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个人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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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享用我的姓

对于你的到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一直安静地躲在角落里,不哭不闹。直到快三个月时,我们才发现到你。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讶,甚至有点惊慌。

很抱歉,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焚香沐浴,斋戒净身,还没有顶礼膜拜乞求神赐你于我们,你就这么不期而至,像天外飞仙。

很抱歉,在你生命的最初半年里,我对你关怀不够,我依然只是自己玩自己的,照旧爬山,远足,去海里钓鱼。我不大在乎你的存在。为此我挨过你妈妈不少埋怨。她总是要求我讲故事、朗诵诗歌给你听,可是隔了一层肚皮,我该提高多少声音,你才听得见?因此我怀疑,是你妈妈假公济私,只是她自己想听我讲故事罢了。

很抱歉,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想象不出你的模样。你会像我,还是像你的妈妈?有时看着你在肚皮里挥拳踢腿,我真觉得生命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我分明没看见过你,可是又如此亲切难言。只因为你是我的。

从今天起,你将享用我的姓。

从今天起,我们一生荣辱与共。

从今天起,我需爱你,你需敬我,必要时,需拿生命报我,就像现在,我可以拿生命报你爷爷奶奶一样。

从今天起,我要为了你而奋斗,让你因为有这个爸爸,而时刻感到荣光无限。

感谢你,让我拥有“父亲大人”这个骄傲的名分。感谢你,让我自信满满,让我有机会变得更男人。

感谢你,让我完成对你爷爷奶奶最后一个传统的世俗大愿。从此后或得或失,就不在话下了。

本来打算在你出生前送一本书给你,可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找出版社协商,只能在你一周岁生日,或两周岁生日时再给你补上。这是我欠你的。

但你要知道,你欠我的更多。因为你,我不得不放弃一些梦想;因为你,我不得不融入人生、更贴近现实一点;因为你,我无法做纯粹的自己;因为你,我的头发也许会白得更快;为了你,我不能在四十岁前退隐到乡下,我必须马不停蹄。

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山有水,有音乐,诗歌,也有战争,苦难,甚至泪水。不管怎样的世界,我要你和我一起分担。

锦绣江山已经为你打好。孩子,放飞你的翅膀,尽情去翱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