的唤声,春纤忙忙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黛玉笑道:“王妃燕窝粥用完了吗?”
“已经用完了。”
黛玉小手支撑着螓首靠在桌案之上,明眸忽闪忽闪的看着春纤,曼妙红唇轻逸莺啼,“湖面水波杨风起,条条春柳岂能遮?”
“王妃。”春纤面上有几分不忿和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对黛玉讲,再者,那样人家的事情又何必来烦扰黛玉的?
黛玉淡淡的截住了春纤的踌躇犹豫,道:“既然史姑娘和二姑娘来了,只请了她们到偏厅便罢。我只想听听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到底瞒不过王妃。”春纤轻叹一声,纵然心底有千万个不愿意,也违背不得黛玉的意思,只得命底下的人好生看住了她们,别让她们有机会接近黛玉。
“嫂子,你真的要去见那贾家的人?”
黛玉回眸点了点水宛瑜通红的鼻子,咯咯笑道:“宛瑜的意思呢?”
水宛瑜气咻咻的上前挽着黛玉胳膊,道:“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去见她们,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她们会使出什么样的下作手段呢。”
黛玉解开她落上雪花的斗篷,交给一旁的雪雁,道:“脱下这斗篷吧,省的等一会着了凉。”
“我才不会,嫂子,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看黛玉面上淡淡的不急不躁的模样,水宛瑜急的几乎要跳脚。
黛玉拉着水宛瑜坐下来,淡淡地道:“宛瑜,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你长大了,所有的事情也该想想,我既然见她们自然会有我的道理,断然不会贸然行事,到时候伤了我自己。”
宛瑜听了怔愣了好半晌方才点了点头,只絮絮叨叨的扶着黛玉起身道:“那我要随着嫂子一起去,不然我是断然不会放心的。”
黛玉点了点头,笑道“罢了罢了,走吧,我知道你最是个无事忙、”姑嫂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前面偏厅而去。
湘云和迎春坐在偏厅两排位置的下首,湘云满心满眼的焦急只望着风吹轻动的珠帘,紧握的拳头坐立难安。
迎春可有可无的,眼光似乎飘然无踪,淡漠的容颜看不出其他的分毫,只呆呆的坐在厅中,若不是被湘云拉了过来,她如今倒不知道一缕幽魂荡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