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地走到凤孤身边,轻轻地扶住了她,头,微微地望向了他的后背,虽然天寒穿的衣服厚,可是却也耐不住狼的咬,轻轻地揭开那衣物,只见伤口血肉模糊。
望了望他,却见他薄唇微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给你上药。”她轻轻地道,而后自怀中拿出金创药,手颤抖着为他撒上,而后轻轻地涂开。
“一定很疼吧?都是因为我。”她轻轻地道,声音中,带着微微地哽咽。刚刚的那一幕,还犹如在眼前闪动着,如何也散不开,她虽然勇敢,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一面,那些狼,看起来,是那么地凶残,野兽是没有人性,只要她们有一瞬间的挡不过,就只能成为它们的盘中美食。
“不必怕,有我在,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的,人也一样,动物更是休想!”凤孤也能感到晚清的害怕,轻轻地握住了她拿着金创药的手,安慰着道。
她没有说什么,雪飘得很大,可是她的心里,似乎,因为他的一句话,平复了不少惊惧。
稍微地包扎了一下,凤孤站了起来,对着晚清道:“赶紧离开这儿,此地不宜久留。”
“你伤得如此,我们先去洞内休息一会,等红书她们过来。”晚清轻轻地道,不解凤孤的意思,他的伤,虽说不是极严重,可是,休息一下,对身体才会好点,近段时间他接二连三地受伤,再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如此折腾啊。
“不行!得马上走。”凤孤果决地道,手拉过晚清,大步流星地走着,神色看起来十分紧张。
晚清不防他如此急促,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凤孤一转身,将她轻轻地扶起,脸上尽是愧疚之色:“清儿,对不起。”
“你是怎么了,怎得如此急促呢!”晚清问道,她知道凤孤做事向来有分寸,也极少露出紧张之色。
此时如此,必是有原因,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
“此地不宜久留,天山中,除了狼群,必还有其他野兽,此处一片血腥味浓,只怕会招来那些野兽,赶紧离开才行。”凤孤解释道。
晚清一听,了然地点了点头。还能凤孤想得周到,她如何就没有想到,此处血腥味浓,必容易招来野兽呢?
“那我们赶紧走吧!”轻道,而后就要站起来,可是脚腕处传来极度的巨痛。
“呀!”不由叫了起来,摸向脚腕处,心知,必是刚刚摔的时候扭伤了,抬头对着凤孤道:“我的脚,扭伤了。”
“我看看!”凤孤一脸懊恼地道:“都怪我太粗鲁了!”
手握紧她的脚趾,轻轻地扳,只听得‘咯吱’一声,凤孤抬头,左右四望,心中还是不敢小意,于是道:“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再为你揉揉。“
“嗯。”晚清点头,也怕真的将野兽引来。
就要站起,凤孤将背迎向了她:“上来吧!我背你!”
晚清看着那宽厚的背,许久许久,却没有动静。
凤孤一转头:“快点上来,这个时候了,还考虑什么呢!”
咬一咬牙,将将,轻轻地搭在他没有受伤的肩上,缓缓地趴了上去。
身体,在趴上的同时,僵硬了起来。
一走动间,肢体间,免不了碰撞。
这种亲密的接触,让人感到全身也火辣辣地烧着。而反则凤孤,却背上了满满的幸福,忽然觉得,晚清扭伤了脚,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与她之间,又接近了……
相贴的两人,两样的心情,却不影响行走的步伐。
可惜,他们想虽是想到了,可是还是不及附近野兽的嗅觉快。
才走不过十几里,就见到,眼前,一头雪熊迎面而来,看起来十分憨厚而巨大的身体,在雪地里缓缓地行着。
可是它虽然看起来憨厚,可是,晚清可不会认为,它是无害的,因为那一双眼睛,正散出饥饿的光芒,口中,正流着垂涎的口水呢?
这样一头巨大的熊,比起那群狼来,丝毫不褪色半分。
想不到,居然还是给遇上了。
心中微叹。还真应了那句祸不单行啊!
凤孤的手,轻轻地将晚清缓缓地放了下来,道:“不必怕,只一头而已,你只需站着别动,我一招就能解决!”
凤孤的话,带着满满的自信。
确实,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一头熊,若是两只,他才会担心,只怕顾及不来让晚清受到伤害,但是眼下只有一只,他根本不必去担心。
薄唇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手,轻轻地摸向了腰间的软剑,只待算好那一刹那的时机,一剑夺了这头熊的命。
这时。
熊起!
剑起!
可惜,英雄,却不是他当的。
他的剑,只拔了出来,还未击向那熊,那熊,已经软软地瘫在了起上。
只见熊倒下的背后,站着一身雪白长衫的男子,一面银具,于风雪中,带着一种绝然独傲的清冷。
他,与雪,似乎总能如此默契地融于一处。
同是洁静的,同是冷清的……
晚清紧张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轻轻地唤道:“银面,你来了。”
银面的眼,自始至终,一直望着她,一眨也不眨,听到她那清亮而温软的声音,心,太踏实了起来。
这些日子来,为了找她,他费尽了心,担尽了忧,就怕她有个闪失。
“我来了。”清冷的声音轻轻地应道,却带着浓浓的欢喜。
“你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会在这儿?”晚清吃惊地问道,心中虽然在这危险的时候见到他十分高兴,可是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本要回京城的,可是听到探子消息,说白云烟带了人马来追赶你们,于是我就赶来了。幸好你没事。”轻轻地道,缓缓地走到晚清的身边。
这才发现,她微偏着脚站着,于是问道:“你的腿怎么了?”
晚清摇了摇头:“没事,刚刚扭到了。”
“坐下来,我看看。”银面轻道,身后银色披风的扯而落,轻轻地披在了地上,对着她道。
而一旁的凤孤,脸色渐渐阴暗渐渐沉没下去,那浓浓的妒愤之意,燃了全身。
手,紧紧地握着长剑,忽然,想一剑刺向眼前这个碍眼的人。
他分明已经避开了他,怎么他还是出现在了这儿呢?
气愤不已地想着,看着他与晚清亲密熟捻的模样,让他妒忌得快要发疯了!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你一句我一句,而银面,竟然还要为晚清看伤口。一时完全如失控了一般,急冲冲地走了过去,一把将银面一推:“女子的脚,岂是随便人可以看的!”
愤愤地道。
而银面,一转头,眼中一抹冷意渐浓,沉沉地回去:“纵是我不能看,你便更没资格看!”
“我是她的夫,如何没有资格!”凤孤气愤不已地道。
“你是她的夫?!”银面冷冷一笑,而后讽道:“凤孤,你说你是她的夫,可你何时尽过为夫之道呢?你只知道伤害她,你还为她做过什么呢?你说你要为晚清寻得冰玉雪莲,治她的毒,我才同意让她跟你来的,而此刻,你看看,把她弄得多狼狈!我是蠢了才会相信你这个人!”
“银面!我杀了你!”银面清冷的话,正中凤孤的痛处,他一直为于当初对晚清的一切,感到深深的悔恨之中,此时被银面又一次提起,愤怒不已,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愤怒地道。
“你能杀得了我吗?”银面冷冷地笑道。
那眼中,对于凤孤的行为,似乎感到十分可笑。
这一切,彻底地激怒了凤孤,只见软剑‘咣’地扬起,直逼向了银面。而银面,也毫不示弱,长剑出鞘,与凤孤双双打斗了起来。
晚清想不到只是看一下脚伤,他们竟是真的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急急地喊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打斗中的两人又如何听得下她的话呢?
两剑相对,顶峰对决。
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如影子般晃动着,剑击声声在耳,震入人心,晚清一急,不顾一切,站了起来,冲向了他们当中。
两人见晚清冲来,皆是怕伤到了晚清,双双退了剑,让出几尺,就在这时,晚清挡在了银面的面前,对着凤孤道:“你这是怎么了?银面只是为我看看伤而已!“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有伤我也会看,不必他看!”凤孤愤怒地道,看着晚清挡在银面面前,竟然训责起他来,心下的气燃得更浓,而且心也微微地痛着。
“我不是你的女人!”晚清缓缓地道,却是毫不犹豫:“从落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也不是那一个上官晚清了,不再是你的女人。”
“你!”凤孤咬紧了牙,愤怒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想不到,晚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竟还是为了帮银面才说的。
她就这么狠心吗?
这段时间来,他的努力,她就完全没有看见吗?
她就真的,一点儿也无法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