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众人听了这一道圣旨,登时跌坐在了地上,不觉冷汗爬上额头,愣愣的盯着水溶手中圣旨,半晌难以回应。
降为贵人,一眨眼间元妃降为贵人,这让他们贾家情何以堪?贾政贾赦免去世袭之职,这可谓祸事连连,惊觉此时仍旧在贾府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不觉越发觉得天旋地转,‘噗‘的一口鲜血喷出,那贾母登时昏倒在了地上。
水溶冷冷一笑,任由屋内众人乱作一团,心中有些焦急黛玉的心情,大步出了这祠堂之中。
“求王爷开恩,救救我哥哥,小女愿为奴为婢,请王爷开恩。”水溶不觉被一直候在门外的薛宝钗抓住了衣襟,登时心中大怒,将那薛宝钗踢开去,任由她顺着台阶滚下去,看着她面上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冷冷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为奴为婢,你配吗?”
水溶抽开腰间的宝剑,取过那小路子手中大氅披在身上,直接大踏步走出宁府大门。
那宝钗跌在雪地之上,嘴角鲜血一直顺着白雪流下,不觉握紧了拳头,狠毒的目光看着水溶离去的方向。
北静太妃将失魂落魄的黛玉揽在怀中,不觉怒瞪着那水溶道:“不让你带了玉儿去,你偏不听,倒是如今玉儿怎么了?”
水溶冷冷的看了那北静太妃一眼,将身上衣袍脱掉,扔给那小路子,道:“去烧掉,脏。”那小路子听得登时一头冷汗,急急忙忙的应着往外走去。
黛玉见水溶如此,不觉轻叹一声道:“姨妈不用如此,早晚都要知道,不如早些知道,黛玉不想被溶哥哥护在身后,玉儿也要知道一切的始末,早些明白早些能放开,断了也就断了。”
北静太妃抚着她青丝点了点头,笑道:“这话倒是正理儿呢,日后到了这北静王府,繁琐麻烦的事情多得是,难道就因为不想就一直躲着吗?那终究不是长久之法。”
黛玉关切的眸子看着水溶,却终究面上薄红,不知如何劝水溶,北静太妃看的分明,遂道:“罢了,你先去换了衣衫吧,这样子,等一会着了凉,你倒是活该,只累的玉儿担忧瞧着你心疼不心疼?”
水溶瞥了那北静太妃一眼,看向黛玉道:“黛儿,你当真没事了?”黛玉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事。”水溶点了点头,道:“母妃陪着黛儿一会,儿子去去就来。”
看水溶走出屋门,北静太妃揽着黛玉在怀中,轻轻一笑道:“你也不必再纠结在心中了,只好生打扮着,准备当个新娘子也就是了。”
黛玉俏脸薄红,终究一声叹息出声,不觉喃喃开口道:“既如此,当初又何必将那六十万两银子交与我手中的?”
“泱泱百年大族,还有什么是她看不透的?留在了退路,日后与你,与她的子孙都有一个退路,不得不说,她不是一个好祖母,却是个能让家族振兴的睿智妇人,日后还有的是时候,她只怕不会这般容易罢休。”
黛玉轻叹一声,埋首在北静太妃怀中,静静泪珠滑落下来,却也彻底断了所有的怜惜之意。
风雪侵袭,展眼已到春节热闹,整个京城满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独独那贾府之中惨淡凄凉,往年礼尚往来,与那些王府候府有所往来,只因今年贾府多灾多难,元妃贬位,只有寥寥几家送礼,更无人邀请她们去府中做客。
贾府中事让人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京城中皆议论着那贾府之事,皆说是那贾府的报应,竟然偷梁换柱,却也暗自叹息,这原是大家子所常有的事情,原本要对贾家提亲的诸人也渐渐却了心思,就算是贾家小姐难得又如何?有这样的娘家,非但不能帮上忙,反倒有可能带累了他们的前途。
再看那贾府,除了门上贴着的对联,余者不过皆是冷清之态。家中只因邢王两位夫人入狱,便将那年越发的过的清淡之极,贾赦眼见邢夫人入狱,忙忙的写了休书,让人带进了牢狱之中,逼着那邢夫人按了手印,便去衙门消了夫妻关系。
那薛宝钗每日里想着法子救那薛蟠,却因着镇国公府的不依不饶,那薛蟠被判了死刑,秋后处斩,只因那王夫人入狱,她们母女两人更是乏人问津。
凤姐儿明里暗里的让底下婆子挤兑着她们母女两人,话里话外的皆不离让她们远离贾府,那薛家母女也只装作不知,每每便混了过去。
只因那邢王两人承认,贾赦硬是要将那宝玉要回来,接到他的身边教养,贾政亦是心灰意冷,也不再去管那贾赦的手段,只将那宝玉交给贾赦照顾罢了。
贾赦贾政免去官职,家中的一切来源便只有那庄子上的租子,贾赦自然心中动了心思,不觉将目光放在了三春姐妹身上。
元宵夜,看舞龙舞狮,看高跷异能,灯火辉煌中带着三分烂漫七分喜庆,街市之中挂满了各式花灯,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描绘着鸟飞花放,龙腾鱼跃,仙女翩跹,处处峥嵘之境,彰显着盛世华章。
水溶轻轻握着黛玉小手,走在那街市之上,将街面上的灯谜对联猜了个遍,手中的彩头玩意多的让春纤雪雁几人连连抱怨不已。
黛玉回眸浅笑,澄澈水亮的眸子中皆是欣喜好奇,手提着菊花灯在手,笑看着水溶道:“正月十五为上元天官赐福之辰,多斋素诵经,至山前叩拜。”
水溶将她略有些散开的披风襟口拢了拢,不让丝毫冷风侵袭她单薄的身子,笑道:“京城一年一度上元节,从正月初八开始至十七日完结,历时十日。处处都是峥嵘灿烂之象,虽然各方有各方的习俗惯性,但是这里几乎涵盖了所有风俗习惯,黛儿细细瞧下去便有分晓。”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娇颜带笑,趁着万家灯火越发清丽脱俗,美貌无双,一身云锦棉袍,大红紫貂披风,宛如九天仙女坠落凡尘,只为瞧这人间奇景,万世欢腾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