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离首都不算远,总算是响应首都天气的号召,翩然下起了雪。
蔡小牧一早就被mountain对着雪花狂吠的声音吵醒,索性洗漱好了下楼等吃早餐。
自打她从首都回来之后,杨妈妈都一副闷闷不乐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是孟智山事先交跟杨妈妈说好的,不可以再提求婚的事情。
既然杨妈妈不说,即便心里愧疚,蔡小牧也当这个事儿从未发生过。
“起来了?先喝杯牛奶垫垫,早餐一会儿就好。”杨妈妈招呼道。
蔡小牧嗯了一嗯,把迫不及待的mountain放出去玩,自己拉开冰箱倒了杯牛奶坐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小口小口啜饮着。
Mountain满院子跑来跑去,白皑皑的雪地显得它一身毛发格外金黄柔顺。蔡小牧搁下杯子,隔着窗户喊mountain,mountain猛地冲过来,脑袋重重磕到玻璃窗上,呜呜叫唤一声,又跑去抓雪。
蔡小牧笑着叹了口气,掏出手机录了段小视频发给孟智山。
想了想,又把视频转给了季礼。
临出门前,两个人都回了信息。
孟智山:注意保暖。
季礼:……
季礼大概不知道,他这一串刚刚起床、没有任何情绪的省略号,足以将初次恋爱的女孩置于无限幻想的死地。
“大概是他觉得我一大早发这个很无聊吧,所以才懒得跟我说什么。”蔡小牧是这么想的。
带着一点点被忽略的伤感,蔡小牧拿着亲手烤的玛芬蛋糕钻进了车里。
中雪在早高峰转成了大雪,一路上堵得乱七八糟。雷力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埋怨自己不该走主干道。
蔡小牧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了,情绪显然有些低潮。
雷力没法子,打开收音机试图分散蔡小牧的注意力。却不想措手扭到一个正在播放忧伤情歌的电台,歌儿没唱到两句,就听到蔡小牧重重的叹气声。
雷力心下一横,干脆问出了口:“小姐别叹气,有什么我雷力帮得上的您尽管开口,一定为您排忧解难!”
沉默片刻,蔡小牧疑惑地望着后视镜里雷力的小眼睛说道:“你们男孩子……一般都怎么看待女友发的无聊信息的?”
雷力一愣,挠了挠脑袋,说道:“这事儿我还真没留神过。不过女人嘛,总是希望我们男人多多回应的。可您也知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情绪低潮不大想说话的时候,这个时候女人可千万别作,不然有得架吵。”
见蔡小牧不说话,雷力小心翼翼探问道:“是不是季总这几天太累了?”
蔡小牧低下头:“可能吧,我待会儿去看看他。”
“小姐,记住,适当的关心就行了。我们男人都是贱骨头,对我们掏心掏肺的不会太懂得珍惜。”雷力倒也诚恳。
蔡小牧一下就笑出了声,说道:“你这话我可记着了,原来在你心里,小山子也是个贱骨头,我可要好好跟他说说。”
雷力心说可不是么,脸上却讨好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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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爬一般的速度,总算是到了公司。
蔡小牧急乎乎地提着蛋糕盒就往季礼的办公室跑。
“进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和昨夜那个卧在皮椅里的慵懒样子毫无关联。
抬眼见到抱着盒子、眼神和动作都怯生生的蔡小牧,季礼的心突然有点不好受。
合上了电脑,季礼冲她笑了笑:“杵在门口干什么,过来。”
蔡小牧这才放松起来,一溜烟跑到季礼身边,把蛋糕盒子搁在他桌上,像个讨要奖励的小朋友一样说道:“我昨晚亲手烤的,巧克力味儿的,你尝尝。”
季礼揭开盒子,颇为给面子的咬了一大口:“不错。”
达到目的的蔡小牧满足地笑眯了眼:“那我走了,想感谢我的话,中午请我吃饭吧。”
“嗯。”季礼颌首,将一份签好的文件递给蔡小牧,又说道:“带下去给龚灵,你从我这里两手空空的出去,省得有人说闲话。”
蔡小牧接过文件,墨迹了半天,问道:“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季礼愣了一愣,站起身来轻轻拥了拥她,解释道:“我是怕你不想公开,你确定跟着我了吗?”
蔡小牧突然重重环住他腰身,点了点头:“季礼,我暗恋了你这么多年,从德国追到宁城,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情吗?”
季礼笑了起来,轻抚她耳畔碎发,柔声说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确定。毕竟,有孟智山这样强悍的情敌,我会自卑的。”
蔡小牧噗嗤笑出声,捏着拳头锤了一下季礼胸口:“你还会自卑,哄鬼呢!”
“你才不是鬼。”
两人都笑了起来,贴得很近的两人情绪也渐渐暧昧起来。蔡小牧红着脸,知情识趣的微微扬起头闭上了眼睛。
季礼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清润的唇才覆上蔡小牧的。轻描淡写的一吻,睁眼之际,季礼的手已经松开了揽住的腰。
蔡小牧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那唇上有季礼的味道,也有巧克力玛芬蛋糕的味道。
她自嘲地想,原本只求一个并肩的机会,却在得到之后越想要得到更多。只是亲吻的甘甜从来只属于真正两情相悦、情之所至的人,而恋爱初始的感觉或许也同巧克力的滋味儿一样,喜悦中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或许吧。
“我出去了。”蔡小牧抱着文件,像是逃离一般匆匆合上了门。
季礼望着紧闭的大门,轻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