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秦信,睡醒已是傍晚,头还有点晕,X酒后劲真大,秦信心里嘀咕了下。突然一拍额头,骂道:“他X的,李胖子,害死我了。。。”中午饭都没做也不知道,妻女怎么吃的。这时间点女儿应该放学了,便叫道:“莹,莹!”
一会一个身影便跑了进来。
“伯,你醒了?”来人正是秦莹。
“嗯,恁晌午咋吃饭了?”秦信问道?
“你带回来水煎包子,俺妈吃俩,我吃点,带点。”秦莹略微回忆下说。
“恁妈就吃俩包子?”秦信说着赶紧起身,穿鞋。
“我给她打了碗鸡蛋茶。”秦莹有些得意的说。
“闺女真懂事,长大了,好了,没事了,你玩去吧,一会回来喝汤。”秦信心里一热,说完,起身向堂屋走去。
“梅,饿不?孩子闹了木有?”移至里屋,秦信,小心的问。
“你还知道[应急](关心)我?又跑哪喝酒了?不是说学习去了?”张梅愠怒的问。
“上午两节课,还有时间,李康,李胖子还记得不?他也去学了,下课非拉着我吃饭,结果喝高了。。。”秦信陪笑着说。。。
“李胖子?李庄卖肥料那个?家里生意恁好,咋还学先生类?(大秦村对医生也叫先生)”张梅问道。
见转移话题,秦信赶紧接话:
“那肥料店,他爹的又不是他的,他还有个兄弟呢。那家伙三,喝点酒非得让‘煤球'当他干儿不,弄类我迷迷糊糊的。。。。”
“不结这亲戚。干亲戚,干东西,没东西,不亲戚。。。咱不弄这事。”张梅斩丁截铁的说。
“我也说关系好,没这层关系一样好,说这,我都木答识他。”秦信说完,见张梅没生气,便又说道:“我烧汤去了。。对了,孩子乖不乖?。”
“闹是不咋闹,就是好像睡反觉了,你甭管了,喝了汤,屎布洗下就行了。”张梅说完,便眯起眼来,应是休眠不好。
秦信应了声,便去准备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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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村后街中部,秦兴家。
秦兴正趁天还未黑尽,正努力帮秦信赶工药架。
“喝汤了,你给老大,做那药架子,收钱不?”杨芝从灶火走出,看到便问秦兴。
杨芝,有些文化,知识份子。在王庄小学教书,顺带照顾秦亮,秦亮刚从[育婴班](幼儿班)升一年级。
“咱哥也说多少钱,人家出,我能要?咱结婚那时候,他出力不小。”秦兴不高兴的回答。
“我就是随便问下,东隔墙刚添个闺女,不到一个月,得吃两份面,(家中添人,一个内部小宴请)咱不也手头紧。。”杨芝带着愁容说。
“我明儿进城,看柜子出了没,不行便宜点,少挣俩,你甭操心这了。”秦兴停下手中活儿,对杨芝说。
“嗯!”杨芝顿了下,又说:“我咋约么着咱俩老类老叼难我,从去年兑公粮来。。。”
秦家交公粮,因为俩老人年事已高,孩子轮流为老人交。只是连老三的也交了,秦信,秦兴俩人没意见,张梅,杨芝都颇有微词。去年夏收后,轮到秦兴交时,秦兴不在家,杨芝便没交老三的那份,最后是老俩交得,当时闹得挺不得劲。。。后来,俩老人,照顾秦亮的次数少了,杨芝去老宅的次数也少了。
“他们那么大年纪了,老三也该说媳妇儿了,都不容易,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的,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秦兴已是变了脸色。
“先说好啊,咱爹不管事,咱娘可不好伺候,进门三天我都知道了,我过来也不是受气的。”杨芝说完已是略带怒容,扭身叫秦亮吃饭。
秦兴,一脸无奈。母亲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确实婆婆气太重。可自己身为人子,很多话不好说。比起大哥秦信,二老待自己确实略好,一方面因为自身原因,另一方面因为秦亮,但也只是略好而已。
其实,不只秦兴的母亲,但凡稍尾有丁点本事(或不叫本事)的婆婆在这时间,都有这个毛病,这与年代环境,乡村风俗脱不了干系。
“唉。。”叹了一声气,秦兴回屋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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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兴东隔墙,秦胜门前不远处,有一颗皂胶树,有些年龄了,据说是秦胜的爷爷种下的。
夏季时分,村民喜欢在树下乘凉,一开始是老人们,接着子女,年轻人,渐渐的变成了不错的聚集场所。秋天皂角干硬时,不管村里何人,都可少量采集。。。。
秦宾刚得一女,秦胜长孙女亦是唯一孙女,高兴的很,便将全家人包括女儿,都叫了回来吃了个饭。饭后,女眷留家里拉家长,两男人溜了出来。
此时,树下又热闹起来,声音大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扯了起来。见到秦仁兄弟过来,好听的欢喜话,绕着弯儿的一句接一句,秦宾笑嘻嘻的回应,秦仁亦有来有往的助恭。。。之后,兄弟二人找个偏僻的地方,动了下石块,坐下来小声嘀咕。
“村里那几个能人,真类会说话,[太](特)别是长青叔跟长青婶,能处大类很,”秦宾笑容未止的说。
“咋不是类,他俩住在咱前头真添不少笑。”秦仁亦是满脸笑容的说。
“老大哥家也添个娃子,都是心想事成了,估计他也美类[不结局](很,比很更很)。”秦宾继续讲。
“他高兴不起来估计。”秦仁已收起笑容。
“咋回事?”已知自己说错话的秦宾也严肃起来。
秦仁与秦信有疙瘩,是因一处宅子,原本是一处空地,当初秦胜与秦宝抽签分家时,被秦宝抽得,后又分结了秦信。那里可做两处宅子,秦信已用一处,便是此时的住宅。秦仁自己如今还蜗在老家,不是没地儿建房,只是都没相中。自己开口向秦仁提出换,却不想被拒绝了。秦信当时已经卖给了别人,钱都用了。秦仁却以为退了就行,只是秦信不愿帮忙而已。二人从此关系急转直下,只是维持下,连累两大家关系都不如往昔。。。
“该让秦信把咱爷分的那处宅子吐出来了,现在他都这[鳖型](样子不强),看老二家(秦宝)能咋滴。”秦仁略带凶狠的对秦宾讲。
“声音别恁大,王彪[夜隔](昨天)给咱爹咋说了?”秦宾则更小声的问。
“他说木事,叫咱放开手,但这话儿除了自己人,不准出嘴唇。这次十拿九稳了。”秦仁一脸不屑,却又特意叮嘱。
(如果说秦家在大秦村,族人众多,势力很大。那么王彪的家族在王庄比之秦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嘴你不清楚?喝醉都不会[秃噜嘴](形容嘴巴不严)。。。王彪靠的住不?”秦宾略微不满的说。
“我知道你嘴严行了吧。。。咱爹打算叫(秦)风儿认给他当干儿,他那年龄当爷都够了,谁叫咱辈份高。”
秦仁嘴上夸着秦宾,心里却暗想:你嘴严个屁,从小爱说大话,芝麻大的事,你都能讲的跟天塌了,不说故事,屈才了。。。。所以咱爹很多事不给你讲。。。
“估计,那家伙不会同意,精的眉毛都是空的样,会吃这亏。不过肯定会给点老底。”秦宾装作一脸了然的样子。
不得不说,秦宾小聪明是有点的。秦,王(秦胜与王彪)两家确实达成了某种共识或协义。王彪也给了承诺,但认亲的事委婉的变了形式:王彪的弟弟,王虎,是七里八乡颇有名气的练家子,开了家武管,收了几个本身体质底子就不错徒弟,俨然一副宗师派头,想拜师的人很多,但“门槛”也不低。秦风将来会以亲传弟子的形式拜入门下,这在王庄来说代表着人脉与势力。
天色渐晚,人群散去,皂角树的叶子,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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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三代子弟排行:
秦莹,秦信之女,时年十岁。
秦亮,秦兴独子,时年六岁。
秦风,秦仁的独子,时年五岁。
秦白,秦宾之子,时年三岁。
秦明,秦信幼子,时年尚未满月。。。
秦素,秦宾幼女,时年比秦明小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