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吩咐:“好生招待他们,不得怠慢!”又叫人抬六桌酒席,送至营中,权为接风。
六人俱各大喜。
刘邦便对众人道:“众位,你看南平郡王爷如此款待我等,虽说是借我等而来,列为客人,他却没有一点怠慢之意。人说他礼贤下士,果然话不虚传。较之张元帅有天地之别。”
樊哙道:“可不是,他一开口就称我为贤侄,叫得心里发毛。虽然先父有恩于他,若在他人处,此身份不过另眼相看也就算大义了,怎会像他这样热情盛待我等?”
众人正议间,只见先锋的总管已命人把六桌酒席排上,请他六位上坐。
六位就让营兵同饮。
众兵道:“此是王爷的恩典,赐予六位好汉的,我等怎敢同沾?等明日我等再恭请各位罢!”
六人听此,也不相强,道:“既如此,列位不必伺候,待我等自斟自饮也就是了。”
众兵闻言,都辞了出去。
这里六人如风卷残云,流星赶月,虎食龙餐,一时间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位说:“王爷今日看着我们几个不住地点头含笑。”
那一位说:“他还称赞我个不休。”
你言我语,皆道南平郡王爷待他等甚好。
樊哙道:“众位,王爷如此厚待我等,我等明日上阵若不奋力冲杀,也算不得知恩之人了。”
众人齐道:“樊兄言之有理,我等明日竭力杀退秦师,以报王爷礼遇之恩。”
一个个你争强,我言勇,大碗大碗地乱吃,个个吃得大醉。
那未遇时的真龙刘邦,平生好酒,漫说今日已食得八九分了。
刘邦心中自思:“明日出阵才奋勇相杀,还算得上英雄?不如乘此天色尚早,独自去闯踩秦营,杀他个人仰马翻,才见得我是条好汉。”想罢,推说有事出营,抛下众人自到辕门。
有燕兵拦住问道:“旗牌老爷往哪里去?”
刘邦诈言道:“王爷先差我去看看秦营,只是我只有防身的剑短,列位有枪借我一用如何?”
燕兵便取一杆长枪递与刘邦。刘邦接枪在手,竟出燕营,直奔秦营而去。
守营的军士知今日王爷待他甚好,信以为真,也就未去禀报。
这里刘邦也不骑马,潜步出营,直奔秦营而来。
有道是:圣天子有百官辅助。
秦营的守兵看见一个醉将军晃晃荡荡地同着一个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之人竟奔营门而来,大吃一惊,连忙飞报王翦。
王翦大惊,只道是哪个洞府真仙下山前来破阵,忙跨马提矛,出营迎敌。
往对面一看,何尝有三头六臂之人,却见一个带醉的军汉抢步而来,心中反怪报事的人惊乍。岂不知护卫的众神恐王翦的法眼看见金身,早已腾空隐在云雾之中,暗中保护。
王翦一马上前,大喝道:“步卒何往,莫非来寻死不成?”
刘邦闻言大怒道:“匹夫,竟敢出言无状,你是何人?敢拦老爷的去路?”
王翦笑道:“马前小卒,也敢问侯爷的大名,饶你不死,去吧!”说罢便欲勒马回营。
刘邦一见大怒,骂道:“黑匹夫,你回马就算是怕了老爷。老爷难道就饶你不成?
休走,看老爷的枪来取你。”
王翦闻言大怒,道:“好不知死的小子,侯爷有心放你,怎奈你非要找死,这也难怪。”勒回马照面门就是一矛。
刘邦用枪架过,二人大战有五六个回合。
论刘邦哪里是王翦的对手,怎奈诸神暗中助力。二十余合外,反杀得王翦呼呼直喘粗气,催马奔回。刘邦早又跳到马前挡住。
就这样左蹿右跳,把王翦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王翦自思:“不好,这小子腿脚伶俐,尚被他伤了坐马,掉下骑来,岂不遗笑万世!不如用法宝伤他罢了。”主意一定,便佯作败下阵去。口中喊道:“小子,侯爷战你不过,休再追赶!”勒马佯逃而走。
刘邦大笑道:“你竟无千合之勇,算不得秦国的好人物。休要走,我来也!”迈步紧追下去。
王翦大喜,忙取宝剑在手,念动真言,祭在空中。厉声招呼道:“小子休赶,我的法宝到了!”
刘邦闻言,停步抬头,一看,只见一朵祥云托着一口宝剑,声如牛吼一般,飞奔顶门而来。
他只当是等闲玩意儿,自想:“今日初次见阵,还不知阵上真有卖戏法的。”想着便伸出长枪往上专等那宝剑下来,想用枪打开。
这下可忙坏了当虚诸神,说声:“不好!雷部天尊若伤了紫微星,如何了得!”忙伸手把宝剑托在云中,不能落将下来。
王翦看见醉汉头起白光,把宝剑冲住,心中大惊,忙念咒收了回去。
刘邦不见了宝剑,暗想奇怪,东西顾盼,四下里寻找。
王翦大怒道:“好小子,竟敢如此放肆!”回马一矛照心窝刺来。
刘邦说声:“不好。”眼疾脚快,闪在一旁。
王翦的矛就刺了个空,马倒冲了上来。被刘邦一举长枪照定王翦肋下一枪刺来。
吓得王翦魂不附体,招架不及,忙把虎躯一扭,仅仅躲过。
虽未受伤,却也被穿破肋间铠甲,再也不敢恋战,拨马败回营中。
刘邦更加怪叫:“你往哪里逃?上天老爷也要取回你的首级来!”嚷着,迈步如飞,赶将过去。
王翦把矛一摆,秦兵齐上,团团围定,一齐动手,杀将起来。
再说燕营内的五位英雄,见刘邦久不回来,萧何便道:“刘兄出去已久,为何不见回来?”
樊哙道:“待我出去寻他!”寻至营门,问那些守营的军校,方知刘邦出去打阵。
又闻营外杀声连天,大惊道:“必是刘哥在与秦兵厮杀上了。营官,有马快取一匹来,待我先去搭救,你等可报与王爷知道,快些发兵救应便了。”左右闻言,忙牵过一匹好马。
樊哙抓鬃上骑,提着他的大戟,便一马飞出营去。渐近秦营,就听喊杀声震耳。
樊哙大喝一声:“想活者让路,樊老爷来了!”一马闯入重围,戟动人落,早杀到刘邦面前来。
此时刘邦酒已醒来,正欲杀出,一见樊哙,心中大喜,忙道:“贤弟来了甚好,我们乘势杀将出去!”樊哙道:“刘兄言之有理!”于是二人在围中动手,如疯魔猛虎一般。
早有人报知章邯,忙带兵相助。
正迎樊哙在前杀将出来。二马相遇,也不搭话,便动起手来。
看官:樊哙日后算得第二勇将,能与西楚霸王战得十数合,而章邯日后只与霸王战上两回合就败了。比较起来自然章邯不是樊哙的对手。
二人没上二十回合,杀得章邯大败。
樊哙保着刘邦杀出重围,让刘邦在前,自己断后。
此时孙膑闻知刘邦与樊哙前去闯营,恐防有失,忙差曹参、孙燕前来接应。
秦军见燕营已有接应,又见刘邦二人英勇,就不敢再追,退回大营去了。
这里刘邦得胜回营,来见孙膑。
孙膑大喜。各赏六人名马一匹,盔甲一副,上了功劳簿,而后吩咐众人回帐安歇,不提。
且说无当老祖在法台上仰观天文,忽见燕营中红光冲天,心中大惊,自道:“燕营必有能人相助!”遂掐指一算,不由大怒:“我白费了一番心神,原来把个毛遂困在阵中。而刖夫则差人上韩国把刘邦等六人请来。他六人乃是应运开基之人,且紫微星也在其内,想我出家人如何把他伤得?他等若来破阵,只怕此阵难保。意欲用法治他六人,大扭天意。若要撤阵,又无颜见人。”
无当感到左右为难,真把个修行人的心术给弄糊涂了。
此时王翦进来禀道:“燕营今晚出来一个步卒,本事甚是厉害,指望宝剑伤他,反伤了无数人马。”
无当闻言,心中更是不悦,道:“贤徒,你道阵中打住的是何人?”
王翦道:“不是孙膑么?”
无当道:“不是孙膑,是金眼毛遂变成孙膑模样前来打阵的。”
王翦道:“弟子不信,明明见是刖夫进阵,怎么成了毛遂?”
无当道:“待为师指给你看便知。”说罢,运动神光,用手朝坑内一指,一股金光犹如金龙一般射下坑去。
王翦看见坑内牛膝下坐着一个小人,并非孙膑。
王翦大惊道:“果然不是孙膑。毛遂他不在青石山修炼,下山来与孙膑顶缸。只是不曾把刖夫打住,如何是好?”
无当道:“刖夫我倒不怕,怕的是今晚闯营的那个步卒。他若来打阵,恐怕此阵难保。”
王翦道:“他不过一勇之夫,纵有法术,焉能是祖师的对手!”
无当道:“你有所不知,诸天的神圣为师并不怕,只有这个步卒,为师奈何他不得。不是不能治他,为师不能扭天而行。”
王翦道:“天生这个步卒,作何用途?”
无当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出去小心把守阵势,会知各营兵马,提防步卒前来打阵要紧。”
王翦闻言,辞了出去,会知各营,加紧防守,不提。
这里无当上了法台,为难多时,暗骂道:“刖夫你好大胆,敢如此扭天而行,又请来那紫微星来为难于我,此恨难消。不是出家人心狠,是你自作自受!”
边骂边执剑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喷法水喷去,只听得半空中来了一位尊神。但见他:
金甲红袍耀眼明,青须白面聚光莹。
目中生手手长目,曾破瘟癀显大名。
不知来者何神,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