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名匪的黑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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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离间蒋吴

再说孤山,自蒋世英走了以后,孤山虽然未被攻克,但也几近绝地。而在孤山下,蒋世英的父母已经被龙云囚禁起来,一些大大小小的土匪头目也相继落网,然后被龙云枪决,甚至连一些和土匪勾勾搭搭的商家也被龙云或枪毙或拘捕,这使得江川土匪的根基被破坏殆尽。而上孤山前就与蒋世英分道扬镳的李宗孔无处可逃最终也只好投降,他龙云政府中的钟世贤有些交情,于是他对钟世贤说,他能将蒋世英的头砍来,钟世贤立即领着他去见严家训。严家训听后当即表示,“你若将蒋世英的头提来,我保你官升三级。”

李宗孔得此保证后立即给其兄李宗藩写了一封信,说:“弟在外面已无法立足,躲在寺里佛像后面,幸好来搜捕的人被尘灰眯住眼睛,我才得幸免。大哥若念手足之情,就在腊月二十五日夜里见我擦燃三根火柴的亮光,就派支小船出来接我。”然后请人将这封信送进孤山。

当时留守孤山的五十人中,既有蒋世英部的也有李宗藩部的。李部的人得信后就去见侯联周,侯同意接李宗孔上山。于是,就按照信中约定派了四个人去接李宗孔。四人中李部的有三人,蒋部的有一人。待见到李宗孔时,李宗孔问起蒋司令官和李司令官是否在山上,四人回答说,他们早就走了。李宗孔听后颇为失望,顺口说了句:“那我不想去了。”话一出口就知道说漏嘴了,但这四人也为多想,以为他是因其兄李宗藩不在山上而不想去的。李宗孔见四人未表怀疑,转而就跟着四人返回到了孤山。

但四人中那个蒋部的人却将这句话转告给了侯联周,侯联周听后奇怪地问李宗孔:“你是打哪样主意,为什么你听见司令官不在就叹气,不想来?”李宗孔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说原本是为投奔李宗藩而来,见其兄不在山上,就想去寻找其兄,故而说了这一句,纯属无心之话。侯听后也就信以为真,不再追究。但李宗孔却思量着,蒋世英不在,无法拿到蒋世英的人头,那么也就只好夺取孤山了。当下,他悄悄把李部的人找来,与他们商议,杀死侯联周,然后下山投降。李部的人在孤山被困日久,也思念着如何离开此地,因而都赞同李宗孔的主意。

第二晚,当侯联周与李宗孔等人聚在一处之后,李部的人张绍仪突然拔枪向侯联周射击,侯被击中胸部,但没有死,转身就要跑,张绍仪要打第二枪,枪却卡壳了。李部的人见侯联周要跑,另一个叫史家明的就一把将他抱住,随后,就有一个叫杨树林的人上前又补上一枪,才把侯打死。当枪声响起后,李宗藩部的人也立即行动,缴了原属蒋世英部的那些人的枪,宣布要接受招安。

第二天早晨,孤山上打起了白旗。严家训见状,立即派卫士队和联防队登上了孤山。孤山由此被解决。而严家训也不食言,由严家训、杜希贤共同上报省府核销了李宗孔的罪过,然后由杜希贤委任他为江川保卫团常备队分队长,驻渔村。

1931年7月,在江川主持剿匪的杜希资即将卸任,蒋世英和吴学显听说后,即将所部分为三路,返回江川。而杜希贤得知后,又立即带领民团汇合当时驻在江川的龙雨苍部的张、杨两营,星夜赶到九溪,突然袭击了蒋世英部,蒋世英只好又离开了江川。

蒋世英亦重回六村坝,吴学显则住在河对岸。

此时,由于孤山被解决,龙云又开始准备彻底解决蒋世英和吴学显,而这一次,他没有调集重兵围剿,只是轻飘飘地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吴学显,一封给蒋世英。这两封信的内容完全相同,龙对蒋说,如果他能杀了吴学显,那么将给与其高官厚禄,同样,给吴的信也是如此。

而在两人同时接到信后,吴学显即把蒋世英叫来,然后直截了当就把龙云的信给他看了,并说:“我吴某人是不会干此卖友求荣的事的。”蒋世英听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他却没把龙写给他的信拿出来。回到他的营地后,他就秘密把他的亲信们一个接一个地找来,然后先焚香叩头,发誓此事不得外传,之后他才对来人说,他想杀死吴学显,然后接受招安。这些人中有的说,“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有的人则说,“吴学显待我们不薄,我们不应该如此。”

11月13日,蒋世英约吴三来自己营房喝酒,将支持他杀吴学显的人安排在自己身边。酒席上,当蒋世英的人端菜上来的时候,其中有个人见到吴学显的目光,手就抖了一下,吴学显疑惑地看着这个人,问道:“你咋个会抖成这样?”此人急忙回答道:“烫!烫!”而蒋世英素知吴学显十分狡诈,轻易不信他人,深怕露馅,当即拔枪向吴学显射击,吴学显当场毙命,这个无恶不作的大匪就这样被龙云的离间计杀死。蒋世英杀死吴学显后,立即割下他的头,然后带领周儒、萧鸿慈、郑永达、李正鹤、蒋世贵等共十余人前去昆明。

在五华山的会客厅里,龙云对蒋很随和,反复请蒋上座。而蒋世英坚决拒绝,龙又扶蒋同坐上座,但当龙坐下时,蒋就很快退到侧座,此举当时甚得龙云欢欣。会谈中,龙云问及蒋的过去,蒋只承认了抢轮船是事,但也是迫不得已,而其他的都是别人给他的栽赃。蒋士英虽然言过其实,但他为匪以来倒也的确没有做过多少扰民害民的事,反而有不少为民造福之事,龙云也十分了解,故而也未再多问。稍后,龙云夫人出面,给蒋世英等人每人发了一套军装。蒋世英被龙云委任为江宁游击剿匪大队大队长,共计四个中队,归龙雨苍旅长指挥,驻原来吴学显的营地。而那位曾与龙云部下血战三天的干猫普自成也得以委任,带两个中队,蒋世英兄长蒋世忠也带两个中队,为副大队长。这之后,龙雨苍又将蒋世英之子蒋文正送进讲武堂教导团去培训。其后不久,蒋父亦获出狱。

1932年11月19日,这天,蒋世英正在九溪家里享受鸦片。忽然有人前来通报,说金汉鼎前来拜访,蒋闻听立即起身相迎。原来,金汉鼎的家在华宁维宁地区的海浒庄,他这次是从玉溪回家,经过九溪时,就顺路来看望蒋世英。蒋世英与金汉鼎都追随唐继绕多年,龙云执政后,蒋世英又追随金汉鼎反龙,因而是老朋友了,当即设宴款待。金汉鼎在蒋家就过三巡后告辞,临别前邀请蒋次日一定要前往药王阁,他要答谢蒋世英。

蒋世英未加思索,当即答应。12日,蒋世英果然如约而来,但在蒋前往的路上,现有30余名卫士,腰插两把盒子枪,背后还有一把大刀,他们沿街检查,凡是有可能射击之处都要查看一番。这之后,蒋世英才出现,他身穿笔挺的呢子军服,由金汉鼎的大哥金凤彩陪同步行前往药王阁。到了药王阁后,蒋世英的随行人员被一齐招呼在距离药王阁一百多米远的团保局去休息,而蒋世英被单独请到药王阁。

此时,蒋的一名叫周卫的卫士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就以送东西为名前往药王阁,然后就留在这儿,但很快他就被金来发派来的两个彪形大汉紧紧看住了。在药王阁里,金风彩陪蒋世英坐在上席,金汉鼎坐在侧边。一番畅饮之后,金汉鼎哈欠连天,一副烟瘾犯了的样子,随后他先离席去东厢房楼上去吸食大烟了。此刻,金来发的部下李汝金给蒋世英盛饭,他左手将饭递给蒋世英,右手突然拔枪向蒋世英射击。金凤彩在枪响时刻钻到了桌子底下。而周卫听见枪响正欲拔枪,两个手臂已经被身旁的两个大汉捉住手膀,按倒在地上,随后就被一抢毙命。

当枪声传出药王阁后,蒋世英的卫士知道事情有变,立即冲出团保局,但刚刚冲出去,迎面就扫来一梭子子弹,这些卫士急忙转身藏匿。原来,当药王阁内枪声响起后,金汉鼎的警卫连就已经在药王阁旁边的丹凤小学校前设伏,此处距离的街道上有一个石牌坊,士兵们就在此伏下。一见蒋世英的卫士冲出团保局立即扫射。

尽管这顿扫射一个卫士也没打死,但蒋世英的卫士们也知道大势已去,于是纷纷翻墙逃跑,很快逃进河边的密林中。而蒋世英就这样被金汉鼎杀死,当他的尸体被抬出去的时候身上仅有一条内裤,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一抢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