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力在路上勤快的托人打点好协和的VIP病房,几人一到,便顺顺当当的安顿下来。
孟智山精神还不错,就是相比上次来宁城的意气风发来说,还是憔悴了许多。蔡小牧寸步不离在他左右,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一会儿掐掐他的虎口,一会儿捏捏他的耳垂,嘀嘀咕咕道:“是谁说发烧难受捏耳垂来着……”
孟智山也不说话,却是满脸笑意任由她折腾。果然,无论心病还是身上的病,都得心药治!
这时,房门拉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走了进来。
大约是白大褂自带肃静的气息,蔡小牧拘谨地收回搭在孟智山腕子上的手,像个小学生一样静悄悄挪坐到窗边的沙发上。
老医生头一低,眼镜略略滑下鼻梁,他瞧了一眼蔡小牧,问道:“家属?”
蔡小牧呆呆地点了点头。
老医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转头便伸手将听诊器贴进孟智山心口。
冰凉的听诊器接触到孟智山的皮肤,引得他微乎其微地一抖,又闷声咳嗽起来。
蔡小牧抿着嘴,紧张兮兮地探着大半个身子,一双大眼一瞬不瞬盯着孟智山,眉头却拧得跟麻绳似的。
孟智山压住咳嗽,故作轻松地笑了一笑,安慰道:“没事,喉咙有点痒。”
“别说话。”老医生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蔡小牧冲着孟智山比划着“嘘”,孟智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和顺地闭上了嘴。
老医生听了一会儿,不禁叹道:“小伙子,你伤的不轻啊。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吧。”
孟智山听罢,略有迟疑地看了一眼蔡小牧,看到她坚定地点头后,便二话没说脱得只剩条短裤。
见蔡小牧脸蛋红扑扑的,老医生以为她害羞,便说道:“丫头出去吧,老盯着光溜溜的大男人看算个什么事。”
蔡小牧非但没有接受老医生的好意,反而一身正气地走过去,轻轻拨了拨孟智山身上的绷带,说道:“看习惯了,有什么好避嫌的,我跟他用不着隔着门板儿!”
老医生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小媳妇儿。”
蔡小牧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收回来,她满不在乎地顺口一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快看看他怎么样了。”旋即扭头瞪着孟智山,狠狠低斥他:“你怎么回事,怎么腿上也伤成这样?人家跟你动手,你难道不会还手吗?就算你不想还手,也可以躲开啊!打了这么多年的架,到头来估计连你弟弟都快打不过了!我看啊,你以后就呆在我旁边哪儿也别去,省得有些老头子整天看你不爽,变着法子整你!”
蔡小牧像只蚊子似的,嗡嗡个没完没了。孟智山倒是一脸享受,老医生却有些火了,说道:“老头子怎么了?现在的丫头嘴巴都变得这么利了?还容不下老人家了!”
孟智山眯了眯眼,冷不丁插嘴道:“老大夫,你急什么眼?她有说那老头子是你吗?”
老医生语塞,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所以说时代在倒转啊,你们夫妻两张嘴,我一介老朽哪里比得过。小伙子,依我看吶,有这小媳妇儿在,你干脆回家养着得了,干什么非要来医院吃药打针呢?反正你也死不了。”
怕医生生气不好好给孟智山诊病,蔡小牧赶忙道歉:“对不起啊医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是误会!而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给您倒杯水陪个不是,您别往心里去。”
说罢,蔡小牧狠狠瞪了孟智山一眼,扭头倒水去了。
孟智山无奈地也跟老医生说了句抱歉,便闭目养起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