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两晋南北朝那些事儿
8327100000024

第24章 残暴变态,宋末废帝

刘子业是南朝刘宋政权的第五位皇帝,他登上皇位后,不顾伦理纲常,胡作非为,种种无德无道之行最终使他走上绝路。465年,将军柳光世、寿寂之等合谋将刘子业杀死,这个残暴无德之君最终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不肖子孙,难成帝业

大明八年(464年)5月,南朝宋孝武帝刘骏因病去世,17岁的太子刘子业登基即位。刘子业生性狂暴急躁,再加上其父荒淫且心狠手辣的不良熏陶,使他成为历史上不多见的昏暴之君。刘子业登上了皇位之后,便开始无恶不作,为所欲为,将人世间的法制规章、伦理纲常视如粪土,任意践踏。他的种种淫暴行为,令人匪夷所思:他在父亲的陵墓上倾倒大粪;将叔祖剖腹挖心,挑出眼睛泡在蜜里做“鬼目粽”;与亲姐姐私通,把亲姑姑纳入后宫;将叔父湘东王刘彧裸体养于坑中,要他从木槽取食,称呼他为“猪王”……诸多恶行终于引来杀身之祸,刘子业在位时间尚不到一年,刘彧与皇帝的左右亲信合谋,将他弑杀,谥号“废帝”,史称“前废帝”。

刘子业小时候聪明伶俐,本来很受孝武帝刘骏的喜爱,但随着年岁长大,顽劣的本性越来越引起刘骏和王皇后的不满。后来刘骏最宠爱的殷淑仪的儿子刘子鸾出世后,就对刘子业更增厌恶之情。

一次,刘骏西巡,刘子业写信问候时字迹潦草,刘骏便狠狠地责骂刘子业,刘子业伏地请罪,刘骏训斥他:“你不大长进,这实在让人失望。听说你平常懒散懈怠,脾气暴躁无常,怎么这样顽冥不化!”刘子业吓得浑身哆嗦,心里却恨死了父亲。孝武帝刘骏想废掉刘子业,立小儿子刘子鸾为太子,侍中袁觊坚决反对,说轻易易储,于江山社稷十分不利。刘骏心中犹豫,便搁下此事,但一颗戾狠和仇恨的种子,早已经在刘子业心中生根、发芽。

等刘骏死后,刘子业高兴地说:“这下好了,不会再死于非命了!”刘骏的灵柩还停放在宫中,刘子业便迫不及待地奔进武帝的后宫,任意临幸武帝后宫中的妃嫔美人,从此就泡在美人充栋的后宫,终日饮酒作乐,追逐声色之娱,和年轻的侍从玩闹鬼混,什么禁酒肉、禁房事、禁娱乐等礼制根本不放在心上。吏部尚书蔡兴宗亲自奉上皇帝的玺绶,刘子业就懒洋洋地接在手中,毫无庄重之态。于是蔡兴宗忧心忡忡,私下对人说:“看今日的情景,国家之祸不远了。”

■背祖离德,恶贯满盈

王皇后在儿子刘子业即皇帝位的同时,被尊为皇太后。王太后对武帝刘骏很有感情,刘骏去世对她打击很大,终日神思恍惚,因忧伤过度,卧病不起。几天后,王太后病势沉重,奄奄一息。虚弱不堪的王太后让心腹侍从立即传召刘子业,刘子业此时玩兴正浓,哪里管得上这些,于是他就对太后的侍从说:“病人的房间里有很多鬼,太可怕了,哪能说去就去!”病中的太后听到这句话,悲愤交集,一下就给气死了,临死前捶床喊道:“快给我取刀来!待我剖了肚子看看,看看我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好儿子!”

刘子业刚一登基,就立刻派人去赐死了年仅七岁的新安王刘子鸾。可怜的孩子临死前对左右说:“愿后身不再生帝王家!”除去了刘子鸾,刘子业又迁怒于他的母亲殷淑仪,下令把她的坟挖了。他还觉得不解恨,又想把自己父亲的景宁陵也一起挖了,只是太史说掘景宁陵对他不利,他才罢休。但这口恶气还是要出,于是指使手下到景宁陵倾倒粪便,自己也亲临现场,肆意辱骂。

刘子业当上皇帝后仅仅一年时间,便收拾了权臣收回皇权,亲理政务。无人约束、无法无天的刘子业纵乐宫中,无人敢谏阻。深宫纵酒、纵欲没有刺激了,刘子业便带着侍从出宫寻乐,见到有姿色的女人就占有,凡高门大户就闯入,闹得京师和近郊乌烟瘴气。刘子业的父亲刘骏曾荒淫无耻地把他的几个堂姐妹统统占为己有,刘子业却比他的父亲更为荒淫无耻,居然和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大肆淫乱。

■荒淫无伦,众叛亲离

山阴公主名刘楚玉,与刘子业乃是一母所生,长得眉清目秀,美貌绝伦。她生性淫荡,想占尽天下男人。山阴公主没有出嫁时,就和弟弟刘子业关系暧昧。长大成人后,山阴公主嫁给了驸马都尉何戢,其实,山阴公主这个驸马何戢还是不错的,没有一点配不上她。他本是官员,又是世家子弟,家业富盛,服饰奢丽;驸马还是个美男子,风度翩翩。走在外头,街上的人都羡慕得不得了。但淫荡的山阴公主却瞧不上这个驸马,一心想着她的弟弟刘子业,姐弟俩关系一直十分密切。王太后去世以后,身为皇帝的刘子业立即召山阴公主入宫,姐弟重叙恩爱,颠鸾倒凤,同吃同睡,俨然夫妇,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宫里纵欲够了,姐弟俩又招摇过市,出宫同辇玩乐,同车出游。刘子业和刘楚玉就这样纵情享乐,花天酒地,日以继夜。皇帝龙心大悦之余,也给了山阴公主优厚待遇,给她进爵位为会稽郡长公主,秩同郡王,食汤沐邑2000户,给鼓吹一部,加剑班20人。不久,山阴公主的丈夫何戢发现了他们姐弟乱伦,一怒之下便进宫兴师问罪。但还不等他开口,他的人头就落地了。公主料理完丧事,翩然入宫,从此便不再回府第了。

山阴公主的淫荡无耻比她的皇帝弟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看到刘子业后宫美女如云,忽然有一天就对刘子业说:“我和陛下,虽然有男女的区别,但都是先帝生的,陛下有后宫美女上万,供陛下享受,而我只有驸马一人,这样不公平,真有天壤之别!”刘子业听了姐姐这番委屈的话,不禁开怀大笑,说这好办。刘子业立即吩咐选30名美貌魁伟的少年送给刘楚玉,随侍左右,称为“面首”。公主得到这些“面首”,果然芳心大悦,天天和他们朝欢暮乐,云雨无时,倒把皇帝弟弟忘到一边去了。刘子业对此十分不满,却也管不了自己的姐姐,只好由她去了。

吏部侍郎褚渊,伟岸英俊,风仪高雅,不但是个美男子,还有上佳的风度。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他一出场,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每次退朝的时候,朝廷百官甚至于那些外国的使节,都伸着脖子目送他远去,一副恋恋不舍看不够的样子,直到他越走越远,看不见了,众人才心满意足而散了。可即使在这样严重的注目下,褚渊还能保持泰然自若,步履如常。山阴公主听说之后,就对褚渊产生了兴趣,觉得他一定俊美得举世无双,不禁绮思连连,居然向皇帝要求,要褚渊到自己府上去“陪伴”。这个褚渊此时已经娶了一位南郡公主,论辈分应该算是山阴公主的姑父,但山阴公主和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乱伦,和姑父乱伦又算什么?刘子业倒也不吃醋,就下令让褚渊去见公主。

这位褚渊到了公主府,也把他的这份“风度”保持了过去。任凭公主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他面前逞娇献媚,使尽招数,百般挑逗,褚渊依旧无动于衷。公主生起气来,责备他说:“你看起来倒是仪表堂堂的男子汉,怎么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褚渊就斯斯文文地回答说:“在下虽然不才,但如此违反情理的事却是不做的。”后来公主逼得急了,他就声称:“你再这样逼我,我就自杀!”山阴公主又急又恼,却也无可奈何,留了他十几天后只好把他放了回去。

刘子业后宫媵妾虽多,却少千娇百媚的美人。山阴公主多了30个“面首”,刘子业反不能够时时与公主淫乐,便对公主说:“姊由弟设法,遂了你的心愿,如今后宫佳丽没一个胜过姊,我欲与姊交欢,每无虚席,你也得替我寻一个代替的,凭我寻乐才好。”山阴公主便向弟弟推荐了宁朔将军何迈的妻子新蔡公主。

新蔡公主名叫刘英媚,是刘子业的亲姑姑,宋文帝刘义隆第十女,生得杏脸桃腮,千娇百媚。这位长公主刘英媚当时在宫中所有公主中,是最美最迷人的一个。刘子业从很小的时候就垂涎姑母刘英媚,刘英媚早已嫁给了宁朔将军何迈,成为他人之妻。由于新蔡公主和刘子业的妃子路氏是远亲,不时到宫中探望。刘子业见她虽然年近30,却风韵犹存,十分动人,就动了觊觎之心。一次他借路妃的名义,又把新蔡公主召进宫来。何迈听说刘子业要召公主入宫,心中暗暗吃惊。新蔡公主欲整装应召,何迈说:“今上每做失德的事情,此次独召入宫,恐他不怀好意,还是诈称有病,不去为妙。”

公主听了何迈的话,好生不悦:“你也太多疑了!今上与妾有姑侄的名分,他虽荒淫,终究不会对我无礼。就是他果有此心,难道我也会忘了廉耻,和他苟且不成!”何迈见娇妻发怒,慌得不敢多言,只说去去就回,不必久留,新蔡公主始回嗔作喜,应召入宫。

新蔡公主进得宫来,却不见路妃的踪影,只有皇帝刘子业坐在那里,不禁起了疑心。刘子业留宴后宫,亲自陪饮,对新蔡公主说:“你是我的姑姑,今天你一来,足令六宫无色,怎么办?”新蔡公主羞涩地低下头。刘子业此时也顾不得姑侄名分了,顺手牵扯,拥入床帏。新蔡公主开始不从,但后来缠不过他,也就只好认了。刘子业得到新蔡公主,对她十分迷恋,想把这位姑母长期占为己有,不肯轻易放她回去,这时,新蔡公主的小儿子生了急病,驸马何迈爱子心切,连连催促公主回府。刘子业担心何迈将军来找麻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使用了李代桃僵之计,吩咐将一位宫女赐死,把宫女的尸体装入棺材,收殓好后抬到将军何迈家中,假说长公主突然暴病身亡,猝死皇宫,在宫中装殓好了,要立即下葬。又派人劝说何迈人死不能复生,要他节哀顺变。何迈见抬回一口棺材来,肝肠寸断,又心存疑惑。还以为是刘子业调戏公主,公主却不从其愿,才被刘子业所害,因此越发悲伤。等太监们都走了,他才开棺验尸。棺材里有一具女尸,衣服仿佛是新蔡公主穿过的,可是面目已经划乱。无法辨认了。而这时皇家已经预备好了葬礼,何迈只好先把那身份不明的女尸按公主礼仪葬了。后来他多方打听,知道刘子业把妻子扣在宫中。何迈大怒,便暗中蓄养家奴武士,准备待刘子业不备时,趁机除掉这个昏君,然后夺回妻子,另立新君。不料何迈做事不密,被一个家奴出卖了,暗中报告了刘子业。刘子业就派兵抄了将军府,将将军何迈和全府上下捕杀干净。

杀了何迈之后,刘子业更心安理得地让新蔡公主常住宫中了。他封新蔡公主为贵嫔,为了掩人耳目,还让她改姓谢,后来又要封她做皇后。但这位谢贵嫔到底没他脸皮那么厚,总觉得心存羞愧,便苦苦拒绝。刘子业只好立了路妃做皇后,但仍一直宠爱谢贵嫔。

刘子业的荒淫无耻还不止于此。他对他的几个叔叔十分猜忌,总想找个借口把他们杀掉,于是想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法子来。建安王刘休仁的母亲陈太妃,年近不惑,而容颜却显得十分年轻。刘子业就命令右卫将军刘道隆逼淫陈太妃,还让她的儿子刘休仁在一边看,并告诉左右侍卫,如果刘休仁有什么惊恐愤怒的表情,就立刻把他杀掉。陈太妃为了儿子的性命,只得含恨受辱。刘道隆为了迎合皇帝,也十分尽力,气喘吁吁地“操劳”了半天。刘子业十分高兴,下令赏他酒喝。而那个刘休仁竟是定力非常,整个过程一直目不斜视,脸上的表情也一平如水。刘子业见他这个样子,也只好放了他。

这还不算,刘子业还有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表演。

一天,他下令召集诸王的妃嫔公主入宫,大摆筵席。酒酣耳热之际,刘子业突然下令关上宫门。就下令左右侍卫幸臣一起脱去衣服,选一个自己可意的王妃、公主,就地淫乐,结成夫妻。这些女子都吓得花容失色,四散奔逃,却哪里能跑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顿时响起一片惨呼之声,有些虚弱不堪的王妃、公主昏死了过去。刘子业早就看上了美艳绝伦的南平王刘铄的王妃江氏。江氏丰满美丽,迷人的程度不亚于刘英媚。刘子业垂涎三尺,扑过去就要逼淫江氏,但江氏拒不从命。刘子业软硬兼施,江氏说什么也不肯做这样淫乱的事情,斥责刘子业说,这些女眷都是陛下的亲戚,怎么能如此凌辱。刘子业大怒,就威胁她要是再不从,就把她的三个儿子杀掉。江氏仍然不依,于是刘子业就打了她100鞭子,并当即派人到江氏家中,把她的三个儿子抓来,当着她的面全部杀死了。这么一来,那些女子谁还敢违抗刘子业的命令,只好含恨受辱,让那些侍卫为所欲为。刘子业对着这个荒淫惨烈的场面,洋洋得意,细细地欣赏起来,还不时地在一旁拍手大笑。

意犹未尽的刘子业花样百出,又想出了一个刺激的主意。刘子业命侍从选出宫中婢妾几十人,编成一队,带入后苑华林园中。刘子业又将自己的亲信编为一队,把他们带进华林园,让他们在华林园竹林堂和宫女追逐寻乐,凡是有宫女不堪这种公然被辱,至死不从的,最后都被杀死。

到了晚上,他一边回忆着白天的精彩场面,一边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一会儿,却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女子披发大叫:“皇帝这么荒淫无道,马上就该死了!”醒来之后,刘子业很不高兴,就在宫女中搜寻,找到一个看上去和他梦中女子相貌相似的杀掉了。可没想到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这个被他杀掉的女子骂他:“你枉杀了我,我已经上告了上帝,你逃不掉的!”刘子业这回感到有点害怕,就找了几个巫师来给看看,巫师们看了以后,说:“陛下的后花园里有鬼啊。”皇帝一听,就率领姐姐山阴公主,六宫的嫔妃宫女,再加上那些巫师们,浩浩荡荡地进驻竹林堂捉起鬼来。但转悠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皇帝很不高兴,可觉得又不能这么白来,就命令那些巫师们用稻草扎成人形,高高地挂起来,然后皇帝向这个稻草人连放数箭,就算是把鬼射死了。

射死了鬼,皇帝很有成就感,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于是在竹林堂大摆宴席,左拥右抱,饮酒听歌,玩得不亦乐乎。这时,突然有一群人持刀闯入,为首的是他最亲信的近侍寿寂之。小皇帝察觉来势有些不对,便拿出弓箭来打算射他。也不知道是他过于慌乱,还是真有鬼在作祟,他一连放了好几箭都没有射中。此时他的一群宫女早就吓得四散奔逃,于是小皇帝也开始逃跑。皇帝一跑,寿寂之就开始追,皇帝没想到自己的亲信会来杀他,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叫着:“寂!寂!”但寿寂之却不管那么多,追来追去,终于追上了皇帝,于是手起刀落,17岁的小皇帝就“驾崩”了。此时距他即位还不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