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半九别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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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绿原诗歌创作研讨会”答谢词

感谢联合主办“绿原诗歌创作研讨会”的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人民文学出版社和首都师范大学中国新诗研究中心,感谢上述主办单位的张炯会长及各位副会长、刘玉山社长、管士光总编辑和吴思敬教授,感谢亲自参加或以相关论文参加“研讨会”的各位诗评家们,感谢为“研讨会”增光添彩的诗歌界的耆宿们、新锐们,以及在座的各位女士们和先生们!

衷心谢谢大家在五月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牺牲亲近大自然的机会,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个着名的诗歌研究基地来,同我一起回顾与我的生命长途平行、相交以至重叠的创作生涯。诗歌是人类艺术的花朵,象征着人类文明不同发展阶段的水平。从古至今,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它就会茁壮成长、绚丽开放。诗歌又是人类心灵的花朵,一首好诗能使读者和它的作者一起如醉如痴,会心微笑,或者想大哭一场。

但是,诗歌的发展首先需要诗人通过创作去推动,他们是上述“花朵”赖以生存的植株。对于诗人来说,学籍、资历、流派、年龄等都并不那么重要,只有他向社会奉献的真善美的成果,他呕心沥血的作品本身,才能体现他毕生所追求的诗歌的生存价值。

广大读者是诗歌赖以发展的外在环境。没有真诚而又热心的读者,再好的诗也不过是未被发现的珍珠。而诗歌的健康发展离不开它的评论家,诗评家们则是辛勤的园丁,通过他们的扶持和帮助,未开花的草木才长得出娇嫩的蓓蕾,已开放的花朵才显得更鲜艳、更长久。

从20世纪上半叶直到今天,中国新诗不仅有了许多色彩富丽、音律嘹亮的歌手,还有见多识广的读者和不少目光如炬的诗评家,这是中国新诗能够走向世界的可靠条件。从今天“研讨会”的质量和气氛来看,我首先感觉到的是,诗歌界内外对于繁荣新诗的极大热情,和当代诗歌健康发展的极大可能性。我有幸在这样令人鼓舞的精神背景下,寻找过自己,测试过自己,督促过自己———

今年已经83岁的我,从19岁开始习作,至今握笔64年了。不过,这只是一个表面的算法,扣除由于各种挫折而不能握笔的几十年,我的创作生涯实际上便没有那么长。而且,虽然写了几本诗,其中偶有几首还可读,值得留存的实在并不多。和一大把年纪相比,我在诗歌创作上的成绩是很单薄的。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自从20世纪80年代,政治上摆脱各种羁绊,恢复“天赋人权”以来,我一直充分利用可能有的客观资源,鼓励自己为弥补被迫虚度光阴而继续前进,从没有停顿过作为追求者、赶路者和拼搏者的脚步。

海涅把诗人的灵魂比作天鹅,说它永远为迟钝的世界所误解。比他大5岁的雪莱则直率地把诗人称为“倒霉的人”,说他一出世就犯错误,由于选择了诗,注定一生要在苦难中学习他在歌曲中所唱的一切。比起海涅、雪莱所说的诗人典型来,我觉得自己要幸福得多。今天,有这么多知音似的朋友,为我召开“诗歌创作研讨会”,使我到晚年终于认识自己微薄的成绩和明显的差距。在接受自我鞭策的同时,我不能不说,对于命运之神,除了由衷感激,我没有任何遗憾。

再一次谢谢大家!

200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