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无恶意。”聂政笑了笑,又牵动了体内的伤势,撇嘴道:“我虽出自魔门,但自有处世之道。我还不至于连救命恩人都加害的地步!”
“我们都是被欧阳逆天所伤……”聂政看着仍保持警惕的风亦飞,笑道:“你还是去拿人参去吧!虽然你目前长进神速,可我要动手的话,你还远远不够。”说完,也不管其态度如何,自行打坐疗伤起来。
一旁慕青思不晓得什么正道魔道之类的,但仍晓得聂政不会加害自己,催促风亦飞道:“飞哥,你还是快去吧。”
风亦飞犹豫着走出了慕家,而后快步向城里奔去。
等他从城里拿着上好的人参回来时,聂政与慕农都好了大半,只是都还有些虚弱。
慕农深深望了风亦飞数眼,神情微动道:“亦飞,伸出左腕来。”三棍指头搭在他左腕处,一边问他这几天练功的情形,问得非常详细,沉吟一会后道:“你的进步令人昨舌,就像是一个穷人,忽然间发现了自己是大富翁,而我就是教这大富翁用钱的人,这种怪事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不知你究竟服了什么奇珍异果,致有此奇遇。唉!不过仍是可惜。”
风亦飞道:“可借什么?”
慕农道:“你体内的热毒,虽经我指引,化去了大半,变成体内的真气,可是核心处仍是郁结难解,将来恐怕造成祸害,其次……昔日我和萧长醉两人曾合创了一套名为‘阴阳壁合大法’的武功,对敌时不但能威力倍增,尤其是内中包藏了一今大秘密,这完全是意外的产品,是创造这大法时没有想到的。这大法不但可以对外,还可对内,只要配合得宜,能把一个人脱胎换骨,变成不世高手,只是有个条件,就是这人必须‘火通奇经八脉’。”
风亦飞奇道:“什么是火通?”
慕农转首望了聂政一眼,也没有避开他,道:“这是上乘先天气功和下乘后天气功的分别了,一般武林高手,即管开宗立派,内功深厚,真气在体内自动流转,随心所欲,也只是‘气通’的境界。但真正晋人宗师境界的高手,修的是上乘先天真气,流转体内的除气外还有一种奇异的‘真火’……这火和气之别,决定了先天和后天的高低,真是差之毫里,谬以千里,尽管以我和萧长醉等自命不凡,但离先天真气的境地仍是可望不可即,你虽是初习气功,可是已奇怪地具有先天真气的底子,但要说到火通奇经八脉,不知要待到何时,所以这是第二可惜,否则,欧阳逆天也会头痛上一会。”
两人又再说了几句,风亦飞才告辞离去,
聂政却与慕农闲聊了起来,慕农知识渊博,温文尔雅,谈话间令聂政十分佩服。
“敢问先生,何为正?何为魔?这江湖为何要强行划分为正道与魔道?”聂政诚恳地问道。
慕农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这个真不好说。行为正者为正,行为邪者为魔。江湖中所分正道、魔道,多半是以其功法及大部分人的行为而定罢了。正道中大多修行道门及佛门功法,其中道门功法使人亲近自然,佛门功法教人慈悲为怀,总偏离不了一般人的行事准则,而魔道功法则突出个性,容易使人走入极端。”
聂政点了点头,又道:“道教崇尚自然,却易使大众消极,佛法求超脱,却易使大众愚昧,而只有我魔门崇尚百花齐放,各种思想兼容囊括,在这些思想的辩证中,使大众自我觉醒。”
慕农奇道:“可如此下来,众人思想不一,争端不休,国家定然大乱,这难道是魔门的意愿吗?”
“的确。以目前皇朝皇帝的想法,当然是民众越简单、越听话就越好。可这却泯灭老百姓的自我思想,使得世间的发展进入停顿,想古时百家争鸣,激发出了多少智慧与著作,到如今,大部分的思想仍未脱离那些前人。”聂政不屑地撇了撇嘴,继续道:“只要当权者本着大众的思想考虑,再行立法就可以约束大部分的人。可惜每个当权者眼中只有统治者自身的利益,却很少考虑普通的贫苦大众。”
慕农仍旧不同意聂政的观点,暗想:“此人虽然光明磊落,是条汉子,但毕竟是魔门出身,想法异于常人。”
第二日,官府关于购买村地的通告让村中人议论纷纷,同时让村内的高手们警惕起来,知是与铁隐被俘有关。
萧长醉的长醉居内聚集了萧长醉、慕农、聂政、风亦飞、田仲谋和阿海等六人。
慕农向众人介绍了聂政,并表明他将加入对付欧阳逆天的行列。
风亦飞摊开不知何人送至的纸张,锁匙压在纸的一角。纸上画了一幅皇府的地图,其中用红线圈起了花园内的一个假石山,旁边注明了囚禁铁隐的地方,另有两行字写道:“欧阳逆天昨日入关修炼,若要救人.勿失良机……”地图非常详尽,连王府内的哨岗也列了出来。
萧长醉故意坐得离慕农远远的,以示敬而远之,眯起一对眼睛在打量田仲谋与聂政。
慕农与聂政的脸色回复红润,幸慕农精通医道,否则哪能如此快康复过来。
风亦飞道:“这幅图我反覆看了十多遍,最头痛是他们囚禁铁大叔地牢的入口外,共有七个哨岗,每个哨岗也可以看到另一哨岗的位置,所以只要其中一个哨岗被袭,其他哨岗会立时示警,皇府内高手倾巢而至,那时要另外找人来打救我们了。”
慕农点头赞许道:“亦飞你思路一天比一天慎密,很好很好。”
萧长醉打岔道:“当然,受了我这么多年熏陶,没有半斤亦有八两,难道是你教导出来的吗?”
慕农知他口硬心软,谈淡一笑,不与他计较,另道:“首先我们要明白的是,这是否一个陷阱?”
“这应该是铁隐的师弟宗丹所为,不会是阴谋。”聂政早已听了他们的相关情报,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的谋略属性已达六十五,根据相关的情报,可以隐隐地分析出自己所要的答案。
风亦飞在旁也道:“无论真假,也要搏上一搏,因为根本没有另外的选择。”
慕农仰天长叹一声,无奈道:“也只好强攻硬夺了。不过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皇府内的高手拖一拖,只要援兵缓个盏茶工夫,我们便存有一线希望。”最后几句他也只自言自语,并没有指望有人能够回答。
村中猎户风亦飞的好友阿海苦着脸道:“若要皇府中人留在一处,让我们有充足时间救人,除非是皇帝那老小子亲自下旨才成。”
田仲谋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眼光灼灼上上下下打量阿海。这田仲谋乃前段时间从外地来的流浪客,整日里在村里村外游荡,他的交际手段不错,兼之性情豪爽随和,这段日子以来与风亦飞等人的关系颇为密切,不过对聂政却有些不爱搭理。他武功不错,思路敏捷,也被风亦飞拉到一起商讨起救人的措施。
阿海目光在自身查寻了一下,见到一点不妥当也没有,衣衫整齐,可是田仲谋依然盯着他不放。
其他人见到田仲谋举动奇怪,留心起来。
田仲谋一把拉得阿海站了起来,道:“吸一口气,把肚缩入,屁股向后挺,是了,就是这样。”跟着转向各人道:“各位,他像不是像太监。”
阿海气得大骂起来。
萧长醉笑眯眯道:“外貌像极了公公,可是公公的衣饰和圣旨,都有特别规定,外人要冒充也冒充不来。”
田仲谋一拍心口道:“这个包在我身上,田某以前曾开过戏班,扮过皇帝,戏服道具一应具有!“
聂政也摇了摇头道:“即使有装扮,声音也不同,川南与京城的口音差了很多!”
田仲谋苦着脸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成,唯有我成。”
萧长醉可恶地眯眯笑道:“田老兄,不要这么巧吧,你开戏班的地方,恰是在京城那处。”
田仲谋苦笑道:“恰有这么巧。”
聂政详细观察了一会儿地图,却否决了他的提议道:“可如此一来,你们就太过于危险了。我能连发五箭,只要摸清了这七个哨岗的行走规律,我可以一次对付五个,保证其不发一声。”
“那如此,剩下的两个也可以同时解决!”众人高兴起来。
同一时间,皇府书房内,聚集了皇府内最高级的领导,除了欧阳逆天以外,尽皆在此。
朱胜北扫了众人一眼,道:“我们的皇图霸业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来,我们请来了欧阳宗主,声威大振;二来,小儿君宇这次上京,联结了几个有实力的人,只要我们一举义旗,他们便会伺机而动,里应外合,哪愁天下不落入我等掌中。”
众人点头称是,都兴奋异常。
朱胜北自信地笑道:“还有一个因素,宗老师从他师兄所铸造的一把剑上,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不如有宗老师详细述说。”
宗丹脸上一片漠然:“敝门历代相传,说有一种从天上掉下来的奇异物质,埋地十万年后,通体变成乌黑而泛点点金光,时间只有百年,便会转为平凡的黑石,凡能在这百年期内。采这种异物‘乌金’,配以适当的铸炼秘术,能炼成有生命和有灵性的宝剑,即管次一级的,也成无坚不摧的利器。于是我找上师兄,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却为他所拒,唉!”
朱胜北插入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宗老师请放心,只要贵师兄吐出乌金铸造之秘,我保证让他安然离去。”
宗丹无奈点首道:“我当时相信师兄居于云上村,必有原因,果然在我运用师门秘术,以神龙探测量该地时,发现村下蕴藏了以吨计的乌金矿!”
朱胜北兴奋地道:“试想若能采矿练兵,铸成千百把无坚不摧的利器,天下还不是任我等予取予求!”
莫心言最是仔细,闻言问道:“下官听上去似乎还有些问题,请皇爷赐知。”
朱胜北叹道:“休想瞒得过你,当时宗老师使人开采了小量乌金回来铸剑,岂知乌金见风即成顽铁,可知其中还有些门路未摸清楚,这才由欧阳宗主亲自请了铁隐老师回来。”
宗丹道:“皇爷!”
朱胜北脸色一寒道:“宗老师,本皇对贵师兄已是特别优待,起义之事,如箭在弦,一刻也不能停留,就像在与时间竞赛,皇兄目下对本王虎视眈眈,只要一放缓下来,不要说本王,你们每一个也是诛连九族、万劫不复的死罪。所谓无毒不丈夫,宗老师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的吧。”
宗丹沉声道:“这我明白得很,否则也不会投靠皇爷,只是我师兄……”
朱胜北打断了他的话,道:“根据非常可靠的线眼,皇上亲自派了一个十多人组成的密使团,到川南来调查我们的事,所以由今天起,一切小心,绝不能给人找到痛脚,以致被皇上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