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太平天国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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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逼封万岁”是政治谣言

引发这一场大内讧的原因是什么?对于持偶然性说法的学者,这是一个问题;对于持必然性说法的学者,这不是一个问题。既然埋下了定时炸弹,到了时候就会爆发,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原因。要找原因,实在是多此一举。但是我们的历史课本上却一直言之凿凿,认为是由于杨秀清“逼封万岁”(逼洪秀全封其万岁)所引起的。可惜此说经不起考查,是哪一天逼封的?在什么地方逼封的?逼封的仪式如何?证据何在?完全落不了实。其实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按照法律上“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我们可以伸手向主张确有“逼封万岁”一事者,请他拿出证据来。但是他们拿不出。不论是太平天国官方,或者是清朝官方,在正式的文书中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这件事情。我们从多种中外有关史料中去探讨其来源,发现“逼封万岁”之说的最早出处,是道听途说,是私人记事,而且在不同的传说之间,自相矛盾,错误百出,难以自圆其说。如拿法律的术语来说,是“证据不足”,“立不起案”,无法受理。笔者经过多年探讨,认为“逼封万岁”实无其事,不过是有人蓄意制造的政治谣言而已。1982年,笔者就在《逼封万岁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一文中直指“逼封万岁”是小道消息,政治谣言。“根据谣言对谁有利的线索,我们不难发现:这些谣言都来自天王府,来自洪秀全”。

有关“逼封万岁”的传说共有十多种,最初是逃难者的私人记事,后来就有人辗转传抄。大家认为《李秀成自述》中所说的一句话“(东王)要逼天王封其万岁”,还可供参考。其实在天京内讧时,李秀成还是个中级军官,不能参与军国大事,他所说的这句话,也不过是事后听说的,也还是属于道听途说。此前的许多传说,也无论是知非子的记事,张汝南的记事,还是王韬、李圭与李滨的记载,都是远离史实,荒唐无稽,不近情理,错误百出。而且各种记载在许多情节上出现矛盾,不仅不能互相补充,反而足以互相否定。这样的记载虽多,不仅不能证实“逼封万岁”确有其事,反而使人更加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如果说“逼封万岁”并无其事,那么,天京内讧究竟是由什么事件引起的?我们遍查有关史料,整理出天京内讧的起因共有五说。那就是:

一、逼封万岁说。

二、索取伪印说(包括索取金玺、逼取金玺)。

三、告密说(包括遭陷害说)。

四、加封万岁说(包括故意加封说)。

五、自居万岁说。

在这五说之中,只要有一说可以成立,就足以否定其他的说法。“逼封万岁”说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因为这一说法从太平天国文书,从清方记载,从外国人的记载中都找不到一点根据。

与“逼封万说”说相比,“告密”说肯定要占上风。因为从太平天国文书、清方文书、外国人的记载中都能找到根据。“逼封万岁”说与“告密”说二者不能并存。既然从太平天国官方、清朝官方与外国人的报道三个方面的史料都可以证实“告密”说,则“逼封万岁”一说自应彻底推翻。太平天国官方后来能对杨秀清公开平反,恢复名誉,也足以证明“逼封万岁”说是不可信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