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比对着那字迹忽而一笑,搂着黛玉靠在怀中轻笑道:“我原道这字迹好生的熟悉,果真是熟人所做。”
黛玉从水溶怀中抬眼轻笑道:“可见是溶哥哥你的魅力大呀,不然,她怎么会来帮着溶哥哥的?”
水溶点了点黛玉俏鼻,笑的宠溺道:“只你这丫头混嚼舌根。她不过就是与我是朋友,有些交情罢了,不过也是看在苍狼国君的面上。”
忽而想起一事,水溶低头笑道:“这次可真是看在你惜春妹妹的面子上了。”
“恩?”
水溶吻了吻她粉嫩朱唇,道:“苍狼国主可是求了皇上,要将静宁郡主求娶回烈宇国。”
“呀。”黛玉忽而瞪圆了双眼看着水溶,那可爱娇憨的模样让水溶偷香轻吻,好半晌黛玉放在回过神来,推开水溶脸庞,道:“溶哥哥是说苍狼国君要娶了四妹妹回去?”
水溶点了点头,道:“这可是昨日皇上亲口说的。今日你惜春妹妹将这字条交在你的手中,也是雁翎公主所为不是吗?”
黛玉低头看了看玉白的手指头,抬头道:“他们的婚事是以和亲来走的吗?”
“这有什么。”水溶未曾问完便已经知道黛玉的意思,忽而揽着黛玉靠在怀中,抚平她眉间的清愁和担忧,笑道:“黛儿不用担心,苍狼不是寻常之人,你惜春妹妹更不是寻常的女子,若是果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们也不会有所接纳不是?不管这次朝廷的意思如何,苍狼和你惜春妹妹是要走过去的,是不是以和亲来走端看他们的心境和造化。”
黛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叹道:“也罢,惜春妹妹出了这泥泞窝地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水溶低眸沉吟许久,方才道:“皇上的旨意已经下达,要将贾家抄家问罪。贾珍已经将惜春姑娘的名册在贾府之中划去,到时候会直接以忠顺王府的静宁郡主出嫁烈宇国,与贾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黛玉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贾家的一切似乎早已离她很远,很远很远。
“王妃,门外有个自称是紫鹃的妇人要让奴婢将这东西交给王妃。”门外的小丫头子立在帘外对屋内的黛玉说。
黛玉听到紫鹃两个字登时怔愣了一下,转眼淡淡地道:“春纤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春纤掀开门帘看着那小丫头一眼,道:“谁让你拿了东西过来的,如此的没眼色,小心王爷剥了你的皮。”一番话唬的那小丫头登时坐倒在了地上。
黛玉在屋内叹笑道:“罢了,罢了,春纤,你快些将那些东西拿过来,我瞧瞧。”
春纤应了一声,只让春兰打发了那小丫头出了漪澜院,方才挑了帘子进来,手中却是托着一方旧年的丝帕。
黛玉看着那丝帕登时想起,这是当日里她在贾府之时宝玉所拿走的丝帕,不觉越发疑惑紫鹃的用意,待得翻开那丝帕,却见里面血迹斑斑,歪曲的字迹似是慌乱之中所写。
黛玉定睛细看那丝帕,越发的难以镇定,颤抖的手指几乎要将那丝帕丢弃在地上,春纤看着奇怪,急忙上前,看到上面的字登时面色如纸,颤声道:“王妃,这当真是。”
黛玉闭了闭眼睛,沉吟良久,眼中似有泪珠滑过,却始终没有落下,扬首望向窗外轻叹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思虑了很多,最怕的结果便是如此,我想,紫鹃只怕已经没了。”
春纤听了点点泪珠落下,看着黛玉手中的丝帕,道:“原先还想着对紫鹃的怨恨,如今看着这丝帕倒是她还有些心,只可惜了。”
黛玉听了默然无声,看着手中的丝帕遂命人取了火盆过来,将它丢弃在火中,淡淡地道:“罢了,就此后,咱们也该好生想想了。”
“嫂子,嫂子。”门外传来水宛瑜的唤声,春纤急忙拭去眼角泪痕,上前挑起帘子,道:“郡主越发的没个样子了,这模样若是让太妃瞧见,必定又是要让教习嬷嬷去重新教一番规矩。”
水宛瑜无心理会春纤话里的打趣,径自冲到黛玉跟前道:“嫂子,贾家被抄家了。”
水宛瑜兴奋的双颊红润,想着黛玉在贾府所受的难处,早就恨得牙痒痒,幸好如今水宸抄了贾家,将她们那些乌眼鸡似的东西都送到了狱中。
黛玉抬手拭去水宛瑜额角的汗渍,低低笑道:“瞧瞧你这满头的大汗,快些坐下来,小心一会冷一会热的着了凉。”
水宛瑜端起茶盏饮了一杯茶,用锦帕拭了拭唇角,疑惑的看着黛玉,忽而拍着额头懊恼地道:“瞧瞧我,越发的笨了起来,嫂子怎么会不知道贾家被抄家呢。”
黛玉浅淡一笑,眉目间的些许平和夹带着几分感伤,终究还是抄家了。
抬眸望着水宛瑜眉宇间的平和,黛玉笑的淡淡的,抚着水宛瑜的小手轻笑道:“身处居高官位,不管如何的受宠终究有失势的一天。树倒猢狲散,他们贾家也不过是到了这因果循环的时候了。”
水宛瑜若有所思的看着黛玉,好半晌方才道:“嫂子的话我自明白,早早的做退步抽身的准备方才是上策。”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宛瑜这些日子当真是长大了。
起身走至窗边,身处素手将没有关紧的窗户关好,瞥向窗子缝隙之间的最后一点残雪。黛玉水水眸子之中难以有其他的情绪,小手抚着微隆的小腹任由一点清泪落下。
“呼啦啦”翻箱倒柜的声音,丫鬟仆妇乃至于各房里的姬妾诸人四处奔跑,那身穿官差服饰之人抓着诸人犹如抓小鸡一般,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哭闹喊叫,一个个的将她们串在一起关押在后院的下人房之中。
贾母稳稳地坐在正房之中,看着进了屋内的官差却是纹丝不动,一旁的鸳鸯心中早已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贾政贾赦两人亦是带了枷锁来到了贾母房中,眼见贾母稳稳的坐在那儿,一时间屋内都炸了锅,贾政更是泣道:“老太太,是儿子们不孝,连累您老人家如今还要受这等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