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会趁人之危做得过火,之前调戏算是报复,但到了关键时候,他克制住了。
不过这种克制有些窝火,转身向着那军马臀部,用刀背猛拍了一下,那马受惊发力奔向来路头也不回。
“你走吧,我不拦你。”
李总说完也不等汪澜回答,心烦意乱自己向前便走,管她死活,与自己无关。
“你……果真……”
汪澜料不到他会这么做,怔了一下,说道:“若真放我,先替我解开绳索。”
“休想。”
“喂……”
“…自此以后,咱们各不相干…”
“你…李总…你给我站住……”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叫自己名字,李总老是想笑。
于是装逼破功,停了下来,说道:“松绑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再被你戳来戳去。”
汪澜思虑片刻,说道:“若我…我承诺,绝不伤你呢?”
“我如何信你?”
“我…发誓,我汪澜若再对李总有任何伤害,定教天打五雷轰……”
“这才像话。”
不对,不像话,搞不好你名字可能是假的,何况誓言顶个屁用,这年头拿着刀才管用。
“我不信天也不信神。”
“那你要如何相信。”
“实际上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女人。”李总平静说道:“我只相信我自己,命是我自己的,赌的是我自己的判断力,输了也怪不了任何人。”
他把汪澜的短刀扔在地上,然后把孙大眼的佩刀插在一堆乱石中,刀刃朝上。
“你的东西都还你,绳子自己慢慢磨,咱们自此各不相干,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装逼归装逼,保险还是要的。
她弄断绳子要花点时间,自己先撤到安全距离以外,免得被反杀。
一路奔跑,到达人烟处,纷飞细雨不约而至,天也黑了下来。
这是个小村庄,农田错落有致,溪水穿流而过,几树梨花斜风细雨中轻轻摇曳。
正值晚饭时间,自那数间农舍处,飘来阵阵饭香。
一天下来粒米未进、滴水未尝,早就饥渴难耐,此时闻到饭香,更是咕咕叫了起来。
稍作犹豫,走近了一家农舍。
屋里人听见声音迎了出来,是一农夫打扮中年男子,看见李总后吃了一惊,大概没想到会有陌生人夜里来此。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老伯打扰了,我姓李,名…总,路过此地,闻着你这里饭香,所以想叨扰一顿。”
李总彬彬有礼,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说道:“自然不敢白食,这银子请收下。”
“这怎使得,来来,粗茶淡饭,量却足够,不嫌弃一起吃便是。”
那农夫把李总让进了屋,笑道:“你这银子,我便卖了锅碗也找赎不开。”
李总从工友他们那里了解过,知道货币价值,这锭银子少说十两多。
家常便饭当然不值,城里中档酒楼也能吃上三四顿好的。
但他没其他钱,又不能吃霸王餐,所以才有此举,也没想让他真找钱。
明天的路谁知道怎么走,反正吃一顿算一顿。
客套一番后,那农夫盛来米饭,邀李总上桌吃起来。
“请教老伯,高姓大名?”
“这里是王家村,都是王姓人,你叫我老王便好,我瞧你打扮应是城里做工匠营生,怎么到了这里来?”
“王伯看人真准,却是如此,不过完工了没得活干,想去广济碰碰运气,想省点盘缠便步行,没算好路程,错过了客店。”
“难怪,还说是我堂客从娘家舍得回来了,小李,我须说你两句,如今世道,钱财不可轻易露白,教强盗盯上可不得了。”
“是是,下次不敢,没遇上强盗,饿也饿死。”
“天黑了,又下雨,我瞧今晚上,你在这里住一宿,明早再走不迟。”
“那怎好意思,白吃了饭,又白住,不妥不妥……”
“出门在外不容易,乡下人不懂说客套话,我堂客不在家没有什么不方便,你若不好意思,明日帮我挑两担水便是。”
李总不想赶夜路,露宿荒野更不用提,当然顺水推舟答应了。
再三言谢,和王伯边吃边闲话家常,饭后便在客房住下。
农村人的确纯朴善良,还特意好心打来洗脸水,不过李总累了一天,没来得及洗,倒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却又生出古怪,又是那一次,那间房中,正与那女子对坐饮酒,红烛摇曳,美人含羞,可惜看不清容貌。
浪漫氤氲的氛围也没能持续多久,突然心房与脑袋同时剧痛忽生。
依稀听到那女子急切喊了声“江郎”,李总猛地惊醒。
睁眼发现,有柄短刀抵在胸膛,一双大眼睛与自己四目相接。
正是那位柳眉杏眼,冤魂不散的汪澜。
只不过这时候她浑身湿淋淋,长发也被打乱贴在额头,狼狈不堪。
惊慌加上无奈,李总护住了前胸,委屈道:“动作温柔点,可以吗?”
李总以为汪澜会出手点穴,所以本能地护住了那几处要害,不过他表错了情。
汪澜也会错了意,脸上飞起红霞。
“你以为我做什么…不许大声说话,若叫人听见误会,我…我便杀了你。”她低声说道:“外面天黑且下雨,我也借住一晚,明早便走。”
原来不是来报仇的,李总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会点我穴?”
“我已发过毒誓不伤你,不像你满口尽是…尽是胡说,若你无害我之心,我又何必防你。”
“如此甚好,和谐有爱。”李总开始装逼,说道:“不过凡事先来后到,今天我睡床,你睡地上,你愿意跟我挤的话,我也不反对。”
“胡说,谁要跟你……”
汪澜又羞又窘,想着自己刚承诺的不动手,不能轻易食言,暗自气得咬牙,盘膝坐了下来,一坐下便感觉到不舒适。
由于带进来的雨水,加上农舍地面灰尘多,混成一片泥泞,她腿臀感觉濡湿已透达皮肉,正自气恼不已,李总扔了个枕头下来。
“你若配合,凡事好说。”李总说道:“你也饿了一天,吃饭了没?”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看似卖力气工人,体格却不健壮,是书生说话又颠三倒四轻薄张狂,若说习武,却半点警惕性也无。
自己对他百般折腾,他仅仅占些小便宜“点”到即止,不记前仇放自己走,而现在一边戏弄,又一边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