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胖了。”骊悼子一本正经的对猫胡说八道。
楼钥龇他。
你才胖了。
“你真的胖了,要吃素。”接着哄骗猫,捉住猫,往口里塞小段的素菜。
楼钥尖牙咬下去,没咬成,被人用手扩开了嘴,塞了一嘴青菜萝卜。
鬼怪都没他此刻可怜。整只猫都要哭出眼泪来。
你这个坏人,嘴巴疼……
而师尊正看着榻上捡回来的人犯难。
一劫一劫都计算好了,偏偏多了个恋人。数据都不稳定了。
所以,拦住掌门要给的差事,几乎成了必然。
这臭小子要在激动几次,就不是试图唤醒而是催死了。
本该借相反的性情,截然的经历刺激那一份潜藏的意识。可好似也只有若有若无的一些,现在连若有若无也瞧不见了。
明明这方法前几个都有用啊,赵不忧倒好,电波越来越稳定,直接快到底了。
守了半宿,师尊将腿都坐麻了,才见赵不忧一个辗转,连着的那条线微微泛动。
总归是醒了。
替人扯了扯被,起身离开。没过半晌,又坐回去了,细瞧几眼。沉默了会,直起身踱步。
算了算了,就当欠徒弟的了。晃了几个念头,师尊认命守人。
一夜未合眼。
修仙之人本也无碍,但偏偏有个习惯不好改,况他真也不过是个医生而已。
以至于赵不忧睡的神清气爽起来,就瞧见师尊哈欠连天。一双眼写尽怨怼。
“没用徒弟,你欠了你师父老大人情了。”师尊幽怨道。
赵不忧还有些恍惚师父怎么在自己房间,一览四周,是座偏殿。
自己昨晚没回去。
“师父你陪我一个晚上做什么?”
“看你还活不活着呗。”
“那我不一直活着吗?”
“那倒挺好的。”
可辨认的一缕温柔。
持续到赵不忧的多嘴多舌惹怒了人。
“师父我想成亲,但是师父都没成亲,我又觉得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成亲,师父倒谢天谢地了。”
“我怕师父你嫉恨,到时红包给的太少,我不好意思打开看。”
师尊想忍,没忍住,愤他一掌,“滚他娘的淡。”
这养的什么混账徒弟。
“回你自己地盘去睡觉。”
赵不忧麻利跑路。
师尊也在静坐片刻之后去了厨房,然后提着食盒回了另一处。
敲了门,敲了丝缝隙出来,轻缓推了门,绕了屏风,便见方丹书撑着脸一晃一晃的在桌旁,双眼已然阖住。
昨晚随口说的等他回来,这傻的还可以……
心情有些莫名,轻缓放了食盒,轻抱了人回榻上,掖好被角,折进来的光线也拦在打下的窗子外头。
轻移步到外间去。幽香满室。榻上有人安眠,外边有人等候。
等了一夜的向宠瞧见熟悉人影,心下微微放松,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赵不忧老实交代,“开了会,然后去找吃的了,但是后来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了,醒过来就看见师父,他让我回来睡觉。”
向宠点头,让他进来,“早上师哥送了吃的过来,你先吃点。”
坐下,扫眼去看,皆是素菜。
抬头,对向宠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向宠笑他,拍他,“行了,吃你的,我没这么娇气。”
“那好吧。”赵不忧道,开始扒饭,闭着嘴嚼的咔咔作响,瞄向宠。向宠正看他吃东西。
倏地探身啃了人一口。
向宠……
利索给了他一脑壳包。
“吃饭就吃饭,腻腻歪歪的干什么。”
赵不忧挨了打也还傻笑,眼眸弯弯,“我跟师父说了。”
“说什么?”
“说我们成亲的事啊。”
向宠耳尖泛红,不好意思可就是止不住微笑。
“那怎么说啊。”
“让我们赶紧结婚啊。”赵不忧神色淡淡,眸色却是坚定。
“不过师父可能给的份子钱会少一点,毕竟师父的老婆本也没存。”又补充。
向宠心底泛甜,越想越想笑,越笑越过分。赵不忧投给他奇怪眼神,“你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向宠面色一下拉下,布上阴沉,“你不开心?”
“不是啊,”赵不忧道,面色疑惑,“就是感觉你好高兴好高兴,嗯,就跟你要娶媳妇一样。感觉我是个假新郎。”
向宠眸色一滞,少焉回他,“纯粹的有点开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吃你的。”
“哦。”赵不忧扒饭。
可有忽略的东西慢慢浮现。
美好的东西总让人忘记现实如何,向宠亦是,想要的都在身边了,可却忘了是谎言砌起来的。
现在没有发现,那成亲夜怎么办……终归会被知道。
要是……是个女子就好了。
向宠走在石子路上,心思扰着,抬起来眼,周围若明若暗。连自己走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转身。要离开这片暗色,忽的从身侧闪出了影子,往他手里硬塞了什么。忽的又不见了。
向宠惘然的站了会儿,四处看找不到刚刚那人,模样也没瞧清。
手里的什么硌着。张开手看,一张纸条,和一颗珠子。
珠子漂亮的很,似乎还散着幽幽的光,只是举在光线里看清的纸条上的字莫名其妙。
——事已成,以此为证。
他什么时候找了人做事吗?
远处灯火若明若暗,擦肩而过才知是一批接一批的弟子提灯踩着急急的步子巡逻。
不知为何,下意识便在回房后藏了那颗珠,燃了那纸条。
总觉得哪里不安。
赵不忧从后拥住人,吓得本不安的向宠愈发慌乱,一个激烈的颤动。
赵不忧还以为他生病了。拉着人要去看看。
被向宠拒绝。
“我没事,就是你吓到我了。”好像锋芒都萎靡,连带话都隐隐虚弱。
“但是你看起来有点难受啊。”赵不忧抚他的脸,眸底担忧,“不会是婚前恐惧症了吧?早知道慢点告诉你好了。”
一脸懊恼。
向宠倒翻了个白眼,哼声里带笑,“你以为你谁啊,婚前恐惧症你想的太多了吧。”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就好了,”赵不忧松了口气,抱他,“我听他们说婚前恐惧症都很恐怖的。”
“有多恐怖?”
“会逃婚。”
向宠看他,然后噗一声笑,推开赵不忧笑,笑出一双泪眼。
“逃婚有什么恐怖的?”
他还以为是什么杀人放火烧山呢。
赵不忧牵住人往床边坐,弯着腰扶着他肩头,老头子般絮絮叨叨,“逃婚特别恐怖,要逃了那我找不到媳妇了怎么办,总不能叫我重新聘一个回来吧。”
“你敢!”向宠凶他。
“不敢不敢,所以呢,你最好没这情况,要有,你跟我讲,我就守着你。”
一字一言都是真挚。向宠看他澄澈的眼,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忽然的心虚。
“我知道了,”讪讪低了眸,“我想睡觉了。”
突然便心情不太好,像秋天的暴雨下过之后的无声沉闷。
赵不忧瞧出点眉目,也知道问他,也是不会说的。
唤人起来,整着被,被触着手,直觉有丝怪异,鼻尖若有若无的味道,闻着……像馊掉的鲜血。
转过头,却见向宠忽的倒下。赶忙抱住,被子带到了地上,抱起人时看见被上结块。泛着黑。
微微蹙了眉。
这看着怎么有点像是……
“吃的。”师尊将东西摆在人面前,给方丹书递过去筷,“你快点吃。吃完你就在这待几天,到时候我让二哥来接你。”
方丹书双手接了筷子看他,“我不能现在就走?”
“之前叫你走,你怎么不走?现在忙着呢,谁都不能乱出去。”师尊盘膝坐下,言语轻松。
方丹书看他一眼,斯斯文文的吃东西,间或又看他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师尊疑惑,“我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看,怪渗人的。”
“我觉得你骗我。”小姑娘含糊说着。
师尊问:“我怎么骗你了?”
“你跟以前一样还是会给我饭吃。”
“那你别吃了。”师尊作势去收菜,姑娘筷头马上敲他手。
“说了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你不能拿回去。”
师尊抚手,对方丹书的歪理邪说无奈,“年纪轻轻一副凶悍样,不着知道二哥那样儒雅的人怎么养了这样一个你。”
姑娘不理他,先顾着吃饱。师尊也就看着。
看到刚想说句什么却被弟子叫走。方丹书看他离开。埋回碗里,唇线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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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看完昭奚旧草有点怅然。本是互相爱慕,但身份不允许,本要植活着,却被改了遗言。开头的哭我三十日者,爱她三年还有那个乞婆,全都是奚山,一个为妖一个为扶苏。扶苏曾一时误以为自己是敏言,但成觉才是。死前令手中棋子五世为相,一世为云,慕青城,亦是荷爱慕植。以为哥哥要天下,便改命给他一子,给他天下,自己却烧死在铲子中了。
植,三百年,嫁乔荷。乔家女,三百年,嫁扶苏。她为奚山,他为扶苏。短暂却光明正大。
扶苏有嬴晏,奚山有三娘。
因为是一卷一卷来的,所以,可能看时会觉得有些乱,但个人没感觉,这种卷册的差不多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