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时间,聂政查看着体内的状况,内腑略有些微创伤,显然经过一番治疗。幸好获得的个人特性“刚体”可以大幅度降低受到的伤害,不然受到欧阳逆天的重击时所受的伤会更加严重,再经过逆天遁术的剧烈内力消耗,停下时说不定就是毙命之时。
“是你!”跟随着慕农父女一起进来的风亦飞惊叫道。
聂政默默地运行着恢复了些许的内力,准备着随时将剩余的潜能点升级内力等级,进来的年轻男女还不足惧,但那拈须微笑的中年男子却是不折不扣的高手。
慕农奇道:“小飞,这人你认识?”
“是啊,他就是前天说我中毒的人!”风亦飞顿了顿,又道:“昨天宋别离大侠与欧阳逆天交战时,他也在场,宋大侠死后他就与那魔尊交手了。估计是被那魔尊打伤的。”
慕农脸色一变,脱口道:“宋别离死了?!死于欧阳逆天之手?”
风亦飞悲伤地道:“是的!我亲眼所见,宋大侠还是我亲手埋葬的。”
“想不到以宋别离的武功,竟然也敌不过欧阳逆天!”慕农微微叹息,转头对着聂政道:“魔道猖獗,正道不昌啊!想不到这位兄台竟然能从欧阳逆天手中逃出性命,也是我正道之福。”
“这人听说也是魔教的……”风亦飞小声说着。
“什么?”慕农止住了微笑,眼神凌厉起来,等着聂政的解释。
聂政翻身盘坐起来,运行着打坐调息,默默地恢复着体内的内力,口中承认着:“不错。我的确也是魔门中人。但魔门也并不是指邪恶吧,正道中照样存在败类,反正我到如今为止,还从未杀过国内任何无辜之人。”
慕农仔细观察着眼前之人,此人皮肤黝黑,身体健硕,说话间凛然生威,隐隐间带着一股杀气,这股杀气并不是针对某人而发,也与一般的江湖客的杀气有所不同,倒像是战阵杀伐无数而自然而成的一股气势。
心中一动,慕农问道:“还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怕是来自军中吧?”
聂政点头道:“某名聂政。先生法眼无差,某的确在军中混过一段时间。”
慕农思量了片刻,笑了起来,他每一个动作都风姿优美,令人不由得被吸引。“聂兄弟先还请在此暂住,待调养好身体后,再作行止吧。不知道聂兄弟可否告知,为何要与欧阳逆天交手呢?”
聂政道:“这并无不可告人之处。我这一脉在魔门中比较特殊,平常多隐于世间,特殊时刻专门用于惩罚魔门中的叛徒。欧阳逆天二十多年前叛教自立,不过其实力过于惊人,我门前辈也多有死伤,这次我的任务便是此叛徒。”
慕农若有所思,没有在此多问,转而提起了医术:“前日聂兄弟发现了小飞身上中毒,不知道可有解救之法?”
风亦飞也是焦急地看着。
“我只是对毒素比较敏感罢了,对于解救之法却不擅长。若有我来医治的话,只能以毒攻毒,使用其他的毒物来消减其体内的毒素,危险性比较高。”聂政仔细观察着风亦飞的面色,感知他体内的状况,继续说道:“不过按我的方法,即使成功之后,这位小飞兄弟体内的这股真气恐怕就要消弭了。”
慕农点了点头,也不再言语,与风亦飞、女儿一起走了出去。
晚上聂政仍然在盘坐调息着。经过两日的调养,聂政身子已经无甚大碍,内力早已恢复,慕农先前翻窗悄悄离去,让聂政心里警觉起来,今夜恐有事发生。
屋外响起急剧的犬吠声。
“咯!咯!咯!”敲门声响。
慕青思奇怪地站了起来,望了望慕农卧室,一点动静也没有,惟有来到门旁叫道:
“谁?”
外面沉默了片刻,才有一把苍老声音道:“慕农在吗?”
慕青思更是奇怪,远远近近的人无不尊称自己父亲为慕老师,这样直呼其名,还是第一次耳闻,极为刺耳,不过对方还算语调温和,何况又是老人,把门拉了开来。
萧长醉站在门外。
“这不是萧老先生吗?找家父有何贵干?”慕青思也认出了长醉居的老板。
萧长醉望着眼前清丽的少女,想起了她的母亲,思虑泛滥开来。
慕青思给他深而专注的眼看得一阵心悸,不自然地道:“老先生,家父入睡了,你……”
萧长醉霍然醒来道:“是急事,你去唤醒那老家伙!噢!不!你唤醒他吧。”
聂政走了出来,道:“慕先生早已出去了!”
“是你?你怎么在这?”萧长醉有些警惕,又反应过来,跺足疾呼:“这个死书生,去找死也不用这么心急!”
……
萧长醉急急地往川南皇府窜去,对于身后紧紧跟随的聂政没有理睬,反倒心里有些赞叹:“此人能紧随自己,不说其它,单是这份轻功,就已是非凡。这次去皇府救人,说不定能帮上忙。”
翻过高墙,越过周围隐约包围警惕的侍卫们,萧长醉心中焦急,定是那书生被发现了。
刚落入包围中的院子,便听见拳风呼呼,院中慕农已经陷入必死之局,萧长醉并未多想,急急地闯了过去,与慕农同时出手。慕农也是奇怪,见他抢出,立时化攻为守,全力为来人掩护,好让对方将一支烟杆发挥得淋漓尽致。
要知大凡高手对垒,到了难分难解时,绝不容第三者插入,萧长醉却像和慕农配合了千百次,一上来就天衣无缝。
三条人影乍合忽分。
慕农踉跄后退,鲜血狂喷,萧长醉较好一点,只退了五步,一把扶着了慕农,“呼”地一声越过高墙,转瞬没进黑影里。
欧阳逆天也退后了半步,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如是者三次,张口吐出一口痰血。本来伤势给他以深厚魔功强行压着,但到此等关键,内伤进发出来,这一战使他立下入关修炼的决心,誓耍放下一切,先除去内患。他的逆天不败神功尚差少许才能到达入水不死、入火不浸的境界,借这次疗伤机会,或者能-举两得,更上一层楼。
“聂政?!”欧阳逆天转头正要离去,却发现立在暗处的一人。
“欧阳宗主,我们又见面了。”聂政依旧行礼道。
欧阳逆天脸色有些难看,闷声道:“想不到你的伤势这么快就好了!怎么,又向和我较量一番?”
聂政没有回答,却开口诳着:“不知宗主可还记得血誓?”
院中并无其他人等,或许是皇府中人相信欧阳逆天的实力,又或许是畏惧他的威势。是以两人在此交谈,并不怕别人听去。
“血誓?本人当然时刻铭记在心,本人曾在众天魔神前立下血誓,定当将我七杀教宣扬于天下,现今本人的所有作为都源于此!”欧阳逆天认真地道,“小子,你问这个是何意图?”
聂政道:“那不知宗主又将我魔门放于何处?”
“原来如此!”欧阳逆天望着面前卓然而立的魔教晚辈,哈哈大笑,“我说你怎么硬要与我做对了。原来是宗旨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强者为尊,我七杀教强大,魔教自然以本教马首是瞻!”
“那就不要怪聂某趁人之危了!”聂政提起长枪,直指欧阳逆天。
欧阳逆天冷哼一声,道:“本人即使有伤在身,也足够收拾你了!”伤势毕竟更加严重,他也不再言语,抢先攻出。
聂政心中一寒,此人伤势比上次更加严重,可这一拳击出,拳风仍笼罩自己全身,并且一对眼神罩定了自己,包括毛孔的颤动、呼气的强弱,能未能瞒过对方,有种赤裸裸的难受感觉,不过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大喝一声,必杀技“大喝”发动,恍若狂狮怒吼,震耳欲聋,杀气汹涌朝欧阳逆天而去,打断了欧阳逆天势若奔雷的气势,一枪击出,有若一条飞龙闪击而出,正中欧阳逆天拳面。
“蹬蹬”几声后退,枪上又有一股力道传来,聂政早有防备,顺力旋转,借卸大法使出,将力道转为前进之力,飞奔越墙而出。
欧阳逆天后退一步,脸色更加难看,伤势又增加了几分,恨恨地望着聂政逃亡的方向,下定决心,一定要铲除此人,“这人如此年轻,却与我宗旨不合,内力已达后天顶峰,兼且招法凌厉,还有一股有若先天意志般的杀气,迟早是心腹大患!”
平常江湖中的分类与系统中的境界分类有所不同,江湖中高手的分类只与内力高低有关,而系统则将武力值的大小也算了上去,聂政此时的内力已有一千六百多,已然达到江湖中后天九重高手的境界。
……
慕农盘膝床上。脸上血色全无。
慕青思忧虑地看着父亲,一对美眸泪光盈盈。
风亦飞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慕青思拭去欲滴未滴的泪水,道:“今早长醉居的萧老先生把阿爹扶回来,阿爹以金针自疗后,一直打坐到现在,眼也未张开过。”
风亦飞惊道:“萧老头?现在他到哪里去了?”
慕青思道:“我看他亦有点不妥当,说要回去喝用龙尾根浸的补酒。临走前他告诉我,最好能找些人参来给他吃。”
“这包在我身上!”风亦飞拍着胸脯大声道。
“咳!咳!”聂政从门外走了进来,咳嗽了几声,几缕血丝从嘴角溢出。
风亦飞看着他进来,警惕地道:“你怎么也受伤了?可是与慕老师有关?”
聂政惊奇地观察着这个年轻小子,此子短短几日之内,就恍若脱胎换骨一般,难道是那股火毒所化的真气有这么神奇,不会是吃过什么天才地宝吧,竟然从后天三四重境界突飞到后天七八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