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名匪的黑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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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蒋世英

此外,在吴学显、普小洪之外,还有一个大匪,那就是江川地区人人憎恨的蒋世英。

蒋世英,字华清,江川九溪六十亩村人。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生,1919年毕业于云南省立师范学校。当顾品珍驱逐唐继尧后,他任命金汉鼎为滇南剿匪总司令,率其部属驻在通海县。毕业后的蒋世英就在这个时候进入了金汉鼎的教导队,之后又任了金汉鼎的警卫排长。此时,他的父亲蒋汝为是九溪地区的团首,但是蒋汝与同村李、张两家素有积怨,被李家因事上告,结果被江川县长拘捕入狱。

李家人知道蒋世英及其两个哥哥均在外,且都为军警,蒋世英现在还在金汉鼎的部队任排长,害怕其兄弟日后报复,于是摹仿他父亲的笔迹,以其父名义写信将此事告诉蒋世英,希望他能回来搭救。李家人的目的是想诱骗蒋世英回家,然后一起投入监狱,再一并处死。而蒋世英得信后并未怀疑,当即就与他在昆明当警官的大哥世臣、二哥世忠联系,然后随身携带一支手枪,由部队回家。

此时正是1922年唐顾战争前夕,顾品珍仍是云南首脑,金汉鼎因而还是一方霸主。蒋世英到家后,就立即前往宁海,去找金汉鼎的大哥金凤彩。于是,金凤彩坐着轿子与蒋一齐去找当时江川县长陈博文,因陈也曾是金汉鼎的部属,陈当即就将蒋父释放了。当李家人得知后,发现势头不好,也赶紧撤讼,然后远逃昆明。

而蒋世英在解决完父亲的事后,并没有立即返回部队,而是就以九溪地方几年来常受一些过往马帮、土匪滋扰为名,四处活动,然后组织富家出钱款购买枪支、弹药,组成一支自卫队,他就任队长。在得到这支人数不多的队伍后,蒋世英开始潜心发展他的骨干,他常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将手枪顶在他的朋友背脊上,然后测试其胆量和机智。如果合格,就询问其是愿意跟他干,如愿意,就发给武器,视为其亲近人员。

不久,常到九溪敲诈勒索的匪首黄炎士又率着一队人马来了。蒋世英立即扎召集他的队伍,然后将黄炎士热情地请进村子,并大村桥头阁里驻下,然后对黄炎士说,他愿为其效劳,去村里挨家挨户筹集钱粮。而在当天夜里,蒋世英就率领他的自卫队突袭了黄炎士,将其围困起来,断绝粮水,喊话要求其投降。但黄炎士等匪徒也是久经战阵,与蒋世英等人相持几天就是不投降。

最后,黄炎士利用蒋世英自卫队的一个疏忽,突然发起攻击,然后逃出了包围。这次战斗虽然没能歼灭黄炎士,但也让九溪免除一次勒索,由此获得挨九溪民众的拥护和支持。

这之后,又有一个被称为巴营长的土匪率领他的匪众前来九溪,蒋世英再次击败了这股土匪,而蒋世英在巴营长撤退之际,又组织他的人在一个名为洼子的设伏,竟然一举将巴营全部击溃。这一战打得颇为漂亮,也十分凶狠,以至巴营子的匪兵在逃跑的路上,只有有人喊一声“站住,缴械!”,当即就会跪倒在地,或者干脆弃枪而逃,最后竟然仅有两人携枪逃跑。当这两个人跑到大村附近时,正在田里干活的一个农民看见后,就追到去河口的路上,叫他们缴枪时,这两人则凶狠地回话道:“枪是要保命的,不能交。我们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不要这样追逼。”

这一战后,巴营长的武器就都落入到了蒋世英的手里,而他的队伍也由此扩大。

1923年,蒋世英的自卫队已经是一支实力相当强的匪众。有一天,蒋世英带着亲近的王兆四、李儒、普自成(干猫)等五人去昆明游玩,在返回时,搭乘一艘由昆明篆塘到昆阳的轮船。在船上,蒋世英的对面坐着一个用牙骨长烟袋的老头。蒋世英忽然发现此人总是在注意自己,顿时警觉起来,悄悄将随身携带的“小拉六”握在手中。这支枪比较小,蒋世英的手又比较大,因而他可以把枪握在手中而不被人发现。不一会儿,老头起身走了,然后就忽然有五个持枪士兵冲到蒋世英面前,同时举起枪对准蒋世英,声称要检查。蒋世英抬头看看,忽然用左手哗啦一下把五支枪同时扫开,右手同时就连发五枪,结果这五个人均被击中。此刻,与蒋世英同来的五个人也拔枪射击,五个人当场被打死。之后,蒋世英恼怒地将那个老头抛进江中,随后,又拿来一张大毯子,命令船上的人把所携带的金银首饰、银元物品一律都放在毯子上。将船上人劫掠一空之后,蒋世英又来到驾驶室,命令将船驶往晋宁海边。

1924年,被唐继尧逐出云南之金汉鼎,企图再杀回云南夺取政权,于是命令他的部属邓星海、丁仕铭在华宁、江川地区招兵买马,组织所谓的“定滇军”。蒋世英本来就曾是金汉鼎的警卫排长,加之其兄又有搭救蒋父之恩,因此,蒋世英率部相应。但金汉鼎的部队在路南县与唐继尧部激战失利,包括金汉鼎的二哥金凤申在内的四百余人阵亡,余部逃至贵州,反唐失败。

1925年,金汉鼎旧部陈廷善同黄云山、李璞山等仍然打着“定滇军”的旗号,率众攻下了江川县城,俘虏了县长蔡臻。李璞山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江川县长。蒋世英也参加了这次攻城战,然后又率领部队打到澄江县,扬言是要去找金汉鼎,但在此地被唐继尧部击退,不得已,又返回江川。而不久,唐继尧又派徐为光部攻下江川县城。黄云山、李璞山的这支“定滇军”的人马最后又撤回渔村一带原来的基地。

蒋世英这个土匪与一般土匪有所不同,他不是单纯地抱着劫掠的目的,而是有着长远的政治目的,此人野心甚大,其根本目标是成为云南王。故此,他从一开始就潜心发展,处心积虑地谋求长远之计。当他起事后,经过一番征战,有了些实力后,竟然在九溪的化营(现名龙泉)开办起了自己所兵工厂,而且请来了师傅,安排了学徒,尽管规模不大,但却颇为有组织,效率也很高。在这个小兵工厂里,蒋世英能够制造子弹,修理枪械,制造一些步枪、手枪等。

另外,为了迅速扩张,蒋世英和吴学显一样,也开始制造假钞,但不是在香港制造,而是通过广东华安公司由香港买来印钞机、器材,之后又请来了几位华侨师傅,就在渔村开办了造币厂。仿造了当时云南富滇银行发行的钞票,这种钞票被江川群众称之为“白票”,与银行发行的真钞票,真伪相差仅图案花纹的角落稍有差异。蒋世英把所制造的假钞交给假钞贩子,然后让他们将假钞拿到市场上去兑换真钞票,所得利润分成,假钞贩子与蒋世英或是三七开,或是四六分成。而当时他们对官军的贿赂中也是使用这种假钞。

此外,蒋世英还颇为懂得笼络人心,他也的确将江川地区作为他的根据地来发展,至今,江川人中还有些人感谢蒋世英,因为蒋世英和他的父亲、哥哥共借出过四千五百元银元,修建了他们村里的龚家坟大坝,为此大大解决了村里的农田灌溉问题。还有,他驻在渔村时,还主持着修建了一条全用平石建筑的石路,这条路至今还在。

而蒋世英也不像一般土匪那样只知道掠夺,他也劫掠,但很少,他主要的财源不是劫掠,而是开正规的商号,他驻在渔村时,就开设有八大商号,经营棉纱、食盐、日用百货,由于这是他的地盘,故而没有土匪和官兵的滋扰,这些商号又促成了本地经济的繁荣,因此,这里一度十分繁华,被赞为“小云南”。

自然,惹恼了他,他也杀人,在龙云成为云南王时,玉溪乡绅张效巡就屡屡与蒋世英作对,带领玉溪民团与蒋世英的队伍作战,这终于惹火了蒋世英。蒋世英带领大批人马杀了过去,结果击败民团,抢掳了张效巡的财物,还将他哥哥杀掉。张效巡躲在柴堆里才算捡了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