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果真是元妃心甘情愿所设计,那元妃当真是愚蠢之极,她如今身上怀着皇上的孩子,若是安安分分的,自然能将贾府安顿一些时日,她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只怕是身后有人逼迫才是。”
黛玉凝眉思索,忽而想起那水演的岳父便是吏部尚书,登时便已经明了,遂道:“贾府的把柄只怕多数已经落入那李妃的手中,较之被一起覆灭,倒不若搭上性命搏一搏。”
蓦然冷凝了面容,却不想她林黛玉竟然让人如此的惦念着,她的性命,她的一切竟然让人如此看重,她是不是该以此为荣幸?是不是该给她们拍手叫好?
蓦然间心中极为烦乱,黛玉不想再去折腾这些事情,遂伏在水溶怀中,负气地道:“溶哥哥,咱们离开这儿好不好?黛儿不想待在这儿了。”
水溶抚着黛玉纤弱的肩膀,轻轻笑道:“好,咱们离开这儿,只怕不多时,咱们就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了。”
黛玉豁然抬头不解的看着水溶面上笑意,道:“这话是何意?”
水溶低低浅笑道:“大皇子比太子大了将近十岁,岳父又是吏部尚书。虽然他如今羽翼尚未丰满,却已是不可小觑的势力,这也是皇上不轻易处置李妃的缘由。”
黛玉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这样也让人不安生,只盼着快些过去才是。”
李妃将元妃和卫若梅当做挡箭牌,她却躲在身后,不参与,也不阻拦,只看着她们相互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她的目标是水溶和她,为的便是要离间水溶和水涵之间的情意,让他们反目成仇。思及此黛玉眸子中迸发出一股彻骨寒意。
她算计她的事情,不该牵涉到她,她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何等的能耐让她们如此的看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算计毒害?
看黛玉面上的冷意,水溶搂紧了黛玉,淡淡笑意犹如帘外冷月,冷冷清清余晖洒向人间。
元妃纵容身边女官****宫闱,惹得太后和皇上圣颜大怒,更是被打入冷宫之中,削去所有的封号头衔,降为布衣,此事一出,让已经处于多事之秋的贾府更显摇摇欲坠。
那尤二姐自从进了贾府,凤姐儿倒也不曾为难于她,只那赏给贾琏的秋桐,每每想起那尤二姐不过是那样水性杨花之人也能做贾琏二房,心中着实不忿,指桑骂槐的将那尤二姐逼迫的有门难出。
凤姐儿每日里居于院落处理整个贾家的大小事务,也权当没有见到,秋桐素日里最为害怕凤姐儿的雷厉风行手段,自然不敢过分,只能拿着软弱无能的尤二姐来欺负。
这日凤姐儿从大院之中回来,方才进门,便听那秋桐骂骂咧咧的站在院子中,道:“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倒是在这儿充什么奶奶的,没的让人恶心,谁不知道你那一点子的破事的?倒是装着贤良之人来了。”
凤姐儿暗自皱眉立在一旁,正待进门,却又听那秋桐道:“活该你们生不出儿子,一辈子只有女儿的命。”秋桐正戳痛了凤姐儿的心事,此时眼神已经转为凌厉,想了想,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已经有了主意。
“谁在这儿一大清早的骂个不停的?咱们这是贾府的荣国府,可不是什么撒野带泼的地方,趁早收敛一些才是。”凤姐儿带笑的话语传来,早将那秋桐吓得忙上前,满脸赔笑地道:“奶奶回来了?”
凤姐儿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在这儿做什么的?”
秋桐面上一凛,急忙垂下头来,再抬头面上已经是十分的委屈,道:“奶奶不知道,那屋里的那位整天端着奶奶的款儿,一点点的事情便要大呼小叫的吩咐奴才,今儿倒是吩咐到了我头上来了。”
凤姐儿眉眼带笑,看了看那尤二姐居住的屋子,笑道:“她是府中的二房奶奶,你是姨娘,就算是她指挥了你又如何?”秋桐听这话死命的咬住唇瓣,竟是一声不吭。
“二奶奶,二奶奶,老太太请了您过去正房那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呢。”凤姐儿诧异回身,她方才从贾母正房之中请安回来,这一会子的功夫又会有什么事情的?
一面抬脚离去,一面吩咐平儿道:“平儿你去正厅瞧瞧她们可有什么主要的事情要回,我去老太太那儿一趟,若是果真紧急,便交给你来处置便是。”说着便回身扶着小丫头子的手往贾母正房而去,独留下那秋桐恨怒的眼神和不甘的容色。
凤姐儿到了贾母正院,鸦雀无声的情形让她登时心中咯噔一声,急忙命人掀开帘子进去,果真见到一屋子的人都是面色难看惊恐的立在原地。
看到凤姐儿进来,贾母开口道:“如今家中的人也都到齐了。方才宫中的夏太监来传旨,说是咱们娘娘昨日宴席触犯龙颜被削去所有的封号打入冷宫之中。”
众人听了这话登时惊恐不已,急急的看向贾母,却见贾母冷怒的容颜登时住了口,贾母冷冷的扫视着屋内诸人模样,想起昨日晚间的事情,她本以为只是略加薄惩元妃便是,到不想竟是将元妃贬为一介布衣,若不是她身怀有孕,只怕早已处了死罪了。
不觉心中十分的埋怨元妃,此时的贾府早已不如当日,她竟然还走这步棋,如今只怕贾府好容易复起的地位又要一坠落入悬崖之中了。
贾赦此时上前道:“老太太,此时全因那北静王妃所起,那北静王妃早已对咱们府中无情无义,老太太又何必再念着她的好的?莫若早日除去了她,就算来日里咱们祸事临头,也能出了心中的这口怨气。”
贾政听这话急忙上前道:“大哥这话可是浑说,北静王妃不说是云黛公主,更是咱们府中的姑娘,又岂能起了那等的歹心?到时候如何九泉之下见敏妹妹的?再者说,若论起来事情的对与不对,北静王妃本已是身上含冤,是咱们娘娘一时迷了心智,方才走至如此的地步,又有什么面目怪责北静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