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贺享雍文集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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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村官牛二[上部](五)

吃过晚饭,牛二对田桂花说:你把碗筷收拾了先睡,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田桂花说:什么事呀?饭还在喉咙里就要走,是不是哪个野鬼把魂给你勾走了?

牛二有点心虚,说:看你说的!我叫牛八他们给我帮忙,自己却在家里搂着婆娘睡觉,像话吗?

田桂花一边收碗一边说:要走快走,你喜欢搂着哪个婆娘睡,就搂着哪个睡,我才不稀罕呢!

牛二说:乱说!

又说:你以为男人这东西,真是金枪不倒呀?昨晚上我才那样了,现在就是有那份贼心,也没那份贼力气了嘛!

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回头说:我可能回来得很晚,你把门关好!

田桂花抱着碗走到了厨房,听了牛二的话,就在厨房里回答:你怕什么?老都老了,还怕有人来把我背走了不成!

牛二就走了。

到了村办公室,牛金、牛八、牛伟、牛爵也刚到不久。牛八、牛伟胳膊下还各夹着一床毯子,一副准备打持久战的样子。牛二见了,很高兴,就像首长似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说:不错,不错,就要像这个样子!

牛八、牛伟、牛爵纷纷说:村长,你怎么来了?

牛二说:我怎么能不来?眼看战斗就要开始了,你们在这里冲锋陷阵,我能扔下你们不管吗?

牛二不但显得很关怀战士们的样子,而且也表现出了与牛金、牛八、牛伟、牛爵同甘共苦的决心。

牛八、牛伟、牛爵就很感动。

只有牛金冷静一点,说:娃她二哥,你回去吧,就这点事,我们做了就是!

又说:刚才牛伟对我说了这事,我就想好了!我要写一个快板,叫《自来水,就是好》!还要写一个表演唱,《张大妈夸沼气》……

牛金没有说完,牛伟叫了起来:什么,夸沼气?

牛金急忙更正,说:哦,不对!不对!我说顺了嘴,是《张大妈夸自来水》!娃她二哥,你想不想听一听?

牛二说:我现在就不听了,明天在大喇叭里听你的大作!

说完,牛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牛金,接着刚才的话说:把这个里面的内容也广播广播,让姓胡的知道我们手里还有尚方宝剑!

牛金接过小册子一看,是一个文件本,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是《××条例》,一个是《××法》,牛二指的是第二个文件。

牛金迅速翻了一下,高兴地说:好,有了这个,我们就不怕他了!

说完,才又对牛二说:娃她二哥,这儿真的没你的事,回去睡吧!

牛八、牛伟、牛爵也说:是呀,回去睡吧!

牛二恨不得抬脚就走,可嘴里却说:我怎么能让你们辛苦,自己却在家里睡大觉呢!

牛金、牛八、牛伟、牛爵说:你说到哪儿去了?你的身体比我们的身体要紧呢!

牛二说:那我就真回了!

牛金、牛八、牛伟、牛爵一齐挥手说:回吧,回吧!

牛二说:那我就走了!

牛金、牛八、牛伟、牛爵说:走吧!

牛二就真的走了。

牛二却没往家里的方向走。

刚才田桂花一句“你想搂着哪个婆娘睡就搂着哪个婆娘睡”的玩笑话,竟真的点燃了牛二心里的邪火。他忽然觉得他身子里的沉积物昨天晚上并没有被排空。或者说,刚才田桂花的一句话,使他身子里的积蓄突然迅猛涨了起来。他现在又有了到女人那里任意挥洒的本钱。因此,牛二当时就在心里确定了今晚开发的对象。

他现在走在去牛金家的路上。

牛二这会儿心里很高兴。他看见天上有轮月亮,很明,看着他,好像在笑。牛二又看了一下田野,温柔的月光下,白天很清晰的田野有些变样。风吹过树林,沙沙地,很轻柔。每响一阵,落在树叶上的月光也跟着抖动。风还带过来田野里泥土的香味。这香味很特别,有点像婴儿身上散发出来的奶味儿。牛二想,龟儿子,难道这好闻的泥土味儿是从月亮上发出来的?要不,怎么白天闻不到这种味儿呢?牛二现在突然有了诗人的雅兴,但他作不来诗,就想唱歌,可又不知唱什么?想了一会儿,想起有一首歌叫《月亮代表我的心》,就想唱这首歌。可是正当他要唱的时候,却想不起是怎么开的头,也想不起歌词了。咿呀比划了半天,还是没唱出来。

就打消了唱歌的念头。

但牛二心里还是很高兴,一路春风地到了牛金房子前面。

今天是星期三,牛金的女儿还在县城她舅的学校念书,没回来。

牛二把牛金女儿不在家的日子,记得很牢。

牛二一想到只有楚淑琴一个人在家里,心里就有一股火,烧得他全身都不自在起来。

本来,牛二今晚原是打算去找杜艳艳的,因为牛八也被他支使到村办公室去了。可他后来想起,从那次他当了村长,死气白赖地缠着楚淑琴,要她报自己的救命之恩,让楚淑琴给自己干了一次以后,就再没有去找过她了,说不定楚淑琴已经忘了他。楚淑琴虽然没有杜艳艳漂亮,可她小巧玲珑,又有文化,比杜艳艳更有女人味儿。就是楚淑琴发怒的样子,牛二都有种想把她含在嘴里的感觉。

牛二不希望被楚淑琴忘记。

牛二觉得只有不断地把自己裤裆里的物件放在楚淑琴的摇篮中休息和荡漾,楚淑琴才不会忘记他。

牛二于是临时更改决定。

月朗星亮,清辉四溢。牛二一边走,心里一边想,这人真他妈奇怪!平时不往那上面想,就屁事没有,一旦往那上面想了,就他妈净是邪念。平时人们说“思想”这个词,看来这思就是想,想也就是思了!这会儿一想到楚淑琴,头脑里就全是楚淑琴的影子。好像自己都不存在了,都变成了粉末,飘散在这夜空里了。

牛二来到了楚淑琴门前。门从里面闩着,屋里出奇地安静,但门缝里还透着一缕灯光。

牛二敲门了。

楚淑琴在里面小心地问:谁?

声音带着女人本能的警惕。

牛二说:我!

楚淑琴听出声音了,马上说:牛金已经到村办公室去了!

牛二说:我知道,他正在忙,我来帮他取样东西。

隔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些迟疑的脚步声,向门边走来了。

楚淑琴显然已经上床了,贴身的褂子外面,披了一件外衣,企图掩住上半身乍露的春光。一条白色睡裤,裤裆部分很松,小腿部分却很紧。

门一打开,牛二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住了楚淑琴。

楚淑琴吃了一惊,一边用手推牛二,一边说:你、你干什么呀?

牛二在打算到楚淑琴这儿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抱着楚淑琴就要求干那事。楚淑琴毕竟不是杜艳艳,人家是城里人,上过城里的洋学堂,虽然都是做那狗连蛋的事,可城里人却喜欢把那事弄成情呀、爱呀的!所以,牛二就打算见了楚淑琴,也先说点儿情呀、爱呀这些缠绵的话,让这些话像春天里第一场春雨一样,滴进楚淑琴的心田。可是,当楚淑琴突然问他来干什么时,他一下笨拙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像雨季第一滴滴入心田的雨那样的词来向楚淑琴示爱。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累着了的样子,一面用嘴去堵楚淑琴的嘴,一面有些喘息地回答说:月、月亮代表我的心!

楚淑琴可不管月亮是不是代表了他的心,猛地推了牛二一下,说:牛金好心好意给你帮忙去了,你还来占人家女人的便宜!

牛二把手移上来,捉住了楚淑琴的头,说:我怎么是占便宜?我也是在帮他的忙,帮他“堵漏洞”,帮他“挖战壕”嘛!

楚淑琴挣扎着说:什么挖战壕?我不懂……

牛二说:“挖战壕”都不懂?我告诉你吧,就是……

说着,一只手抱着楚淑琴,另一只手猛地从楚淑琴蓬松的裤腰中插了下去,指头在楚淑琴那块女人的绝对隐秘之处,放肆地活动了起来。

楚淑琴的屁股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在牛二怀里扭着身子,说:你放开我,放开我!

楚淑琴的屁股往后面翘一点,牛二的手指就往前面进一点,继续着他那坚忍不拔的“挖战壕”的事业。一边辛勤而固执地劳作,一边好为人师地对楚淑琴说:这就叫“挖战壕”,知道了吧?

楚淑琴大概被牛二弄得不舒服了,鼓起勇气,在牛二那只手上狠狠拧了一下,说:你放开我!你不能再这样了!

牛二感到很奇怪,把手拿了出来,问楚淑琴:怎么不能这样了?

牛二似乎很不理解。

楚淑琴说:牛爵对我耍流氓,你救了我,上回我已经给了你,算是报答了你……

楚淑琴身上的外衣,已经被牛二弄到地下去了。刚才牛二的手在楚淑琴大腿间鼓捣时,已经情难自禁了,此时牛二又看着她露在内衣外面白生生的皮肤,更欲火攻心。他用两只手将楚淑琴紧紧抱住,不迭声地叫了起来,说: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亲亲,你是给了我,可我不但让牛金当了村里的治保主任,还当了牛家湾的村民组长,我也算又给了你们好处!

楚淑琴说:一个治保主任和村民组长,有什么当头,连个村民会成员也不是!

牛二一边推着楚淑琴往里面房屋里走,一面说:慢慢来嘛,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

楚淑琴两条腿蹬着地,说:你放开我,我真的不能再答应你了!你还是村长,不能老是这样!

牛二还是不屈不挠地推着楚淑琴,口里说:村长怎么了?村长就不做这事了?人家当大官的,还兴找情人、包二奶呢!

楚淑琴见挣脱不开牛二,就往旁边一拐,说:我还是你婶……

但牛二还是把楚淑琴给拽了回来,说:婶又怎么了,又不亲的,只不过是个名,早出五服了呢!

楚淑琴给拽急了,说:你放不放开我?不放,我就喊了!

牛二一听,生气地将楚淑琴推开,说:好,你喊呀!喊得全村人都知道,楚淑琴是个不守规矩的女人,牛金是个戴绿帽子的男人!你喊呀!

楚淑琴听了这话,却一下哑了,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哭了。

牛二又走过去,从前面又抱住楚淑琴,说:我的亲亲,我的心肝,小宝贝!你别哭,别哭,千万别哭,我真的是喜欢你,太喜欢你了!我赌咒,真的会对你好,永远对你好!

见楚淑琴还是不高兴的样子,牛二又说:就今晚上这一次,好不好?真的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不了!

过了一会儿,楚淑琴才幽幽地说:真的?你说话可得算话!

牛二只图怎么把事情办成,急忙说:算话!真的算话!一定算话!

说完,见楚淑琴不像刚才那么怒容满面了,就拥着楚淑琴往里面卧室走去了。

楚淑琴虽然还翘着小嘴,露出一副被迫的样子,可脚步还是随着牛二的步子往前移动起来。

就到了床上。

为了让楚淑琴高兴,牛二一面急急地解着楚淑琴的衣服,一面哄似的对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刚才“挖战壕”的来历,好不好?说有一个大干部,家里有个保姆,很年轻,还有一个警卫员。大干部自己做媒人,让警卫员娶了这个年轻保姆。入洞房那天晚上,保姆就对她丈夫说,我们都结了婚,有些事我不能瞒你了:首长曾经用手鼓捣过我下面这个地方。警卫员听后,愣了好长一阵,突然对他的妻子说:那好哇,首长亲自动手在你身上“挖战壕”,那是你的光荣和自豪呀!那保姆又说:首长和我睡过觉,就在这张床上。那警卫员又笑了笑,说:那更好哇,从今以后,我和首长就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这可是我的光荣和自豪呀!怎么样,“挖战壕”,该有意思吧?

说着,牛二去看楚淑琴,却见楚淑琴闭着眼,头扭在一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牛二鼻子里就哼了一声,心里说:哼,婊子进庙堂,装什么正经?大姑娘不想嫁人——哪有那回事!贞洁女人也怕赖皮汉!你等着,不让你高兴得像是哑巴拾黄金——说不出的快活,我就不是牛二!

可此时,牛二不想再惹楚淑琴生气,就强忍着心里的几分不满,猴急地爬到楚淑琴身上去了。

然后,牛二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