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岑玉婉现在不担心自己当不上安国大巫师,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自己完成阿夏交给自己的任务后,怎么才能利用阿夏的势力,帮助自己救出在京城的家人。但是阿夏的目的?岑玉婉总是不放心,她做这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只为切莫合一人吗?
果然切莫合被打入死牢的第二天,塔格泰便宣布封圣女为下一任安国大巫师。只不过历来安国大巫师的继位都要在八月十五这一天进行。因此,切莫合还是要暂时关押在死牢,而圣女也只能是代理安国大巫师的职务。这职务之一,就是再次随军出征,而那五千赫别兵马的统帅,当然还是庆玥。
临行前,塔格泰特意将圣女叫到汗宫,皱着眉头道:“此次派圣女随军出征,也是迫不得已。那个大宛王子竟然以撕毁盟约为要挟,一定要圣女随军出征。”
难怪!连神通广大的阿夏都不明白为什么塔格泰会派岑玉婉随军。且不说离八月十五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到时候不一定赶得回来。就是战场上的凶险,也犯不着让安国大巫师去冒险。毕竟赫别只派了五千人马,又是帮别人作战。原来竟是吴遗的要求。
岑玉婉笑道:“可汗不必担心,有天神的庇佑再加上安阳王的本事,此战必胜。”还能怎么样?都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岑玉婉只能捡着好听的说。不过有阿夏在,岑玉婉倒也不担心王廷里会出什么意外。
塔格泰本来满心的不安,见圣女到如此自信,也不由得高兴,道:“既然圣女说必胜,我就放心了。我已经跟大王子讲明了,不管战事如何,八月十五一定要让圣女回来继任安国大巫师之位。”
岑玉婉道了谢,心中却不住地摇头道:“这样一个毫无主见,犹豫不定的人,就算没有了切莫合也必定会被其他人所钳制。不明白契干当初为什么把汗位让给这样的一个人。”
兵贵神速,因为等待受降的日子已经耽误了几天了,这次庆玥和吴遗倒是难得的意见一致:大军必须立刻启程。
没有了上次隆重的送别仪式,这五万五千人马带着塔格泰供给的粮饷辎重向着茫茫的沙漠进发。不但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赫别人,就连大宛人心中都不免打鼓。毕竟在那寸草不生,瞬息万变的沙海里,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庆玥和岑玉婉所带领的这五千人马,在大宛的五万大军里,虽不能说如沧海里的一滴水,但也大不到哪去。这从大宛将军们对待赫别军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大宛军虽不能说无礼,但也决说不上友好。而庆玥手下的赫别官兵,也是满腹牢骚。莫名其妙的帮着几天前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去打仗不说,还要去穿越那个鸟都不去的沙漠。彼此存有心结,却又不得不生死与共,两军的关系就如同他们各自主帅的关系。
一天傍晚大军刚驻扎下来,只听外边一阵嘈杂。岑玉婉走出帐篷,只见别贾金加将军骑马走过来,叫道:“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哲哲留在王廷照顾契干,别贾金加就又回到原来自己营将的位置上了。这次庆玥随大宛军出征,别贾金加就自告奋勇跟随庆玥。此刻见圣女问自己,忙下马恭敬道:“前边发现了两个汉人。”
“汉人?”岑玉婉心中惊喜,是汉人说不定能够带来京城里的消息。急忙问道:“什么样的汉人?在哪儿?”
别贾金加道:“就在前边,其中一个是个和尚。所以那些大宛兵嚷嚷着要烧死他们呢。”
“什么?”岑玉婉吃惊道:“为什么要烧死他们?那和尚得罪他们了吗?”边说边向前走去。
别贾金加急忙跟着圣女,笑道:“圣女可能对大宛风俗不熟悉。大宛人视佛教为异端邪说,不要说和尚,就是看见谁家里摆了佛像,藏了佛经,都要架在火堆上烧死呢!听我们部落的老人说,当年大宛开始驱佛的时候,烧死的佛教信徒成堆成堆的,那黑烟隔着大漠都飘了过来。无数的和尚和信佛的人冒险穿过沙漠,死的人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清。”
岑玉婉心里又惊又怒,她自己就是虔诚信佛的。没有想到,大宛人居然如此残忍的对待佛教徒。加紧脚步,向前边的人群走去。
别贾金加见圣女的气色不对,忙道:“圣女可是想救那两个人?千万不可。那些大宛人见到和尚就跟见到了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
岑玉婉不理他继续向前走。别贾金加怕出事,忙叫来一个小兵,让他去通知安阳王。
岑玉婉扒开层层的大宛兵,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人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而人们正在往柱子下面堆木柴。
待仔细看清了那两人憔悴而污脏的脸,岑玉婉大吃一惊,居然是金猴子和惠通师傅,他们俩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赫别,为什么会在一起?不过这些问题现在都不重要,最紧要的是要马上把他们救下来。已经有个人燃起火把了。岑玉婉急忙冲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护在那根柱子前,道:“不许点火,你们谁也不能点火。”
那些大宛兵知道她身份贵重,但是他们不信天神,更不信什么圣女。马上就有人上来拉岑玉婉。岑玉婉拼命挣扎道:“放开我,你们不可以烧死他们。”
别贾金加见状忙上前一脚一个踢开那些拉扯圣女的大宛兵,与岑玉婉共同护在那个柱子前面。
那些大宛兵见他们不但死命护着那个和尚,还踢伤了自己的人。都愤怒了,手持火把的那个大宛兵恶狠狠道:“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连你们一块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