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逆天沉吟了些许,摇头道:“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此时神奇的功法,竟然没有听闻过。不过想凭此,还不足以与我长久过招!如果你没有其他更强招法的话,恐怕就得跟我走上一遭了。”他还不想击杀这魔教晚辈,只想与其交流一番,以便了解魔教这一支脉的具体状况。
聂政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我的确不是宗主的对手。不过我还有一门奇功,名曰‘逆天遁术’,可以瞬间脱离百里开外,想要离开的话,宗主可能还无法留住本人。”
欧阳逆天哈哈笑道:“很好!很好!我魔教出了如此人物,是我魔教之福!本人当初叛教自立,也只是对魔教的衰弱有所不满,但毕竟根源于此,这些年也多有扶持,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一起找地方详聊如何?”
欧阳逆天观其神色,不像说谎,自己在与宋别离的交手中受了点伤,被自己压下,刚才最后一剑相交时的杀气狂涌,竟然让伤势松动,有了恶化的迹象,也就不愿再与这同宗之人兵刃相向了。
聂政考虑了半响,摇了摇头道:“恐不能如欧阳宗主所愿!宗主毕竟叛教自立,与聂某这一脉有着冲突,除非宗主能再次皈依我教,不然的话,我们终究要刀剑相向!”他的主线人物是击败欧阳逆天,注定了两者不能和睦相处,即使聂政想从欧阳逆天处了解血誓的内容与乌金的来源,但也要防止其对自己的出身产生疑虑。
他在接掌墨者行会后,观察了许多墨者兵刃器材方面的知识,并且亲自打造了一杆长枪,自然了解乌金的作用,只晓得其是一种从天上掉下来的奇异物质,埋地十万年后,通体变成乌黑而泛点点金光,时间只有百年,便会转为平凡的黑石,凡能在这百年期内,采这种异物‘乌金’,配以适当的铸炼秘术,能炼成有生命和有灵性的宝剑,不过并不知晓具体的锻造方法。
欧阳逆天仰天长笑起来道:“好!好!后生可畏,想我欧阳逆天二十年前,江湖人闻风远避,今日毕竟不同了。连我的邀请都敢却而不顾!”这魔尊行事大异常人,心思变换莫测,刚才还怜惜人才,这时见聂政拒绝了他的好意、执意为敌,杀心立起。
欧阳逆天已存杀意,自然全力以赴,定下决心,便开始移动,缓缓迫来,他每一步都大有讲究,脚踏草地,发出“赫赫”的声音。聂政感到对方每一脚踏上地上时,大地都似乎动摇了一下,知道自己精神已为对方奇功所摄,连忙凝神聚志.准备一下石破天惊的反击。
对方口中发出奇怪的轻叫,落到聂政耳中,变成了战场厮杀狂喊,仿佛再次进入了那战火纷飞的沙场,神情有些恍惚。欧阳逆天眼神锐利,一接触聂政的气势,就看穿其久经沙场,对于沙场的氛围感触定然良多,固以魔境幻声化出沙场厮杀,果然另聂政心神松动,当下长啸一声,一拳击出,直取对方心窝。
拳风呼呼,聂政像在狂风暴雨中不自量力逆风而行的人,全身衣衫腊腊向后飘飞,可见欧阳逆天一拳之威。
聂政知此地不宜久留,要想遁走,还必须脱离拳风的力场范围,心神不再游弋,意守乾坤,眼中精光暴闪,长剑气势如虹地撞向对方拳影。
人影乍合倏分,聂政踉跄后退,鲜血狂喷,手中长剑突然又传来一股力道,卸力不及,旋转一周后,只得将剑向对手方向甩手而出,心中却不再犹疑,逆天遁术施展开来,向外飞射。奔行而出时,聂政一招纤手驭龙,旁边布袋有若一个无形的绳索牵引,落入聂政手中。
“这逆天遁术果然名不虚传!”欧阳逆天避让飞剑后提气追了一阵,眼看着聂政瞬息间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之中,停下了脚步,眼神变换了片刻,甩袖而去。
这逆天遁术虽好、逃脱迅速,但也有一个弊端,必须持续奔驰,直到内力消耗完毕才能停止,失去了内力的镇压,体内的伤势再也无法压制,聂政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
……
川南王府晚宴上,受伤的欧阳逆天依旧凶威无限,即使初入川南皇府,却仍顺利地压服了皇府内旧有顶尖高手杨武与戴虎,让皇府众人心服口服。
晚宴继续进行。
欧阳逆天道:“皇爷,今早本人自悲天剑客宋别离及另一高手处,得来两把宝剑,想转赠皇爷。”
皇爷朱胜北笑道:“怎敢受!怎敢受!宗主有缘得到,还请自用,但既能人宗主法眼,必是非凡之物,则要一看究竟!”
欧阳逆天淡淡道:“本人自习逆天神劝,早入无器胜有器之境,皇爷不要推辞。”伸手取出长剑。
自有人将长剑递上皇爷。
朱胜北左右对比,看了一会,神情一动,向众人道:“这里有位铸剑大师,说到鉴别宝剑,无人能出其右。来人,去请‘神仙手’宗丹先生。”
知府莫心言责怪道:“皇爷,这就你不是了,这样一位人物。怎不早请他共来一叙。”
朱胜北道:“莫大人有所不知了,这位宗丹先生技绝天下,却不喜热闹,终日躲在铸剑室内,谢绝一切应酬,若非论剑,本皇绝不敢劳他法驾。”
不一会一个人走人殿内。来人身形高瘦,两颊深削,眼睛挺有神采,使人感到乃非凡之士,身上一袭长衫,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朱胜北道:“宗先生,今晚请大驾出来,是想凭你的一对锐目,鉴别两把宝剑的质地。”
宗丹淡淡一笑道:“四十年来,我见尽所谓著名宝剑,但真正当得上宝剑之名的,不出三把,世人每喜夸夸其谈,殊可笑也。”
朱胜北长笑道:“人来,将这两把剑拿给宗先生,看看这是否宗先生看得上眼。”
当即有人拿剑过去。
众人都大感兴趣,想知道宗丹如何品评。
欧阳逆天心中不大舒服,以他武林宗师的地位,说出来的话自是一言九鼎,这宗丹语带骄傲,一副不把他看在眼内的神气,使他不喜。不过他人阴沉,表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宗丹接过长剑,仔细品评,他看的方法极端奇怪,举高放低,又不断用手指弹动剑身,发出一下一下的金属鸣声,清音余韵,非常好听。
众人紧盯着他,看他有何话说。
宗月脸上不露半点声色,忽地将剑平捧胸前,仰首望天。
众人正不知他所为何事,宗丹长叹一声,跟着又长笑起来,声音隐带气震,可知他也是高手一名。
宗丹眼光连闪,射出热烈渴望的光采,大异于先前的冷漠,好一会几才平复下来,道:
“皇爷,请恕宗某失陪。”
众人大为不满,杨武道:“宗先生未说出心中之言,怎可就此拂袖而去。”
宗丹道:“宗某认出其中一柄剑为谁所铸,可是其中牵涉到敝门一个历代相传的秘密,请杨兄放过小弟。”
欧阳逆天神情一动,道:“宗先生是否兵甲派的传人。”
宗丹首次露出注意的神情,向欧阳逆天洪手道:“敝派每代只传两人,所以名不显于江湖,宗主真是见闻广搏。”
欧阳逆天仰天长笑:“如此,这剑当为贵门另一位传人所铸,只不知比起阁下,铸术谁高谁低。”
宗丹脸上泛起骄傲的神色,冷然道:“此事只有留予公论。”
朱胜北奇道:“这柄剑涉及先生师门秘密,暂且不谈。不知道另外的一柄剑又有何来由?”
宗丹脸露佩服之色,赞叹道:“此剑虽有些不及前一把剑,但其折叠锻造手法应该出于古时墨门,特别是其只是采用普通陨铁,便可造出如此锋利的宝剑,铸此剑者恐已达锻造宗师之境。”接着向朱胜北道:“皇爷,请容宗某告退。”
……
这是村中老师兼医师慕农的书斋,陈设简雅,墙上接了一把形貌高古的四尺长剑。
村中的青年间盛传慕农是个退隐山林的武林高手,但却从没有人敢直接向他求证。慕农的儒者风姿,从容淡薄,都使人生出敬畏之心。
那日长亭外送剑的青年,名叫风亦飞,家就住在这个山中的云上村。那日宋别离战死之后,他埋葬了这个敬佩的一代大侠,踉踉跄跄地去了长醉居,在萧老头的怂恿下,喝了这辈子的第一杯酒,引发了体内的热毒,此时正在慕农家中求医。
“慕老师,前天傍晚时我在长醉居遇到了一人,他看了一眼,就说我体内好像中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风亦飞打量着窗前思索的慕农,想起了一事,开口道。
慕农转头,炯炯的眼神直视风亦飞,道:“你是说,那人只看了你一眼?”
风亦飞忙点了点头。
“想不到还有如此人物!竟然只凭眼睛观察,就能发现你体内潜藏的毒素!可惜不能相见!”慕农赞叹着,转而对风亦飞道:“萧长醉让你喝酒,险些害了一条性命,不过这也好,总算把热毒引发开来,胜比以往潜伏不知。告诉我,在山间采药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例如服食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风亦飞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吧,我每天都吃上些花草,试其药性,不过都立时吐出来的,唉!真想不起来,慕老师、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慕农道:“你身体内有种奇怪的热毒,在丹田和气海间滞留不消,换了是普通人,早便七孔流血,一命呜呼,可是你的体质非常特别,竟然把这股热毒逐少吸收人体内的精气里,所以热毒潜而不发,当然,假设这热毒窜人心脉,扁鹊祖师复生亦无法可施,萧长醉给酒你饮,酒性刚烈,引发了热毒,几乎要了你一命。”
风亦飞吓了一跳,呻吟道:“现在怎办?”
慕农微笑道:“教你一个呼吸的方法,每晚临睡前和早上起来,都做一次。三天后再来见我。”
风亦飞性命攸关,连忙点头答应。
教学间,慕农的女儿慕青思走了进来,道:“爹爹,昨日救下的那人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