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人事部销完假,椅垫还没坐热,就有热心肠的女同事红着脸跑来找。
“蔡小牧,你堂哥在小会议室等你。”
蔡小牧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堂哥?我哪有什么堂哥!”
女同事懵然地瞧着她,嘟哝着:“那帅哥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叫蔡小山,是你刚从美国回来的堂哥。我看他脸色不大好,就把人直接带到小会议里去了。”
蔡小牧听罢,急急道了声谢便蓦地冲进了小会议室。
孟智山半倚着黑皮沙发,眯眼望着落地窗外的CBD建筑群发呆。稀薄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倒是使得他煞白的脸色添了几分温暖的活力。
“孟智山,你太乱来了!身体没有好,怎么敢坐这么久的飞机?时差都没有倒过来吧!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会儿回去了免不了挨我和杨妈妈一顿挠!”蔡小牧风一般地进来,风一般的把门关得严丝合缝,张牙舞爪地边拨乱他的头发边唠叨他。
孟智山回过头,眼中笑意扩散开来,却也因着蔡小牧的粗鲁止不住咳了起来。
蔡小牧急忙收了手,眼睛红红地打量着他,问道:“都哪里受伤了?还疼不?”见他还咳着,蔡小牧抬手轻轻顺着他的后背。
不料这一下手,反倒隔着薄外套摸到了什么,蔡小牧嘿嘿笑着,戏谑道:“咦,怎么有根绳子?小山子该不会在里面穿胸罩了吧?咱小山子胸可大着呢,怎么说也得是个D罩杯!嘻嘻!”
“坏家伙。”孟智山也笑,却顺手将她揽入怀里,沙哑的嗓子顺着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蔡小牧腹部,他恶趣味地问道:“想不想堂哥?”
蔡小牧顺从地嘤咛一声,老实答道:“想。这两天我很担心你,给你发的信息没人回,打电话也没人接。”
孟智山笑了起来:“还算有点良心。我睡了两天,觉得没事了才来找你。”
蔡小牧胡乱地揉了揉他的脸,又轻轻捧着他的脸颊,问道:“小山子身体好了吗?可我觉得你的脸色很差。”
“好些了。我们回家吧?”
蔡小牧支支吾吾道:“可是我还没有下班呢。要不,你让雷力先送你回去?你先住我的屋,等我回去再跟杨妈妈把你的房间打扫出来?”
孟智山挑眉,干脆侧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说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躺躺,等你下班一起回去。”
蔡小牧捞过孟智山的腕子看了看时间,才上午十一点不到。她了解孟智山,更知道公司有些娘儿们的嘴巴有多碎。要是这家伙一直呆在小会议室,恐怕第二天公司里的闲言碎语就能把她活活淹死。
“小山子你先走啦,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工作了。”蔡小牧用膝盖拱了拱孟智山的腿,催促道。
孟智山屈起胳膊垫着头,不怀好意地斜眼将她瞧着,问道:“你不是有自己的小格子间吗?怎么,季礼终于给你独立办公室了?就是这儿吗?嗯,倒是挺空旷的。”
“孟智山!”蔡小牧叉着腰气鼓鼓地望着他。
“干嘛?”孟智山翻了个身,当真一副任你窜上天我亦岿然不动的样子。
蔡小牧忍无可忍朝他屁股上轻踹了一脚:“算你狠!我刚刚销假又要因为你请假!如果害我丢了工作,看我怎么报复你!”
“那不正好吗?以后你不上班也有高薪拿,为什么非要出来受这种罪?不说家里,就是我也能养得起你,丢个破工作怕什么?”孟智山忍着笑。
蔡小牧重重哼了一声,腆脸又去请假去了。
待她回来的时候,孟智山好像又睡着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他身上滚烫滚烫的。
蔡小牧急吼吼地将他叫醒,撑着身子半扶半搀的稳着病得不轻却又面带笑意的孟智山,还得腾出一只手去拎他的皮箱和自己的包。
等到把人高马大的孟智山扔进雷力车里的时候,几近脱水的蔡小牧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矿泉水才缓过来。
孟智山笑眯眯地瞧着一脸怒意的蔡小牧,顺手拿过她手里的瓶子,嘴对嘴喝光了剩下的水。
“雷力,先去医院吧。”蔡小牧瞪了孟智山一眼,伸手紧了紧他的衬衣领口,又让雷力把暖气开了。
孟智山却说:“不用,直接回家吧,我没事。”
蔡小牧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数落起孟智山道:“你几岁?还怕上医院?想病死在我房间里?我可不背这害人偿命的黑锅!”
孟智山望向车窗外,幽幽道:“季礼还没出院吧,我不想制造任何一个你方便见他的机会。”
“仗着身娇腰柔易推倒的可怜劲儿威胁我,是不?孟智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蔡小牧打了他一下,还是对雷力说:“暂时顺着这个神经病的意思不去中心医院了,去协和吧。”
雷力抿了抿嘴唇道了声“好嘞”,却是不忘贼精地透过后视镜瞄到了孟智山一脸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