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闷气抵在了胸口,他这样的质问我,他为了孩子居然这样的质问我…永远都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什么事,他在乎的貌似永远都不是我本人。
突然间,我觉得好累,喜欢他不能说的时候很累,迁就着他的怪脾气的时候很累,跟他吵架的时候很累,跟他计较别个女人的事很累,跟他说孩子的事情更累,好像从认识他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轻松过…闵昱圣,你怎么这么会折腾人呢。
“闵昱圣,你先放开手,放开手我我跟你说清楚。”我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松了手。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我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上个月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不是没打算告诉你,只是你的态度让我很绝望。你说要我给你三个月的时候,我真的给不了。我不知道你要查些什么,不知道你在等些什么,或许真的有个阴谋,或许没有,或许那个魏安然她真的就是死而复生了,我有这么想过,毕竟灵魂重生都真实的发生在了我身上,更何况是别的超自然现象。我只要想到这些可能,想到你在我面前那么维护她的坚定不移,我就对你彻底失去了信心,我没有办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遑论带着一个孩子,真的没有,我宁愿带着小孩和爱我的人组成一个家庭。”
“你确定梁超爱你嘛?”他反问,鼻孔里哼出一股气。
“至少他比你在乎我,他会对我好,对孩子好,这就足够维系一段婚姻了。”说了那么多话,我真是口渴了,一口气喝下了半杯牛奶。
他沉默的望着我,表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要是换在以前我肯定还会动动脑筋想想,他又在烦心什么,在思考什么,可是现在,我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了,他的复杂是天性使然加后天培养,不是我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可以琢磨透彻的,我也就不用接着浪费我宝贵的脑细胞。
隔了很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梁超是在利用你。”一丝确定,一丝危险。
“我有什么好利用的,你别告诉我他喜欢我就是为了夺得我家的家产,这个剧情也太跟不上时代了。”我说出来的话明显夹杂着不屑与嘲讽。
他似乎料到我不会相信,叹了一口气,一手抹了抹脸,眼里有一种我看不明白的挣扎,然后很认真的和我说:“然然,我们结婚吧。”
然然,我们结婚吧?
等等,他不是只叫那个女人然然的吗?怎么会突然叫着“然然”跟我求婚?
为了孩子?
也对,男人总是很在乎自己的骨肉,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牺牲都可以付出呢!真是伟大的父爱啊!霎时,我觉得有点悲从中来。
“我不会为了孩子跟你结婚的,你也不用难为你自己。”我冷冷的道,眼光看向别处。
闵昱圣趁机握紧我放在桌上的手,“我没有难为我自己,我也不是单单为了孩子跟你结婚,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就想要你,只是你。”
“是吗,你的那个然然怎么办?”我回头望着他,不知不觉勾起了嘴角,语气里有戏谑。
“她,我会处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被他那样伤害过以后,我真的做不到相信他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
“然然,我相信你是我生命中的那个魏安然,可我还需要证明她不是,我还需要找出她身后的主使者。现在我遇到的问题真的很棘手,弄不好不仅是我有危险,你也会有危险的,所以很多内幕我不能告诉你,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或许就不会对你下手。但很快这件事情就会过去的,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他语调低下去,显得格外慎重,格外沉重。
我差点就要当真了,可胸口的疼痛提醒我。
“你说这些都晚了,我已经决定嫁给梁超了,我不觉得我应该改变这个主意。”我抽出自己的手,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心里的疼痛加剧一分,我知道我还是舍不得他,内心深处的某一部分还在顽固的叫嚣着让我相信他,让我嫁给他,那是我对他忽明忽灭的希望之火。
我摩挲着右手中指的戒指,光洁的环,冰冰凉凉的,渐渐让我平静、平稳。
我真的怕了,怕受伤,也怕伤害别人…所以就这样吧…
“我要回家了。”说完,我起身走向电梯,完全不理会他。
进了电梯我按了一楼,就一直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我看着它们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小水花。门在快合上的时候,有人进来了,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自己的痛苦上,压根儿没去看进来的人就是闵昱圣。
突然,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上我的嘴巴。
我睁大眼睛…我勒个去,他居然不经过我同意就亲我!还亲的完全没有技术!简直就是在发泄!
他一手按住我的后脑,一只手锁在我的腰部,狠狠的“嘶哑”,对,这种野蛮的程度绝对不是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越抱越紧,两人之间连最后一点缝隙都消失了。
好不容易避过他的唇,我怒喝道:“你做什么!”
他气呼呼的瞪着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要嫁给梁超,我不准。”
我擦!老娘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嫁个人也不准。
我气急,挥手重重的捶打他,他即不躲避也不吭声,只是全身紧绷着,肌肉硬得跟铁块似的,打得我手都疼了,怒火攻心之下,我随手抡起包包,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我忘记了,包里有个一瓶香水,是卫复华给多娜买的,他们最近貌似在冷战,上午我出门的时候他嘱咐我一定要送到多娜的手上。
而此时这瓶香水恰好不偏不倚的落在闵昱圣的头上,鲜血顺着额角急急渗出,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我的胃止不住的难受。我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指着他的额头,支支吾吾道:“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