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滴答不滴答:往事囧的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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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学篇——狗熊难过美人关(1)

501寝室

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呢?

那里有着传奇的故事。(流传着许多奇事)

那里有着不灭的神话。(话说有一堆神人)

那里是我们的寝室,501号。

501寝室曾经还是闻名遐迩过一段时间,至少我们的名字因为用烧水棒屡教不改上过学校的通告,至少在学校外面某个网吧集中的区域,一提起501,就是在述说神一样的人物。

让我用一段陋室铭来宣告501故事的开始吧。

房不在大,有床就行;

人不在多,四个就行;

斯似寝室,全是神经;

睡觉睡得多,上网上得勤;

琢磨斗地主,做梦一夜情;

最爱见网友,喝啤酒;

无书声之乱耳,无英文之劳形;

说是垃圾场,更像游戏厅;

心里云:混张文凭。

当然,501寝室还有很多独特的地方:

阳台对面是女生寝室,所以进寝室第一眼就能看到对面五颜六色的胸罩,暧昧地冲我们招摇,每天我们轻轻挥一挥手,就作别了那天边的彩虹。

寝室中出现的生物,单数用坨,复数用堆,互相称呼全为“喂”,“你大爷的”。

不管白天黑夜,寝室总是有人睡着,所谓白天不知夜的黑,夜晚憔悴没人追。

寝室生活可以用电脑语言来描述:带女生回寝室叫复制(因为可以生产人类),睡在一张床上叫粘贴;不管是进行复制还是粘贴,都得先清空文件夹(让其他哥们儿出去);但一切活动都得在后台运行,一旦被网管(老师)发现,至少都要放入回收站(劝退),情节尤为严重的直接永久删除(开除)。

随着时间的推移,寝室四个同学一起睡觉的概率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等于零。

每学期没有重修的人会被鄙视,然后是整个寝室的人被其他同学鄙视。

……

其实还有很多。

那就下面说吧。

不是刘德华

我的非著名室友,叫刘华。

据说刘华本名叫刘德华,他老爸给他取这名字的时候,香港那个刘德华还没出名,所以压根不知道这是后来四大天王的名字,就想着自己的儿子有德又有才,就想了个刘德才。可惜这名字跟四川的大地主刘文彩特接近,没有政治前途,听起来也很俗,所以就改成了才华的华了。

名字饱含了父母的深情和厚望,但却给我们善良而纯真的刘德华同学带来了无尽的烦恼,等香港刘德华一火一出名,家在犍为县罗城镇的刘德华小同学也火了,经常有同学在背后捂嘴偷笑,指指点点,很快便成了全校皆知的笑柄。

刘德华毛了,要死要活逼着老爸给他改名字,去公安局的时候,管户口那阿姨还一脸坏笑地说,这毛孩子,还真叫刘德华啊?哦哟。

刘华看着那阿姨的狐狸眼就是一肚子气,更是下定了决心,名字必须换,不然人生就毁了。于是他和他老爸商量,把他名字中的德给拿掉了,正式取名为刘华。可回到学校,同学们依然不放过他,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缺德的刘德华。

刘华没辙了,后来干脆不管了,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他无动于衷。所以这寒窗十余载,刘华啥都没有学好,倒把脸皮给练厚了,也造就了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优良品性。

不过上天总是公平的,在名字上没给刘华好果子吃,却给了他一张帅气精致的脸,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差点儿以为是金城武,不过定睛一看,身材要短些,脑袋上还有几撮倔强的头发歪七八糟地翘着,算是一个超级赛亚人版的缩水金城武。

尾行

第一天认识刘华,发现这人特能说,我问他一句,他能说上一串,说着说着天色都被说暗了下来。我本想去学校食堂尝尝鲜,结果刘华说学校外面有一家糖醋排骨不错,拉着我去开荤。我心想刚来不好扫室友的兴,便答应了。结果去了那叫一个悔啊,那个糖醋排骨那叫一霸道,糖是糖,醋是醋,吃起来一会儿巨甜,一会儿溜酸。刘华吃得津津有味,我痛苦得眉毛都快皱没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刘华拽着我在学校外围散步。

我们以极其猥亵的姿态在路上瞄上了一美女,但见她容貌秀丽,长发齐肩飘逸,身材婀娜多姿。刘华顿生邪念,说,走,跟着她走走。

我一脸鄙夷,妈的,刘华,你要干吗?

刘华说,不干吗,找机会跟她认识,留下个姻缘的机会。

I服了he。

于是我们一路鬼祟地尾随着那美女,她转左我们也转左,她进了小巷,我们也跟着人家走进了一小巷。

刚走出小巷,那美女突然一个猛子停住,转身怒目而视,你们两个跟着我干吗?再跟,我就报警了。

我胆小,吓得定住了,不敢吭声。还是刘华脸皮够厚,笑嘻嘻地走了上去,说,同学,别生气,我们没有恶意,就想跟你交个朋友。

那美女翻了一个传说中的极品白眼———卫生球眼,单手一挥,甩了一句,爬开!我没兴趣!

然后转身潇洒地离去了,只给我们留下白裙飘飘的背影。

……

没过多久,我开始上统计学的课程。第一节课的时候,走进来一女老师,我擦亮眼睛一看,不就是那个曾经尾随过的美女吗?当时脑袋一下就懵了,心想完了,这统计学看来是挂定了。

不过世事难料,哥们儿我抱着必死的信念反倒考出了优异的成绩,统计学分数位列全班第一。说起来,还得感谢人家这个美女老师,一是胸怀大度不计前嫌,二是敦促着我学习。就因为我怕期末考试被怀恨在心的她故意杀掉,所以我一节课没有旷过,每次作业都一丝不苟地做,结果本来只想混个及格的我最后考了一个98分,当然,这也是哥们儿我大学时代考过的最高分。

老子所说,祸兮,福之所倚,还真有些道理。

呼噜侠

我的第二个室友,叫梁国栋。

此人品性善良,正直,心中有不灭的梦想。他说,他妈给他取名字的含义就是要成为国家的栋梁,所以他要为了祖国和人民努力奋斗。

话说得多好哈,行动完全相反,一天到晚都在睡觉。

记得有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我准备回趟家,就先回寝室拿点儿东西,发现梁国栋一如既往地藏在被窝里,只露出半截脑袋和一只手,手里还捏着本《浣花洗剑录》。

临走的时候,我望了望梁国栋,说,我走了,你不要一直窝在床上哈。

床上传来裹着铺盖发出的瓮声瓮气的话语:哦,晓得了,你走嘛。

……

星期一的下午,我返校回到寝室,发现梁国栋依然窝在床上,跟我走的时候一个状态。我心里暗想:这个家伙不会在床上窝了三天吧。

我问他,梁国栋,你就跟一坨屎一样,你是不是一直在床上窝着?从我走的时候窝到现在。

梁国栋沉静了半晌之后总算探了出头,盯着我,表情呆滞,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我下来泡过面。

我彻底无语,这家伙居然睡了三天三夜,睡觉之功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所谓白天不知夜的黑,也不过如此。

所以我模仿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写了几句诗给他:

悄悄的我醒了

正如你悄悄的睡

你蹬一蹬被子

不露出一根腿毛

……

梁国栋睡觉,还有一特点,那就是到了晚上鼾声如雷,他自己却睡如死猪,浑然不知。刚开始我完全受不了,大半夜躺在床上冲梁国栋嚷嚷,妈的,你娃能不能不打呼,让我睡个安稳觉行不?此话一出,鼾声即止,我心中窃喜,不料未及片刻,鼾声再起,声势更大。

最开始我听着梁国栋的鼾声久久不能入眠,甚是痛苦,可过段时日,梁国栋宛如吹笛般规律的鼾声便成了我的催眠曲,反倒是梁国栋不在的时候,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后来我模仿顾城的《远与近》,写了首《醒与睡》,赠予梁国栋:

一会儿醒着

一会儿睡着

你醒着时很静

你睡着时很吵

爬水管超人

我们那栋楼有六层,有一个大妈在一楼守着。

过了十二点回来要登记,写原因,要写合理的。写什么看月亮数星星的,是忽悠不了她的。正儿八经地写了个理由还不够,还得听大妈啰唆,有的时候把她惹急了,她还会威胁我们说,要去班主任系主任那里揭发我们。

我们不怕,不就晚归嘛,多大点事啊。

人家大妈说了,没多大的事我不可以把它说大啊,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所以我们给大妈取了个外号,叫守大门的女唐僧。

后来,我们得知,大妈也给这栋楼取了个名字,镇妖塔。

……

501寝室在五楼,为了躲避大妈,我们选择爬水管。

没过多久,我去阳台,看见梁国栋正抓着水管上阳台,我脑子一阵眩晕,问,梁国栋,你疯了,爬这么高的水管,你不怕掉下去啊?

梁国栋一脸茫然地说,靠,老子之前看你们也在爬啊,你们不就是这样爬上来的吗?

我说,我们爬到二楼就走楼梯了。

梁国栋:我……靠……

郭富城发型

我的第三名室友,叫王洋。

此人容貌俊俏,喜欢梳蘑菇分分头,就是在20世纪90年代曾经风靡一时的郭富城发型。

时过境迁,发型已经o ut,但对王洋来说,倒是挺合适的,配上他那张有些稚气但却乖巧的脸,就是一标准的奶油小生。王洋有轻度的近视,偶尔也会戴上眼镜。我总觉得,那个样子颇有徐志摩的味道,如果手里再拽本书,更是书生意气,定能迷倒众生。可惜王洋这家伙对散文诗歌完全不感冒,最喜欢看的书是成天都在脱裤子的《蜡笔小新》。

每天早上,寝室第一个起床的一定是王洋。他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着一个小镜子狂照,捣鼓他的郭富城发型。

有一次,我跟他开玩笑,王洋,一大早你就在那对镜贴花黄,你要去相亲啊?没事你瞎臭美啥子嘛?

王洋转过头冲我眨巴了半天眼睛说,我不臭,但是美,我可以承认。

我:……

食堂那些事

据说在食堂的餐盘里能收集到7只小强的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我在青椒肉丝里吃到过数字键盘7,算不算等同效应呢?

……

食堂里最恶心的事,不是有人吐了一地,而是看见两个男生互相喂饭。

食堂里最开心的事,隔壁坐着一对男女情侣,郎情妻意,你侬我侬,让我和梁国栋两个光棍很受刺激。所以我们决定,我们也学他们,互相喂饭,你一口我一口。我还发嗲地说,嗯,好吃。情侣受不了走了,剩下周围一群人鄙夷的眼光。

……

食堂里最幸福的事,有陌生美女坐你对面,喷了偶一脸的饭,很不好意思地拿出纸巾给我擦拭,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更幸福的事,陌生美女看偶脸上还有饭我却看着她傻笑兮了,她忍不住再次喷饭,又喷了我一脸。

……

食堂里最无奈的事,明明打的是回锅肉,不就掉了片肉吗,就成炒青椒了。

更无奈的事,打的南瓜像大便,还是拉稀的那种。

稍微可以欣慰的事,回去拉屎的时候,终于隐约看见南瓜的模样了,而且还不是稀的。

……

食堂里最糗的事,外面下大雨,我打着伞一路进了食堂,还在队伍后面排了三十秒,所有人凌乱的眼光啊。

更糗的事,伞没来得及收,遇见班上美女韩雪了,她笑着问我,路飞,食堂在漏雨啊?

(食堂没漏,我脑子进水了)

……

食堂里最丢人的事,用银行卡当饭卡刷,刷不出来还说机器有问题。

更丢人的事,后面有个美女一直在等,一直笑。

更更丢人的事,把银行卡放回去,发现没带饭卡,可是两个鸡腿已经打好了。

峰回路转的事,后面的美女慷慨帮偶刷了鸡腿,还请偶吃了饭,然后我们成了朋友。

最遗憾的事,一直说要请帮我刷鸡腿的美女吃日本料理,结果还没来得及吃,我们都毕业了。

最悲伤的事,毕业后相约一起补上从前的日本料理,结果我在深圳她在成都,等我准备回成都的时候,她去了北川,后来地震了,她再也没回来。

……

我喜欢在学校外面吃饭,一般去食堂吃饭是因为遇到了经济困难。

一次为了省钱,打了三两饭,却只打了一个菜,红烧豆腐,因为有油,很下饭。

吃完没吃饱,又端着饭缸去打了三两饭,还是一个菜,红烧豆腐。

还没吃饱,再去打三两饭,依然要红烧豆腐,食堂师傅忍不住了,说,同学,要不我给你打个肉吧,算我请你。

……

饭卡里终于有超过五十元的余额了。

决定大餐一顿,要了一碗牛肉面和一个两荤一素套餐来吃。

我一边吃面,一边夹菜吃饭,生活多惬意啊。

正在我埋头吃面的时候,食堂阿姨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的饭盘子扔到了桶里。

我无辜地看着她,说,我还没吃完啊。

阿姨愣了一下,又把盘子从桶里给捞出来了。

摆在我面前了。

我吃是不吃呢?

……

最穷的时候,去食堂打一碗免费的粥,喝完再续,一般我要七擒孟获。

喝粥的时候,无意中瞅见楼上小炒部坐着我们班两个领助学贷款的哥们儿,又是啤酒又是肉,谈笑风生啊!

后来我算明白了,欠钱的都是大爷。

……

食堂有可乐机,一块钱一杯,物美价廉。

一日,付钱后拿可乐杯接可乐,按下开关的一刹那,我呆了。

没有黑色的液体出来,取而代之的是透明的白色液体。

我好心提醒:师傅,你们可乐放错了,这是雪碧。

师傅没理我。

我喝了一口,妈的,啥味都没有,居然是白开水。

我幽怨地看了看师傅。

师傅淡定地说,同学,你等会儿再打一杯吧,我忘了加可乐了。

我晕,敢情你们的可乐是勾兑出来的啊。

和尚班

隔壁寝室的仁兄给我说,他们班是和尚班。怎么个和尚法?刚去班里开班会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因为班里一个女生都没有。

开完班会之后,他惊喜地发现,原来班里有女生,仔细看就能分辨出来。

……

我去班里报到之前,业已转投经济学专业的刘华幸灾乐祸地、大肆渲染地讲着和尚班的凄惨景象———清一色的男生挤满了教室,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不修边幅的头发,爬满胡子的粗犷大脸,走入人群中,一股股的汗味四窜入鼻,然后是心中无尽的失望,在这样的世界里,连一个像如花的女人都会是稀世珍宝。

我们班不是和尚班,男女比例2:1,每两个男生配一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