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玉婉急道:“快救救我的家人。”
吴遗抬眼看一眼跪在法场上的自己的家人,低头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对你这样的。跟我走。”说着拉起自己就跑。
岑玉婉不想走,却挣脱不得,只见远远的,刽子手已经举起了屠刀。心中一急便醒了过来。
岑玉婉靠在床头擦着冷汗,心却平静不下来。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太子对德妃娘娘和程国舅尚且如此,一定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家人的。父亲,说是被派去镇守西南,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下次见到阿夏,一定要让她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自己家里的消息。
正在思量间,忽然门被推开。岑玉婉以为是阿夏来了,一阵高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忙掀起帐子,叫道:“阿夏……”突然声音生生的止住了,因为进来的人不是阿夏。
进来的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显然这个女子也没有想到岑玉婉醒着,一愣。随即提剑向岑玉婉刺来。岑玉婉慌忙闪躲,道:“你是谁?”
那女子并不答声,只是一招接一招的刺向岑玉婉。岑玉婉那里抵挡得住,正要呼叫。忽然又一人进来,挑开那女子刺向岑玉婉剑,与那女子缠斗在一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庆玥。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那女子怒目圆睁,只是一个劲的刺向岑玉婉,仿佛与她有着血海深仇。而庆玥则只是护着岑玉婉,并不进攻那女子。岑玉婉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劲,那双美丽而悲愤的眼睛,已经让她认出这女子是谁了。
那女子忽然放开岑玉婉,一剑刺向庆玥。庆玥一惊,忙去挡。那女子却剑峰一转又直奔旁边的岑玉婉而去。变化太快,庆玥又急忙去救,一时手上的力道失了分寸,刺伤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惊呼一声,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正是哲哲。只见她悲伤、愤怒的看向庆玥质问道:“为了她,这个害我哥哥失去手臂的人。你竟然刺伤我?”
庆玥摇头道:“不是的,哲妹。你不能光听那辛的一面之词,要等契干醒来再说。”
“一面之词?”哲哲冷笑一声道:“那辛管家服侍我们兄妹二十多年了,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哥哥。”
庆玥无奈道:“契干毕竟不是三岁的孩子,怎么会光凭别人的几句鼓动就段去自己手呢?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帮我。你如果一定要找人报仇的话,就找我好了。”
哲哲提起宝剑,指着庆玥,负气道:“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与我为敌?”
庆玥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是与你为敌,我是不想你有麻烦。”
见哲哲的态度软了下来,庆玥继续道:“虽然现在没有定,但是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次跟出征。这次不是去秋林,而是去大宛。我不想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任何麻烦。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庆玥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打消了哲哲的满腔怒火。庆玥走过去,执起她被刺伤的手,心疼道:“我们快点回去上药,不然要留疤了。”
哲哲指着岑玉婉道:“我今天来刺杀她,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庆玥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圣女,冷冷道:“不会的,北王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难为你的。”
说完拥着哲哲就往外走。但是此时已经惊动了值夜的侍女和侍卫。侍卫执着佩刀拦在门口。庆玥转过头,看了一眼岑玉婉。眼神里是肆无忌惮的挑衅与轻蔑,庆玥断定圣女为了自己的利益,绝对不敢开罪于他。切莫合虽然被置了罪,可是下一任安国大巫师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契干虽然断了右手,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力还在,何况齐乌云与哲哲情同母女。就算她再愤怒,为了大巫师的位子,她也一定会忍下来的。
岑玉婉明白庆玥的心思。看着他对哲哲百般体贴,看着他与哲哲相拥而立,心痛刺骨!不管是岑玉婉还是圣女,他都不放在心上了吧?心中苦笑了一声,摆手道:“让他们走吧。今晚的事是误会,谁也不许声张。”
庆玥扶着哲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忽然一个侍女惊呼道:“圣女,血!”
岑玉婉捂着流血的手臂,笑道:“没关系,你们都出去吧。”侍卫和侍女满心疑惑的退了出去。
岑玉婉按着手臂上的伤口,一使劲。疼!钻心的疼。没有人注意到,其实自己在这场争斗中也受伤了,流血了。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在心里,还有一个更深的伤口在滴血。岑玉婉忽然想起契干安慰哲哲的一句话:“你哥哥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点伤算什么。”自从嫁给庆玥之后,自己也算是常年在这种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摸爬滚打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岑玉婉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简单的包住伤口,就上床休息了。她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也没有时间暗自伤心。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切莫合倒了,但是大巫师的位子还没有到手,自己在京城的家人也还不知怎样。庆玥猜得一点没有错,别说自己不怪哲哲,就算自己真的恼怒哲哲,为了这些也只能忍气吞下。
不过大巫师的位子岑玉婉不用太担心,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与她竞争。本来圣女的威望就大有盖过切莫合的势头,现在切莫合一倒自然就没有人能跟圣女比了。即使有那么几个巫师有这样的苗头,也被阿夏给掐灭了。
在这次与切莫合的较量中,岑玉婉算是看清了阿夏的实力。她能够一个不漏的拿下所有向切莫合告密的人,也能够知道自己与塔格泰的密谈内容。这决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这个阿夏身后一定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