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毛遂正欲往上逃生,却被银莲子祭起定海珠打下坑去。直打得毛遂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好大一会儿才恢复了元气。无奈坐在坑中静性养神。心想:“朝上走不脱,不如从地下走吧!”把脚一跺,还是坐在坑中,竟遁不出去。
原来无当设下这座阴坑,知孙膑会飞腾变化,五遁皆精,故遣银莲子在上面用定海珠等候,坑下罩就地网,使之上下皆不能出去。
毛遂见状,叹道:“可惜修炼了一场,今番难逃活命了!”
再说燕营军校见孙膑进阵半日不回,心中焦急,忙报至大营。
孙燕闻报大喝道:“该死的奴才,因何谎报军情?王爷现在青纱大帐,何曾临阵破敌?”
军校叩头道:“老爷在上,小的怎敢报谎?王爷架拐骑牛出去,还有二位展爷、一位吴爷,都说去打阵了!”
孙燕闻言,满腹疑惑,把手一摆道:“去吧!”
军校走后,孙燕想:“莫非三叔又用什么法力,瞒过我们前去打阵不成?”
想着便来大帐看个究竟。来到帐外,不见了青牛。寻思:“这就奇了,拐在大帐,却不见牛,敢是换了兵器不成?”
正猜疑间,只见蒯文通出来。
孙燕问道:“师兄往何处去?”
文通道:“在找我师父,你可曾见他?”
孙燕道:“未曾见你师父,曾见我三叔?”
文通道:“师伯在后帐养神嘞!”
孙燕道:“这就奇了,守营军校来报说我三叔带着展家兄弟与吴能三人前去打阵,你又说他在后帐养神!”
文通道:“方才我还与师伯在一起谈论军情,哪会就去临敌?若不信,可随我去看看!”
言罢一齐来至后帐,只见孙膑在那里闭目养神。
文通道:“如何?我焉能哄你!”
孙膑闻言,睁开二目,便问:“你二人在此何干?”
二人就把原委说知。
孙膑道:“我何曾出营呢?”
孙燕道:“是军校报称三叔领三将出营迎敌,侄儿不信,特来探听,看见三叔的青牛不在帐外,内心不明。”
孙膑道:“我的脚力往哪里去了?何人敢冒充我惑乱军心?待我算上一算。”
说罢忙袖里一课,大惊失色。长叹道:“可惜结拜至交多年,为我下山,今日失陷阵内,叫我如何解救?”随对孙燕、文通道:“那个临敌去的乃是毛贤弟,装成我的模样,偷了青牛,领着三个门徒。如今已陷在阴坑之中。三个孽障也死在阵中了!”
文通闻言大惊道:“如何是好?千祈师伯大展法力,救我师父出阵!”
孙膑道:“我如何救得他?”
孙燕道:“不妨,毛师叔精于遁术,自然出得来,只可惜三位师兄了。”
孙膑道:“那地户坑中罩有地网,遁也遁不出,只在七日之内就要身亡。”
文通闻言,忙跪下道:“师伯,千祈看我师父往日之情,须进阵去解救才是!”
孙膑道:“你师父与我有生死之交,患难相扶,他救我多次,我岂有不救之理!只是此阵我去不得,若一去,就会与你师父一样了。”
文通道:“师伯固然不能进阵,何不去请有法力之人前来破阵?”
孙膑道:“你有所不知,先有无当,后有天地。他的道法奥妙,漫说我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掌教南极见他也要皱眉。你叫我哪里请人呢?”
文通道:“如此说来,我师父决死无疑了?”
孙膑道:“贤侄且莫心急,出家人适才虑过,已有计在心,必能破阵救你师父。”
文通作喜道:“师伯果真设法救出我师父,乃天之大幸也!师伯计将安出?”
孙膑道:“出家人夜观天象,见紫微星与众辅星皆照韩国,故此大福大贵之人现在韩国,适才我已算得此等人的姓名,待我修书一封,你速到韩国张奢元帅处,若能请得他等数人到来,漫说无当不敢正视,就是三清老祖也不能奈何于他们。”
文通大喜道:“果然如此,弟子死也要去请到他们。师伯,快修书来,待弟子好去!”
孙膑闻言,忙修书一封,道:“书内所列这几人的姓名,贤侄到韩国后,对张奢元帅说明,不用其他人马,只用这几个人足矣。”
文通接过书信,拜辞孙膑,出营驾云飞奔韩国而去。
真是心急如箭发,不消半个时辰,早到了韩国都城。落下云头,问明了张元帅的府址,便直奔府门,将来意对守门人说知;守门人不敢怠慢,飞报进府。
张元帅闻报,忙大开中门,亲迎文通进府。到大堂坐下,献茶毕。
张奢开言道:“不知先生光临,有何贵干?愿闻赐教。”
文通道:“奉南平郡王爷孙膑之命,现有书呈与元帅,拆看便知。”
说着,取出快信双手呈上。
张奢接过,拆开一看,原来是要借部下几名旗牌与儿子张良到幽州相助的话。
看毕,对文通道:“小儿张良在外已久未回,他游走不定,不知去向。虽然韩国微弱,能征善战者尚不乏其人,为何王爷只指名要这几个旗牌与书吏?”
文通道:“我想王爷既然指名要借诸位,谅有作用。元帅处果有其人,望速交与在下带回,自有重谢。”
张奢道:“既然王爷指名要这几个,想有作用,也未可知。”回头对中军道:“你快下去传左军旗牌官刘邦、樊哙,书吏萧何,弓马手曹参、夏侯婴、周勃来见本帅!”
中军去不多时,带进几个人来。
文通在旁观看,只见第一位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胸高过斗,唇红齿白,大耳垂肩,双手过膝,龙行虎步。年约十七八岁,隐隐君庭之相,堂堂帝王之容,真乃是二十四帝的班头,四百年江山的领袖。
第二位生得豹头环眼,虎背熊腰,真乃是叱咤三军尘退,行运八面威风。那几个弓马手也都个个面透霞光,头罩瑞气,何异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这文通乃是仙眼,与凡人不同,看他们个个都是从龙展土之人。
文通心中暗喜:“得此数人前去幽州,无当纵有百万的天兵,也难抵挡。”
想着,当即起身拱手,笑脸相迎。
张奢对众人道:“本帅传汝等人,非为别事,只因齐国南平郡王孙伯龄有书前来,指名要汝等数人前往幽州相助,尔等可与这位蒯先生同往。到达彼地,须奋勇克敌,立功回营,本帅自有重赏。”
众人齐声答应。
文通便起身告辞。
张奢道:“军情紧急,我也不及修书回词,托先生多多拜上王爷,改日定差人前去问安!”
文通谢过,辞别出府,与六人在金亭馆歇了一宿。
次日打点上路,文通作法,带六人不消一日到了燕营。
文通道:“列位稍候,待我禀明王爷,然后奉请列位相见。”说毕忙跑进大帐。
孙膑一见,欢喜道:“贤侄辛苦!请到几位?”
文通道:“请到六位,现在营外候令。”
孙膑大喜,吩咐大开营门,请众位相见。
中军不敢怠慢,忙大开营门。
文通出来,把众位让进营中。
众人进得青纱大帐,参见孙膑,一齐跪倒,道:“王爷在上,小人叩头。”
孙膑慌忙离座,说道:“列位路远辛苦,免礼免礼!”赶忙离座扶起。
看官:只因孙膑知他六人的来历,故不肯受他们的全礼。
众人立起,排开两边。
孙膑闪慧眼观看,个个都是开疆展土、拨乱反正的英雄,十分欢喜。数了数,只有六人。便问道:“还有一位为何未来?”
文通道:“那一位张良,乃张元帅公子,因游学在外,故此未到。”
孙膑道:“原来如此。”又问道:“哪位是领队?”
刘邦道:“小人是左军旗牌。”
孙膑一见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青春几何?原籍何处?”
刘邦道:“小人乃徐州沛县人氏,年方十八。只因沛县连连遭受水旱之灾,小人只得与父母投奔韩国,寄居叔父之家,投在张元帅麾下食粮当兵。”
孙膑听罢,复又指着樊哙道:“这位是谁?”
刘邦道:“王爷书上指名叫小人等前来,如何又不认得?”
孙膑笑道:“我不过闻名,并未曾会面,故此不识。”
刘邦道:“原来如此,此人姓樊名哙,这位姓萧名何……”遂将来将一一介绍。
孙膑问樊哙:“你籍贯何处?”
樊哙道:“小人祖籍魏国,父亲樊圣功,早已过亡。”
孙膑忙问:“可是会作厨的吗?”
樊哙道:“正是,曾在魏国武音君庞驸马府当过厨。”
孙膑忙上前携住樊哙之手,道:“原来你是我的恩人。可见天佑善人,贤侄你日后风云得会,名扬四海,荣宗耀祖,你先人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矣!”
樊哙道:“请问王爷,何以与我父相识?”
孙膑道:“贤侄有所不知,当初我在魏国时,被庞涓害得刖了双足,锁在房内,抄写天书,每日你父亲送饭与我。多蒙他尽心服侍,后又通信与我,言庞涓有意加害于我,我才装疯卖傻,方能脱得牢笼。此恩此德,至今铭刻在心,不敢有忘。今日得见贤侄,真乃三生有幸也!”言罢,忙吩咐左右请坐。
众人道:“王爷在上,小人们岂有敢坐之理!”
孙膑道:“不妨,你等都是客人,况且借来相助,又有樊贤侄在内,坐下容易说话。”
众人再三推让,只得两边坐下。谈些韩国军政,直至时日将晚。
孙膑道:“出家人因不用烟火之食,不便陪众位饮宴。众位可暂到先锋营内,我这里送去酒席,方为两便。”
众人大喜,辞别了大帐,同到先锋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