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后顾惜跟着章程挨个将人送上车，王总喝了不少，被秘书搀扶着往前歪歪扭扭地走出几步，然后回头冲顾惜打了个酒嗝：“小顾啊，时间还早，唱两首歌再回去也不迟嘛。”
顾惜很有先见之明地屏住呼吸，脸上是招牌式的微笑：“回去还有工作，下次吧王总。”
“休息日也不让人轻松。”王总伸出两根手指隔空点了点章程，皱眉道，“你们这企业文化不行啊。”
甭管他说啥，章程都笑着点头。只要后续的款项到位，就是边扇耳光边骂他他也高兴。
“王总您路上慢点。”
两人例行握了下手，然后王总主动朝顾惜伸手，顾惜只想赶紧把人送走，由着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手掌心，等车窗升上去了，右手悄悄在裙子上蹭了蹭。
在几步远外接电话的陆辞翘了下嘴角，朝手机对面的人说：“饭局散了，我现在就回。”
对面的抱怨声立即换成笑声：“行，等你回来妈妈跟你说件事儿。”
“嗯。”陆辞心不在焉似的收好手机，然后迎着章程的笑脸不急不缓地上前。
“陆总，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客气了。”
“呵呵，要不让小惜送送您？”
顾惜像个人形立牌规规矩矩地戳在一旁，夜风一吹，脸上的笑容好似隔了一层，陆辞视线落在她身上，话却是对着章程：“顾小姐可真是海量，她喝了不少，我送她还差不多。”
顾惜：“……”
这种玩笑话无非都是顺着场合随口一说，所以顾惜也只当作玩笑话听听，而陆辞最后也没有真的送她。
-
回到公寓在沙发上躺了一小会儿，顾惜麻痹的感官才迟钝地恢复过来。之前饭局上没怎么吃东西，此刻胃里一阵难受，她走去厨房想要给自己煮碗面，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最后只勉强吃了个椰丝面包。
顾惜冲完热水澡出来，拿着遥控器将客厅的冷气调低两度，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
习惯了每天睡觉前忙会工作。
半小时眨眼就过，她却始终静不下心来，双手使劲儿抓了抓头发，无奈删掉文档里敲出来的一长段乱七八糟的话，决定滚去睡觉。
-
车子驶入陆家大院时刚好十点半，洋房一楼亮着灯，零星的笑声从客厅传出。
陆辞勾着车钥匙迈上台阶，佣人听到动静后匆忙赶过来，一见到人就笑：“阿辞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一开始佣人都喊他少爷，陆辞觉得怪别扭，不厌其烦地让人改口，直呼名字。后面慢慢就喊顺嘴了。
“今晚运气好，蹭了顿饭。”
等了一晚上终于见到儿子，乔佳丢下手机去厨房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粥，一边看着陆辞吃，一边在他耳边絮叨。陆辞还真有点饿了，喝完粥哄好乔女士，又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才上二楼。
泡澡的时候，不小心睡了过去……
耳边的水流声逐渐变成了嬉笑打闹声，调皮捣蛋的男孩儿抢过女孩儿手里的零食就往教室外面跑，女孩儿喊着他的名字追出去。有人大笑，有人拍手助威，还有人囔囔着“给我留一口”。
陆辞动了动身子，大概是嫌吵，随便抽了本书盖住侧脸，继续趴桌上睡觉。
睡了不知多久，耳畔终于开始安静下来，陆辞紧蹙的眉心才刚舒展开，就感觉有人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