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蔡光庭个人的决定，年关将至的长辈之约都不可以推脱。纵使孟智山百般不愿，也没法真的把阻止她的冲动通过**说出口。
蔡小牧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婚事由她和季礼做主，就算两家老人再怎么起劲儿参合，小辈们不接招，他们也没辙。
因不知道孟智山的忐忑，蔡小牧美美的睡了一觉，起床便挑了件酒红色的大衣，化了个淡妆跟着蔡光庭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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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季家老宅离蔡小牧的家车程半小时，途中与蔡光庭闲话家常并未察觉，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天气骤变导致道路拥堵，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加倍，可询问或催促的电话并未响起，这点倒是令蔡小牧有些意外。
到达季家老宅已经快到午时一点，莫说蔡小牧饿得饥肠辘辘，就连蔡光庭也是口中无味的念起了美食。
铁门在喇叭声中缓缓拉开，半层楼高的台阶上沉重的实木门口走出三个人。蔡小牧眯眼瞧去，之间季礼率先出来迎接，而他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蔡小牧下车整了整衣摆，好奇地向他身后看去。只见两位神采飞扬的中年男女一脸笑意地瞧着自己，她忽然有些尴尬地把头低下，微微退了两步，挽住蔡光庭的胳膊，小声问道：“那两位是季礼的父母吗？”
蔡光庭嗯了一嗯，握住其中一位的手，向蔡小牧说道：“小丫头没礼貌，还不快叫叔叔阿姨。”
华兴从未涉足日化领域，蔡光庭亦是十数年不再国内，又怎会认识旅居国外多年的季礼父母？
蔡小牧了然一笑，心里知晓蔡光庭果真事先见过季礼父母，却仍是一脸羞涩且不动声色地甜甜唤着：“季叔叔好，阿姨好，我叫蔡经年，是阿礼的女朋友。”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我家小礼福气来了啊！欢迎欢迎，快进屋吧！”相对于季礼父亲季壬的沉默寡言，母亲高云洁一口SH味儿十足的普通话倒是显得热情许多。当然，蔡光庭是贵客，又极有可能是未来儿媳的姥爷，该有的礼节和尊敬不能少。季壬道了声久仰，便引着蔡光庭先进了里面。
听到蔡小牧的自我介绍，季礼竟觉得有些恍惚。女朋友？说得还真顺口。他轻咳两声，轻轻握着蔡小牧的腕子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有些责怪地小声说道：“下这么大雪怎么穿这么少？”
蔡小牧脖子往后缩了缩，显然有些尴尬，却又瞧见蔡光庭和高云洁时不时飘向自己的目光，只好微笑着说道：“我皮厚，不怎么冷。”
话音刚落，就听到高云洁的声音：“我们家阿礼看着呆呆傻傻的，倒是蛮会关心小姑娘的。也好啊，总算是有人能让这孩子挂挂心啦！总这么光着棍也不是法子，出去公司里面，员工们指定要笑话他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单身狗！对不啦？还好，这只小狗讨到蔡小姐喜欢，以后再也不用买狗粮堵他的嘴巴了。”
蔡光庭似乎觉得很有趣，朗声笑了起来，蔡小牧也噗嗤一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妈。”季礼脸一绷，显然对她的牢骚不是很高兴。
高云洁却笑着对蔡小牧招招手，说道：“蔡小姐来阿姨这里，阿姨最喜欢漂亮的小姑娘，我们不跟那只小狗一起走。”
蔡小牧应了一声，笑眯眯小跑着过去。季礼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打心里冒出些期待外的幸福感。
大约都饿着，简单却又精致的午饭显得格外可口。
蔡小牧毫不在乎形象，咽下最后一口小甜瓜后，长长舒出一口气。
季礼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肚子快跟甜瓜一样大了，一会儿大衣的扣子就该扣不上了。”
蔡小牧脸一红，小声说道：“要你管！”
季礼扯了扯唇角，喝了口茶，却突然觉得几位长辈眼神全都盯在自己身上，盯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看我干什么？”季礼突然问道。
季壬带着浅浅的笑意摇摇头一言不发，蔡光庭亦是稳坐上首岿然不动。高云洁却忍不住开了口：“看你们小情侣互动就让我想到了年轻的时候，哎，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和你爸爸……”
季壬清了清嗓子，高云洁没有继续说下去。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一桌子人好像都各自有心事似的沉默着。
终于，蔡光庭打破了沉默，探询地问道：“小礼有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
季礼一愣，下意识看了眼蔡小牧，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季礼老老实实答道：“没想过。”
“那你可以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还是那样不容置喙的口吻，却独有天然的压迫性，令季礼无从反驳。蔡光庭似乎并不在乎季礼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季壬，又说道：“我家丫头自幼跟我长大，秉性善良，人也聪慧可爱。倒不是老头子我自卖自夸，抛开家世地位不谈，经年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是不错，是不错。”高云洁笑着应和，季壬却依旧沉默。
蔡光庭似乎有些不高兴，口吻免不了有些霸道：“季家历史悠久，据说祖辈更是出过举人的书香门第。我十分欣赏转文从商的读书人，却是不甚了解这儒生心里的想法。不过，无论是天生的商人还是儒生，总是要讨老婆过日子的。直白些来讲，我对季礼很满意，希望两个小辈能够相亲相爱。未免老头子算不准魂归之期，眼下也只能倚老卖老，向二位讨要个婚期。”
“姥爷，您这是逼着人家阿礼娶我啊？”蔡小牧嗔道。
蔡光庭没理她，却问季礼道：“你想娶经年吗？”
蔡小牧用手指轻轻对着他摇了摇，示意他在长辈们面前将这事先含糊过去，却不料季礼笑了笑，肯定的说道：“想。”
蔡小牧错愕地看着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感觉周遭的人声围着自己转啊转，却是一句也听不清。
“为什么！”蔡小牧有些失态。
季礼不疾不徐地剥了颗黑提递给她，温柔地笑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男人想娶女人，自然是因为喜欢她喽！小姑娘问完还害羞上了！哈哈！”高云洁略显高亢的笑声将蔡小牧从懵然的状态唤醒，她点了点头坐下，几乎是咬着牙对季礼说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真的挺-害-羞-的。”
季礼颌首，将剥好的黑提凑到她嘴边：“挺甜的。”
蔡小牧皮笑肉不笑地吞下黑提，只觉得像是咬到了皇后的毒苹果一般，下一秒就能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