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名匪的黑道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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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罗佩金之死

再说与吴学显同样为匪、同样受唐继绕招安、同样参与唐顾战争的另一个巨匪,那就是普小洪。当时在唐顾战争中,普小洪也率部参与了伏击昆明顾军一战,而且,也正是这一战使得普小洪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那就是他残忍地杀死了罗佩金。

罗佩金何许人也?罗佩金就是当年护国军总司令蔡锷将军的参谋长。

罗佩金,字镕轩,云南省澄江县凤麓镇庆善寺街人,生于光绪四年(1878年)5月,卒于1922年4月,享年44岁。明朝初年罗家祖辈曾任呈贡令,迁于澄江。其曾祖,在杜文秀起义时战死。祖父罗瑞图,为光绪丁丑(1877年)翰林,曾主持省府昆明《五华书院》达19年,参加过光绪《云南通志》篡编,且为云南知名的书法家。父罗森,光绪甲午(1894年)举人。罗佩金有兄弟2人,他排行第一。可见,罗家为官宦世代、书香门第,罗佩金9岁丧母,一直跟父在昆明,后在岁试中以第二名中了秀才。这年冬天,罗佩金步行至广东投靠其父的弟子、时任两广总督的岑春煊。经过面试,成绩优良被录用,一年以后,即光绪30年(1904年)又被送日本学习陆军,通过考试,正式录入振武学校,该校为陆军军官的预备学校,罗佩金入普通科。在他就读的日本陆军军官学校中,当时就有许多日后云南的风云人物,如李根源、赵伸、杨振鹏、唐继尧、何国钧、顾品珍等,罗佩金当时与一个名叫杨振鹏非常交好,当时被同学称为“滇南两条好汉”。

当时,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很多,各省都在日本组织有同乡会,还组成不同政治观点的社团。如主张“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的“兴中会”“光复会”“华兴会”等等,也有如戊戌变法失败后流落海外的“保皇党”“宪政派”等。1905年6月,孙中山东渡日本,与黄克强等在东京召开了组织中国同盟会的会议,罗佩金也参加了这次会议。继后,孙中山到处发表演说,阐述“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等反封建帝国的思想。8月,孙中山终于在东京召开了把各个革命团体联合起来的大会,正式成立了同盟会,并在会上通过了同盟会会章,推举孙中山为总理,各省分别设立支部。在东京的云南志士,加入同盟会的会员吕志伊(思茅人)、罗佩金、李根源、赵伸等组成了云南支部,云南支部负责人原推罗佩金,后罗提出“握兵权负实行之责,名非所宜”。最后推举吕志伊为云南支部负责人。

1909年(宣统元年),罗佩金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第六期正式毕业。回到中国后,因与广西提督龙济光有旧交,于是就任广西武备学堂监督等职。此时,湖南的蔡锷也在广西兵备处任职,在一次会议上罗佩金与蔡锷相识,相谈甚密。但此后,由于罗佩金宣传革命而被龙济光监视,于是前往云南任十九镇随营学堂监督,兼讲武堂步兵教官。年末,李经羲到云南任总督,罗调任讲武堂督练处参谋官,兼陆军小学堂总办。此后,李经羲、罗佩金、李根源、蔡锷等人密谋将督署总参议、原北洋军阀派的靳云鹏推翻下台。但当辛亥革命爆发后,罗佩金、蔡锷等人反而革了李经羲的命,李经羲爬墙逃跑,这就是昆明重九起义。

此后,袁世凯复辟,罗佩金又秘密与黄毓成、刘祖武、何国钧、刘祖武等密议反袁之事,之后,与蔡锷等人一起组建护国军,罗佩金任参谋长,当时唐继绕任第三军司令,顾品珍也在护国军中任职。袁世凯死后,黎元洪授予罗佩金上将,授勋三位,获二等“嘉禾章”,补为广西省长,后因蔡锷病重,于是罗佩金担任四川督军。后来段祺瑞又授予罗佩金“超威将军”的名号。后来,李根源在《曲石文录》中对罗佩金是这样评价的:“造洪宪帝制兴即袁世凯复辟,若非熔轩(罗佩金)、李梓畅(曰垓)、吕天民(志伊)、赵又新、黄斐章(毓成)、何干丞(国钧)、刘晓岚(云峰)诸人酝酿于内……恐蓂赓(唐继尧)已上劝进表受侯封矣。松坡(蔡锷)入滇,真送死而矣,遑言反袁哉?宣布讨袁以后,蓂赓虽任以第一军总司令,而出师费靳不给予,熔轩倾家卖得十二万两,军始开行。纳奚、泸州、叙府之战,又非熔轩亲身指挥,将士用命,何能成此护国之勋?”

唐顾战争时,当得知顾品珍已经被吴学显乱枪打死后,罗佩金与时任云南警察厅厅长朱德以及金汉鼎、何国钧等急忙离开滇南,出碧鸡关后沿滇西大道出走。因为镇守滇西大道的是大理第九混成旅旅长华封歌,原为罗的部下,他想走这条路华封歌应该会放行,让他们通过,然后打算由此从滇西到缅甸,再赴广州参加去找孙中山。但当时,朱德、金汉鼎主张由元谋过金沙江,再由四川沿长江到上海,于是罗佩金和朱德、金汉鼎等人分开。结果,朱德、金汉鼎等人经过两个月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而由楚雄走的罗佩金、何国钧等到了镇南后,华封歌不仅不放行,反派营长杨信缴了罗佩金卫队的械。罗佩金无奈,只好转而奔向华坪,准备渡金沙江入川。但此时匪首普小洪带领匪众已经追赶上来,罗佩金、何国钧只好且战且退,但终因普小洪人多势众,结果护卫团团长李成祯战死,罗佩金、何国钧被俘。

罗佩金被俘后,普小洪一面派人向唐继绕报告,一面亲自审问,他要罗佩金交出所收藏的钱财,但罗佩金拒不回答,普小洪下令将罗佩金的衣服全部剥光,然后在他身上涂满烂泥,再置于太阳下暴晒。当烂泥的水分被蒸发后,泥巴收缩,由于紧贴皮肤,因而水分蒸发后就与皮肤紧紧粘连在一起,牵扯着皮肤,痛苦异常,等到干裂的泥土往下掉时,就连皮带肉一齐扯了下来。但即便如此,罗佩金还是不开口。此时,唐继绕的回复也来了,命令普小洪将罗佩金、何国钧就地枪决。于是,1922年农历4月7日,在云南大姚双金坡,罗佩金和何国钧双双被枪杀。

罗被害后,苴却行政委员曾纯一为之棺殓。3个月后,才将棺运至昆明,但唐继尧不准入城,只好葬于昆明城东小松山,但也无人敢去凭吊,只有曾任过罗佩金秘书的周钟岳扶棺痛哭。1928年唐继尧病死,澄江人民和罗的亲属才把罗佩金的坟迁回澄江西面的朱家山。当罗的灵枢运回澄江时,附近的群众纷纷摆香设堂祭奠。不久,澄江人民还立了一块“超威将军去思碑”,以永久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