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超,说:“开饭。”说完,自顾自的坐上了饭桌。
我就彻底傻掉了,这老头明明是不怎么喜欢我的,怎么才说了一句狠话,就不接着继续打击我了呢?而更我感到不可捉摸的是,整顿饭的时间,他只含糊问了问梁超生意上的事,什么货出了没有,款项落实了没有等等,就再没正眼瞧过我,感情我是空气一样透明。
倒是店里的伙计,左一个叫我嫂子,右一个叫我嫂子,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我尴尬鸟,像个小媳妇儿似的求助于梁超,他却笑笑说,你是我要娶的女人,他们叫你嫂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所以伙计依旧那么叫,我依旧那么尴尬着。
突然,电话震动响起来,我看一眼,想都没想就按掉。然而那通电话的主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锲而不舍。
我终于无奈拿起电话来,一张嘴就没有好口气:“什么事。”
“九点,我在李多娜家对面的甜甜品店等你,别给我找借口不来。”闵昱圣的语气冷的跟冰一样,而且大有不容我违背的意思,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他就挂了电话。
我望着手机屏幕发呆…他提到了多娜…
我立即给多娜拨了一个电话,都是关机,直接转入语音信箱。我鼻子冒着汗,心里有点儿急了,他不会是对多娜强行逼供过了吧?
“Mac,我得去多娜家一趟,有急事儿。”我拎着包就要走。
他看我神色慌张,赶忙拉住我说,“出什么事了吗,我送你去。”
我一想到上回在餐厅闵昱圣跟他剑拔弩张的架势,就忧心忡忡,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不了,多娜说让我单独过去。”说完,我就朝他挥了挥手,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扬尘而去。
我觉得以Mac的聪明才智,肯定能够猜得到我是去见谁。所以,我就更不能带上他了。因为我和闵昱圣之间还隐藏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而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绝对不能让我跟那个衰男之间的事情把他给炮灰了。
想着想着,出租车停在了多娜家的隔壁,我看见闵昱圣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脸上紧绷的什么似的,一副活生生要吃人的模样…我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我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抬起眼来看着我。
我瞬间感受到一股力量的逼近,这让我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侍应生恰好过来送上热牛奶,应该是他替我点的。我慌乱的心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我紧紧的握住杯子,杯壁的温度传到皮肤上我才惊觉自己的体温居然如此的凉。
四月的天气了,我还穿着毛衫,怎么会感到寒冷呢?
果然还是这个家伙的气场太强大了…
我安静不说话,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他也盯住我,脸上的表情仿佛是随时都可能会打雷下雨的阴云一般,黑压压一片,眼睛里随时都可以喷出火焰来。我琢磨着,我到底又哪里得罪了这位活祖宗,用不用每次都搞得彼此这么不痛快,还有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暴风雨前的沉默,真的让人很纠结。
“找我什么事,不说我就走了。”一贯是我先开口,不过这次我不打算给他太多时间,我既然已经绝对要和梁超结婚,就不想再和别的男人再牵扯不清,即便这个男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闵昱圣没有接话,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拳,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往下移,到脖子,到肚子上…
我猛地站起身来,忍耐到了极限,“闵昱圣,你到底想怎样啊!”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这次他答的很快,也很有火气。我心虚的慢慢坐下去,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但我知道以他的性子,该是忍耐不了太久了。
“你怀孕了。”
闵昱圣说这话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我的心怦怦跳,除了医生,这件事知道的人统共不过三个,他是怎么知道?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多娜…
我勒个去,她怎么嘴巴那么大啊!
他见我不吭声,一把将我的手腕捞在手心里,阴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蹦出来的,“卫安然,你真是长本事了,怀孕了却不告诉我。”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怎样,我就是不乐意告诉你。”
“不乐意告诉我?那你就乐意告诉梁超!你就乐意跟他去买对戒!”他死死的盯住我,估计气得肺都在冒泡,而泡里似乎有个小火苗,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火苗与氧气接触变成火舌,火舌汇集在一起,让他此时此刻看起来像极了一条会喷火的龙。
我身子一僵,他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知道我的疑问一样,只听见闵昱圣开口道:“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今晚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你妹啊,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试图掰开他的手,撕扯着,到最后牙齿都用上了,可不管我怎么咬,他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扣在上面,宛若一条铁链。
我被气得脸颊滚烫,恶狠狠的瞪着他,口不择言的冲他叫道:“是,我就是不告诉你,我就是刻意瞒着你,我今天就是跟梁超去选对戒了,你要怎样,你以为你什么资格管我跟谁在一起吗。”
“资格…”闵昱圣阴冷的盯着我,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有谁比我更有资格吗!”
“你只是为我的孩子提供了一半的DNA而已,今后我要是嫁给梁超,他才是我孩子法律上的父亲。”我无所畏惧的看着他,冷冷吐出这句话。
“你是…认真要和他在一起?”他一脸的不相信,手底下不禁发力紧紧抓着我的手,眼里恨不得都喷出火来了。
我有些吃痛,嚷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叫非礼了。”
他无动于衷,反而更大声的吼我:“你说话!”
我被他的嗓门给震懵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他却还是完全无所谓的感觉。两眼像钉子一样,视线仿佛是胶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