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不禁在心里为难,让雨雁端庄优雅?还不如让北风俯首称臣!
但皇上现在为国事焦头烂额,后宫绝不能再起一点争端。太后有什么吩咐,无论对错轻重,她先全部听取了再说。
可雨雁突然不进宫了,茂荀只怕会问起,到时候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说过去,不能让他知道是母后的命令……
两天后,茂荀才问起。而静言已经改变了主意,预备他若细问,就原原本本告诉他。他这两天心事重重,应该是茂正那里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恐怕还是不敢让雨雁知道的消息。
“恐怕有一阵不能进来了。”她道。
“那也好。”茂荀出乎她意料地说,让她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茂正出了什么事吗?”她问。
他看着她,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是你自己隐藏得不够好。”她得意地说。
他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笑容,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地亲吻一番,然后才告诉她:“茂正出事了,两军交战的时候,坠下马身,被北风抓了……”
静言抽了一口气,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不会吧?”
“谎报军情是死罪,这样的军情,更不会有人谎报。”
“那……那怎么办?”静言急问,“雨雁那里怎么说?”
“先不说。等她进宫了,再想想怎么骗她……”
“怎么骗啊?夫妻同心,只怕她早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而且,现在就得找个说法给她,否则,多几天没消息她就会怀疑了……”而且太后现在不准她进宫,看起来像是大家联合起来隐瞒她。
“你想办法,这是小事!”茂荀道,“军营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静言马上噤声,是啊,自己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以前收到的消息是什么样的,她都见过,短时间内要骗住雨雁不是难事。她接着就叫人去王府报告一切安好的消息。
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深夜,静言在熟睡的时候被突然压到身上的茂荀弄醒。他最近为了国事废寝忘食,很少过来。一睁眼,见他疲惫的样子,她满是心疼,马上坐起来:“什么时辰了,你不好好在寝宫休息,乱跑什么?”
他一笑:“朕来看你啊!你不高兴,还骂朕……”
“我……不差这一刻!”她道,伸手给他脱衣服,“快来睡觉!你几天没睡了?”
他脱了衣服上床,却压到她身上不肯翻身。
“你做什么?”静言很能明白这姿势代表什么意思,不禁恼怒地掐他的腰肉,“你快给我睡觉!”
他低下头重重在她肩上一咬:“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她反应不过来。
他再说了一遍,双手快速攻城掠地。她伸手挡住他:“你……你……”她担忧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朕不累。”至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让朕好好要你个够,亲征至少也得三五个月才回来……”
“朝中没人了吗?”她不阻止他对自己的占有,却气愤地道,“居然要你亲征!”茂正可能出事,他也可能出事啊!而且,茂正有过带军打仗的经验,他没有……他就算是皇帝,怎么能在这里逞能?
“哎……别哭。”他轻声道,“朕也不和你分析原因了,浪费时间,反正,去定了……”
她咬牙承受他的热情,直到结束了才问:“什么时候走?”
“唔……还没确定。”他抱着她,“一个月之内吧。冬天粮草匮乏、天寒地冻的,士气不振,正好去给大家打下气。”
“要不要我给你做战袍?”
“你会做?”
“不会。”
……
几天后,他诏告天下,定下了亲征的日子。
静言和天织楼的人一起在寝宫缝战袍、检查盔甲,太后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过来,质问她:“皇上要亲征,你为什么不劝他?”
“圣上的意思,岂是他人可以左右?”她道。
“哼!你左右得还少吗!”太后道,看着她手里的针线更是愤怒,“你还支持他去是不是?他是皇帝!如果受了伤、出了事怎么办?”
“他是你儿子。”静言道,“你该为他打理战袍,嘱咐他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你……”
“母后,你担心他的安危,担心他若出了事,会天下动荡,我也是如此,我们只担心到这里。但你要相信,这绝不是皇上一意孤行的结果。朝中大臣不会轻易让他们的国君上战场,他们会劝,他们想的必然比我们周到,理由更为充分……那些不是后宫可以过问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身为一个母亲和一个妻子该做的。”
太后听完,心中一动,也不自觉地坐到她身边,拿起针线。
静言笑道:“皇上心里会很暖,一定会很快凯旋的。”
“茂正也是我的孩子,他出征前,我居然没有为他做件衣服……”太后叹道,“想来,雨雁为他做了吧?”
“是啊,做了。”静言道,“雨雁针线也不好,又赶得急,只亲手做了一件。”
“但茂正肯定最爱穿那一件……”太后说着,突然想到,“茂荀怎么要亲征?是不是茂正——”想到周围人多,她没敢问下去。
“茂正很好,之前节节胜利,士兵们都很累,想要取得最后胜利就有些困难了。现在又入冬了,情况更是不乐观,所以皇上才决定亲征,提升士气。”
太后看着她,点点头,没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