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碧在永居等你。”刚到水灵宫,闪星便把落清悠带出去。
那房子,那竹子,那花朵,那小草,当曾经熟悉的场景瞬间再次映入眼底,清落清悠恍惚中隐隐作痛。
“谢谢你能来。”浪碧仪态万方,一如从前,气质高贵,又不失娇俏。
“是飘若叫我来的。”落清悠淡淡道。
“她真好。”浪碧轻轻抿唇,低眉浅笑,仿佛是真的在夸她。
落清悠不语,曾经深爱过的人,他还是不愿意她伤心。
“大婚之日,与人,这绝对不会是真的,谁会有那么傻,必定有人从中作梗,你不要太难受。”浪碧柔声安慰道。
“我相信飘若。”说到飘若,落清悠不自觉温柔,心中有些感动,眉梢挂上温润的情丝。
浪碧心中一痛,吸了一口长长的气,但继续面不改色道:“话虽如此,但事实摆在眼前,净王府在幻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此事还是解决得好,以免后患无穷。”
“今天是你生日,谈这些扫了你的兴,我可担待不起。”落清悠岔开话题。
“你说的哪啊,凭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样说,太见外了吧。”浪碧一边给落清悠倒酒,一边说。
落清悠淡淡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据下人说,我那个弟弟对飘若可是一往情深,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浅吧,有时候真羡慕她,能够同时拥有你们如此杰出的两个男子的宠爱。”浪碧话里有话。
“怎么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生日,多些人才热闹嘛。”落清悠道,方才浪碧的话好似未曾听见一般。
浪碧放下一切,静静望着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心打了个结,落清悠觉得不是滋味,虽然对浪碧的爱早已随风逝去,但就像鸟过留痕,风过留声,还是不希望看到她不快乐,还是会为她的忧愁感到难受。
爱着的时候那个人难受会做出行动让她缓解心情,让她变得快乐,可是如今有些东西他再也给不了。落清悠避开浪碧炽热的目光,不停地吃菜,动作平稳,表情平静,没显露出心中的曲折和。
“这是以前的生日,只有和以前的人过才会有感觉。”她知道落清悠不点破是给她台阶下,也只好落寞地收回目光。
“愿你心想事成,容颜永驻。”落清悠先干为敬,连喝三杯。
倒完第四杯酒,浪碧深沉看他一眼,从落清悠手中拿过酒仰头喝下,眼泪悄然滑落。
“ 落清悠看到你从心底笑出来,我真的好高兴。”浪碧假装坦然。
某些情愫乱成麻,落清悠感到无力,默不作声,内心翻涌,面上光泽亦慢慢暗淡下去。
浪碧忽然举杯倒酒,一杯接一杯喝。当初,每一次难受浪碧都会在他身边一杯接一杯喝酒,以前在这时落清悠总会紧紧抱住她,而今他只是沉默,甚至不看她一眼。
“清悠,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浪碧声泪俱下,却始终倔强,不看他一眼。
“清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喝高了,浪碧趴在桌上边哭边说。
“浪碧,你喝多了,我叫人来伺候你。”落清悠温和地道。
“清悠,我没醉,清醒得很,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浪碧忽然放大声音,抬起泪眼痴痴望着他。
“你知不知道天庭之上多少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为何你偏偏无动于衷?以前犯过错难道就不可以原谅了吗?清悠,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可是我愿意尽我一切弥补。”浪碧摇摇晃晃,落清悠用手支起她。
“浪碧,你很好,我从来都是这样觉得,即使你离开我,我也依然认为你好,但是感情不仅仅是好不好的问题。“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落清悠有些心疼,可只是用手扶着她身子。
浪碧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落清悠知道她很渴望自己的拥抱,并不是不解风情,只是心里装着另一个人,无法再给予。
浪碧由来心高气傲,看暗示不成功,也只好孤独地流泪。“对不起,一时失态,还请见谅,把我扶到凳子上吧。”浪碧异常冷静,气氛完全大逆转,与刚才的喧闹天差地别。
浪碧做到凳子上,泪水还是无法止住。落清悠静静看着,心情复杂。
“浪碧,……”
“不必安慰我,我有那么脆弱吗,谁都有不能自已的时候,仅此而已,我的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好,我从来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打乱自己的生活。”浪碧冷声道,话语间带着尖锐的刺。
“作为女人你很有魅力……”突然,头晕起来,落清悠甩甩脑袋,更晕,踉跄几步,支持不住,倒下。
浪碧施法,落清悠躺睡觉。
浪碧蹲,纤细修长的玉指划过他的额头,自上而下移动。
“飘若,我爱你。”
“飘若,我们再也不分开。”
“飘若,飘若,飘若,没事就只想叫叫你。”
“有你真好。”
“飘若,飘若。”
叫着她的名字,他是那般幸福,就像拥有全世界,满脸甜蜜,就差没有掉下蜜来。
浪碧的心冻结成冰,发冷发颤,他就在身边,可是陌生而遥远。
从来都是自信的人,从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许许多多爱,从来没想过会有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心,从来都是通过努力再艰难的事情也会成功。然而,他不再爱她。
风凉,浪碧心酸到极点,犹如置身荒凉的大漠,落清悠笑脸含春,幸福生生世世好似都用不完。
浪碧怔怔望着睡着的他,心里翻涌,经久不息,她一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只在乎在乎自己的人,每一步都会精打细算,既然他的心不再属于她,那么她不应该在为他伤心流泪。
但是,出乎意料,冰冷的眼泪簌簌下落,浪碧骗自己不过是为了自己受伤而难受。
几个时辰后,药力失效,落清悠挂着笑,意犹未尽呓语“再睡一会,就一会啦”。忽然发现怀中空空的,他迅速睁开眼睛,对上浪碧黯然的脸,满腔激情立即冷却。
他快速起身,头也不回往外走,对于这个女人他永远都不想给她难堪,不愿意伤害她,曾经用心爱过的人即便如今深情早已淡却,但恻隐之心成为本能。
“药不是我下的,还有……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浪碧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夜这样的情景凸现出凄艳之色。
落清悠顿了顿说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她。”
沧海桑田是谁把谁改变?
心中的情,眼中的泪,谁为谁纷飞?
不是爱得不够多,唯叹缘分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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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碧慢慢看着落清悠远走,近乎麻木般冷静,不会迷失方向的她只觉得一片空白,未来也很遥远。
闪星坐在假山石上偷着乐,“咯咯”笑个不停,她想梦魂汤万无一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终于可以看见浪碧从心底笑出来。
落清悠冰冷的清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处在兴奋的闪星愕然,不禁怀疑难道是我下错药了?不对,这么小心不可能啊。但这是为何?喝了梦魂汤不可能这样。
急于打探究竟的闪星想身子着火一样赶到永居。
“你来了。”浪碧优雅自若,含笑道。
闪星咬着指头来回绕几个圈仔细端详,越想越不通。
“喝了梦魂汤就算那个人不爱你,但在兴奋中和你欢愉之后,也会爱上你,你不是这样说的吗?”闪星狐疑,不解地问。
“是啊,但是当他那样叫着她,当我知道梦里梦外他都是那样爱她,我做不到。”声音明明出自浪碧口中,听起来却觉得遥远空旷,就像来自异度空间。
或许他人眼中的她一直都是要什么一定会尽全力去做,但是谁又会知道要欺骗自己会是多么艰难?听着他甜蜜深情地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还要充满热情与他交欢,那样心一定会碎掉吧。把目的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浪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在某个角落竟是那样柔软。
清浅居,飘若苦苦等待,每一分每一秒漫长如斯,把她以往所活过的所有时光加起来似乎也不及今夜的时间长。
以前不知道自卑是什么东西,总觉得万事万物都有闪光点,可是自从站在他身边,她真切地自卑了。
颖浴梦总爱说她傻,她一直不服气,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傻,这个时候,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她想到的竟然是自己一大堆缺点。她还想,只要落清悠幸福,怎样都好。
“飘若”好轻好轻,可她立马掉头,原来不急是假的。
不知为什么,落清悠望着她竟然说不出话,叫的时候只感觉出来一股气,并没有真正的声音。
“你回来了。”飘若未语泪先流,跑向他,紧紧抱着,用尽全部力量。
落清悠不语,闭着眼,同样拥紧她。他的拥抱和亲吻从来都是温柔细软,如清透的溪流,一点点渗透身心。可这次他也用力了。
“如果我不回来你会怎样?”
“不知道”
“傻瓜”
“反正你回来了。”
“哎,你就不怕我们旧情复燃?”
“那也好啊,那样的绝色女子,内外兼修,完美无缺,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心动,她若跟你,那是你的福分。”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吃醋的成分,她就是想说,反正他回来了,她什么都不怕。
“姬雪飘若,你真的很欠揍。”落清悠皱起眉,恼怒地说,却终究忍不住笑出来。
“落清悠,真的很害怕失去你,你若是回到她身边……”话还未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我一直都在,别害怕。”落清悠温和说着竟有几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