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是我,清晨是你
事业陪着你,衣服缠着我
……
与华兴置业代表的会议延续到晚十一点,礼貌地送走与会人员,疲惫的神态爬上季礼原本精神奕奕的脸。
他揉了揉眉心,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入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扣扣扣。
“进来。”季礼暗叹一声,走到吧台拿了两瓶sanmiguel,缓缓倒入两只加了冰块的玻璃杯里。
“你小子最近可是忙得很啊!我都等了你老半天,怎么,连兄弟都不要了?”
季礼愣了一愣,见到眼前吊儿郎当的宁泽,肩膀蓦然松弛下来。他笑了笑,将手里的酒杯递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想你呗。”宁泽接过酒抿了一口,坐到里间的沙发上。
季礼摇了摇头,坐到他对面的皮椅上:“说吧,又惹了什么桃花债跑到我这里躲?”
宁泽想了想,一口气喝光了半杯子酒,说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最近做得风生水起,连华兴都拿下了,我家老头子肯定受不了。这不,威胁我回家里上班儿,不然就断我钱粮。你说说,这断了我的钱粮就等于断了我的命根子,没了命根子,我拿什么纵横妞界?”
季礼不以为然道:“你早该收心回家帮忙了。”
“我懂个屁啊!当初要不是成绩太差,老头子也不会拿几百万给美国那破学校捐图书馆,只为了给我加塞儿!唉!还是你爸爽,啥也不管,就省了几百万。”宁泽顿了顿,又说道:“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做一辈子纨绔,不愁吃不愁喝的睡不同的女人。”
“你这话跟我说没用,我又不是你爸。再说了,睡多了女人风险太大,容易得病。”季礼笑说。
“损货!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我可不是你,睡来睡去就那一个女人,也不嫌没劲。”这话将将落地,宁泽便象征性地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这张破嘴,你可别往心里去,我心情不好瞎说话。”
季礼冷着脸将他瞧着,宁泽却觉得他并没有和从前一样,一提到连书就发脾气。
果然,季礼耸了耸肩,说道:“你说的不错,事情过了那么久了,再惦念也没什么意义。有人不是说过么,回忆虽美,可它本身却不具备任何力量。”
“有人说?谁说的?马克思还是恩格斯啊?”宁泽嗤笑道。
季礼唇角弯了弯:“我女朋友。”
“哇靠!”宁泽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可算开窍了!哪家的妞这么大本事啊?改天叫出来让哥们儿‘雅赏’一下!”
“你见过的,蔡小牧。”
宁泽一愣:“真是那胖妞儿?我以为传闻都是瞎掰的!我的妈妈!你这吃素多年,一开荤就这么荤!”
季礼扫了宁泽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说话呢?”
“哟?还护上了?怎么地,爱上人家了?”宁泽挪坐到离季礼最近的椅子上,一脸好奇地将他望着。
这个问题令季礼有些懵然,他从未深究过爱与不爱的问题,只觉得喜欢就顺其自然了。他喝了一口酒,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吧。”
宁泽一脸挫败:“什么叫‘也许吧’,能把你拿下的女人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季礼没有说话,此时他与蔡小牧关系并不稳定,对于蔡小牧的来历还是暂时瞒着比较好。
宁泽怕是也因为家里的事情闹得心烦,两兄弟皆是相顾无言,各自给自己杯里添着酒,默默地喝着。
无论身处何位的人,都有着一轮独属于自我的冷月照着。这银白冷感的月光点亮心之森林里的黑暗,让明亮的更明亮,暗淡的更暗淡,却无法点燃盲目的眼睛。
身体疲惫,脑子却活跃。
季礼头一遭毫不掩饰的想着蔡小牧,亦无数次的、卑劣的将她与连书对比。
蔡小牧的身世,显然不是个能够带着喜怒哀乐随便去相处的姑娘。
这一个月来,季礼耐着性子抽空陪她吃饭娱乐,多多少少带了些对蔡光庭的忌惮。华兴选择丽宝,也可以直白的说成蔡光庭选择季礼。项目到手不过是恋情促成的伴手礼,是蔡光庭向他抛出的第一枝橄榄枝。
正如孟智山所说,季礼并不傻,无论当初恋爱的提议是否含着冲动,如今,却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认识不太久,他摸不清蔡小牧的秉性,亦无法估量,若稍有怠慢,蔡小牧的震怒会否给丽宝集团带来灾难性的毁灭。
原本合则来不合则分的恋爱规则变得如此复杂,就连相处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留了防备之心。每每看着笑面如花的蔡小牧,季礼心里忐忑而困惑,更是惶恐于这夹杂了各方因素的感情,以后又会闹出怎样的波澜。
午夜频道伴着清淡的曲子向听众们的道着晚安,却是哄睡了城市,哄不睡失眠的人。
两人静静地喝到凌晨,宁泽终于憋不住开了口。
还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好奇心作祟。
“话说,你和那妞进展到哪一步了?憋了这么多年,指不定多少秒就缴械投降了,小心人家妞鄙视你。”宁泽一脸笑嘻嘻地问道。
季礼一副岿然不动地眼神瞟向他,施施然道:“小牧是个好姑娘,我与她清清白白。”
宁泽一听,大笑出声:“少装蒜,哪有望着锅里的肉不吃的道理!还是说……你提了要求,她不愿意?”
季礼没有回答。
宁泽以为他这是默认了,便又撺掇道:“这女人就是害臊,想做就做的那都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一般来说,怎么着也得矜持的推脱一下。但是!你可别以为她们是真的拒绝了,那都是装大尾巴狼的招数呢!”顿了顿,又说道:“别说兄弟没告诉你,直接约人到酒店吃晚饭,喝点彩色的小酒酝酿下彼此的情绪,带到房间就吻上去。吻到她七荤八素直接推到,只要第一次成了,以后就都方便了。”
季礼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宁泽等了半天,猫腰一瞅,这才看到季礼靠着皮椅上的软垫睡着了。
“没劲!”宁泽啐了一口,抓了薄毯胡乱搭在季礼身上,便走了。
门关上的一霎那,季礼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茫茫夜色,陷入了脑子一片空白的失眠中。
生米煮成熟饭么?
那么,若两人不合适,他就连和平分手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