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别墅比不了西雅图的大,房间只有四间。一间我的,一间杨妈妈的,一间小山子,还有一间做了储物室。没办法,我今晚跟杨妈妈挤挤,明天就得委屈秦叔叔住到旁边的酒店了。”蔡小牧喝了一口汤,说道。
“嗯,按你说的办。不过经年啊,你那屋子确实比不了西雅图的大房子。这国内的别墅怎么做得这样小气,看来房价寸土寸金也有人挤破头壳往里扎,所以才让土地置业的龙头们各个盆满钵满。”蔡光庭说道。
“可不是嘛,姥爷您说说,人季礼家做日化做了快一百年,现在还不是嫌那些个瓶瓶罐罐不如地皮利润高,想尽了法子拓展家族利润额往这高危产业里扎。我看呐,开发商们层出不穷,谁都能来参合一把,国内地产业也不是很专业嘛,还不都是给有钱人拿钱套钱的把戏。最后苦了平民老百姓,倒是让开发商吃得膀大腰圆。也不知道国民为什么能够接受这虚高的房价,跟着瞎起哄。”蔡小牧夹了一筷子菜,无奈地说道。
蔡光庭却笑道:“你倒是透彻。只不过咱们中国人都信安身立命,所谓安身最直接体现在家的拥有权上。而我们经商的,可不就是抓住国民这样的心理才能赚好钱赚大钱吗?你也别小瞧半路出家的开发商,有些实力不错,就是差点机会。就比如季礼那孩子,目光长远且有脑子有胆子,趁着置业余热未褪,狠捞一笔扩充家族企业的资金实力,这才有能力与联合利华那种国际性的日化大公司拼一拼嘛。光靠祖宗留下的家业,只能把路越走越窄。我就很看好季家那小子,假以时日一定能把老季家的产业做大做强。”
说罢,蔡光庭习惯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继续道:“你这丫头眼光倒是真不错,一眼就相中了这人中龙凤,不愧是我蔡家的姑娘。”
蔡小牧心下暗叫不好,只怕是蔡光庭早就想好把话题往这季礼身上引。她没辙,只得撒娇应着:“姥爷,你说什么呢!秦叔叔还在这里呢,你也不怕他笑话我。”
蔡光庭以为她害羞才这般扭捏,心里那些不确定的念头有些许动摇,却仍是不放心的步步紧逼,说道:“听说你没有跟丽宝那些同事一道回国?难道是跟季礼两个人有另外的安排?”
蔡小牧想了想,答得十分快:“没有,小山子刚好在XN休假,听说他要回首都找小佐,就跟他一起了。昨晚,我就跟他还有小佐在首都一起玩呢,所以也不知道姥爷在宁城等了我一天。”
她不能撒谎,翻查出境记录对蔡光庭来说根本易如反掌,倒不如说个清楚明白更让蔡光庭信服。
显然,蔡光庭很是满意,他颌首默默喝着汤,不再问东问西。蔡小牧却急出了一手心的汗,面上却不得的顺着蔡光庭的思路,和杨妈妈不咸不淡地聊着。
一顿饭就快吃完,蔡光庭却叫住想要回房洗漱的蔡小牧。
“经年,陪姥爷喝杯茶吧。”
蔡小牧一愣,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呀。”
别墅的书架上没摆几本正经书,蔡光庭望着面前成排的时尚杂志、言情小说忍不住皱眉。
“LMU那张毕业证也被你啃下了,怎么,这对自己松懈了?还是以为姥爷能陪着你到老啊?”
蔡小牧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带了些探视的口吻说道:“您这么硬朗,可不得多养我三十年啊。再说了,这不还有小山子顶上么!”
蔡光庭锐利的眸中明显有了怒意:“你这说的什么话!不思进取!莫说姥爷撑不撑的到三十年,那孟智山是外人,你能眼睁睁把蔡家家业全副拱手让人?”
蔡小牧赶紧上前,摇着蔡光庭的手臂说着软话:“姥爷,您看您,总跟我置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嘛!如果我有心像其他别人家的女儿一样消极混日子,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回国内的公司从底层做起呢!”
“你吵着闹着要回国难道不是为了季家那小子?”
蔡小牧咧嘴一笑:“一半儿一半儿吧。这学长确实值得我回国相见,但更重要的,就是在实践中学以致用。您想想,若是我去华兴上班儿,一定是会多多少少受到照拂。即便您把我的身份藏着掖着,也躲不过许多看着我长大的股东的眼睛啊。久而久之,同事们对我敬而远之,上司也不敢惹我,我能看到能学到的全是假象,倒还不如待在家里安安分分看我的闲书呢!”
这话倒也不假,当初孟智山硕士毕业进入华兴,也曾被一些趋炎附势的中层暗暗开过小灶。若不是孟智山自己聪明,率先点破那层窗户纸,说不准还停留在一个对周遭毫无自知,对自我定位毫无考量的毛头小子阶段。
蔡光庭认同蔡小牧的说法,亦欣赏她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所持企业来实践的勇气与执行力。那么,这一柜子的闲书便当做闲暇无聊的玩物,也确实说得过去。
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蔡小牧却不知道,这稍微缓和的气氛马上就要被更大的波澜打破。
“明天中午,季礼的父母从新西兰回来,说是想见见儿子的女朋友和家人,约了我们吃晚饭。你记得打扮打扮,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蔡小牧长大了嘴:“啊?”
蔡光庭扫了蔡小牧一眼,似乎是在反问:“怎么?你和季礼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结婚的打算?”蔡小牧默默想着,有是有,却是把这打算交给了孟智山。她万万没料到,季礼的父母出现得这样急,或许说不定并不是季家人的要求,而是蔡光庭的背后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