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黛玉眸子中有几分不忍和泪水,不觉更是握紧了黛玉的手臂,黛玉勉强支持着身形,回眸与水溶笑了笑,只靠在春纤身上静静看着她们。
此时底下众人可是一团乱,都是不信的眸子看着疯癫如狂的王夫人,那丧失心智的邢夫人。
邢夫人眼见王夫人如此,不觉哈哈大笑,道:“报应,当真是报应,当年你抱走了我的孩子,让我伤心如此,让我在这个家中没有丝毫的地位,这就是报应,报应。”
“所以,你便将那卷曲映日菊和芋饼一同让一个江湖术士交给这贾王氏的?”
邢夫人嘴角笑意尚未收敛,便被水溶的话惊得瞪大眼眸回过头来,道:“你怎么知道?”
众人听了越发的愣到了九重天外,不愿意相信耳朵听到的,那贾母更是气得几欲昏厥过去,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好。”
竟然这两个恶毒妇人,将贾家百年的声誉败到如斯地步,偷龙转凤,将那宝玉换过来,却将自己所生的小女儿扔出去,果真是个木讷贤良的好媳妇。
邢夫人看着众人大惊失色的面容,忽而一笑道:“是呀,当年我将那些东西让人给了你,谁承想你倒是上了当的。”
说着怨毒的眸子看着王夫人,道:“你是二房的媳妇,凭什么家中的大权管家之事落在你的手中?她贾敏不过就是个毛丫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如此待她?”
“贾家世袭是我们老爷,应该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是你们?只要你们谁挡了我的道路,比便将你们彻底赶尽杀绝。下了菊芋毒又如何?现如今你不也是要害了云黛公主的?咱们各为各自的目的,你有什么指责的权利再来说我的?”
看向贾母的目光越发的怨恨,道:“我才是这个家的大媳妇,你为什么要将二房的媳妇扶持成府内管家的太太,又将我的儿媳妇来与你们做牛做马,服侍你们服服帖帖,怎么到了你们宝玉娶了媳妇,便将我的媳妇踢回来,留着一个惨败的坏身子与他人做嫁衫吗?”
她一生屈服懦弱,只为了等待时机,谁知她唯一的机会却得知她的孩子没有长大的机会,所以她恨,她便将那毒害贾敏的事情设法让王夫人去实施,到时候若是败落出来,便能让王夫人休离贾家。
可是她打错了算盘,那王夫人虽然不是聪明之人,可也不是笨蛋,当年毒害贾敏未曾让人捉住把柄,只说贾敏本就身子骨薄弱。
“二太太,你耀武扬威了一世,却也不过落得如此地步,你可知道,那小舞可是我派出去的,用那芋饼和圣日紫烟红来,碰巧你又要收买与她,便刚好中了我的妙计,就算败了事情,我也能将你铲除了。”
“你勾结江南甄家,将那林家三岁林青玉毒害,害的那本就身体薄弱的贾敏香消玉殒,这对你可是大好的消息,不是吗?”
“你?”王夫人骇然的指着那邢夫人,邢夫人不觉哈哈笑道:“你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殊不知你那样的计量有谁不明白?老太太当真是不明白吗?还是明白着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全是因着你那个贵妃女儿吗?”
“我让人拿了那什锦香囊,让你心急火燎的抄了大观园,撵了那一干子风流丫鬟,是你将你自己女儿的脸面抹黑,别人又能做得了什么的?”
看邢夫人如此张狂的模样,贾母登时气的气血上涌,满心喷出的怒火却只一巴掌打在那邢夫人的脸上,怒声斥责道:“你这个贱妇,竟然做出如此的事情出来,为了你的一点子私心,你何等的丧心病狂?”
黛玉愣愣出神,饶是她先时已经知晓事情的大概原委,如今亦是禁不住心中的凄凉之态,却原来,她娘亲的娘家竟然窝藏着如此之人,不觉泪珠悄然滑落下来。
心中越发的冷漠如冰,窗外飞雪尚且遮挡不住的丑陋行径,枉自污了那白雪纷飞,红梅似血。
看邢夫人丧心病狂的模样,众人不禁呆愣不已,好半晌那凤姐儿方才回过神来,只觉浑身发冷,抬头看向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只觉那白蜡烛摇摇晃晃,不觉油然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哈哈,如今你也真是报应,将这事情抖露出来,你的女儿被你害到如此的地步,不过也算是仁慈了,能让她临死之前得知自己的宗族名氏何尝不是一种仁慈的?”
水溶不想再听下去,遂挥了挥手道:“如今她们两人这般罪大恶极,你们只管拘了去,若是再有说情者,本王一概不轻饶,带下去。”进来几个官兵,将那王夫人和邢夫人押了出去,屋内众人此时更是默然无声,寂静的只听闻呼吸的声音
水溶看黛玉有些苍白的面容,低头道:“黛儿,事情既然已经弄明白了,你先回去凤辇上歇着,稍后我便会过来,让春纤她们陪着你。”悄然抬手拭去黛玉眼角泪痕,水溶心中有些心疼。
黛玉勉强抬眸一笑,看的水溶越发心疼不已,轻轻握着她素白小手,笑着给黛玉一些鼓励道:“黛儿。”黛玉摆了摆手,指了指底下仍旧呆愣不已的众人,遂轻轻一笑道:“我在外面等你。”水溶点了点头,看着身旁服侍的宫女嬷嬷,遂道:“好生服侍公主。”
待得黛玉走出去,贾母仿若抽尽了所有的力气,抬眼看着那水溶,目光之中难以表达是什么意思,只知如今他们贾家的声明全部都已经败落下去,更甚者,竟然连贾府的子孙也能弄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贾母忽而面容十分的激动,指着水溶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水溶挥开贾母的手指,看着她痛呼的表情,冷冷一笑道:“好处多得是,你们贾家对林家亏欠的这么多,早就应该讨回来了。”
展开一直拿在手中的圣旨,水溶冷冷瞥了贾府众人一眼,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府枉为先皇钦封国公府,所作出之事让朕大失所望。免去贾政贾赦一概职位,停职查办。元嫔降为嫔位仍旧不知悔改,难以督促家人,任由家人利用裙带关系欺上瞒下,更甚者欺压孤女,是以难以饶恕,降为贵人,暂居清幽宫闭门思过。钦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