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太平天国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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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黄巢为什么逃出长安

黄巢在长安的时间一共是两年又五个月。在这两年多,长安老百姓是在大齐王朝的治下;在这之前与这之后是在大唐王朝的治下。究竟是哪一家好一点,长安的老百姓应该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当然,专制王朝都是压迫老百姓、剥削老百姓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两害取其轻,认真比较一下,还是会比得出一个结果来。

在黄巢初进长安之时,老百姓听了尚让的宣传,见到黄巢部下的士兵还有接济穷人的行动,对“黄王”的印象还很不错,大家高高兴兴,但愿从此安居乐业。但是仅仅过了三四天,大齐王朝的军纪维持不住了,烧杀淫掠的事情逐渐增多,黄巢并非不管,而是管不住。老百姓当然失望。紧接着就出现了粮荒,饥饿更使混乱加剧,黄巢束手无策。881年3月,尚让出兵进取凤翔,遇伏大败,逃回长安。唐军跟踪追击,直抵长安城外。在皇宫里过了几个月神仙生活的黄巢这时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一听说唐军打到城下,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立刻带领一部分随从弃城逃走。城中一片混乱,少数唐军乘乱攻入城中。老百姓听说“官军”进城,纷纷欢呼迎接。可是这些“官军”也不争气,进城之后,不顾百姓的欢迎,立即抹下脸来,大抢金帛妇女,引起一场大乱。因为这一乱,黄巢及其部下才发现进城的唐军人数很少,于是又从城外杀回,两军大战于闹市之中,逢人便杀,遇屋就烧,在一片大火中间,满街都是尸骸,道路完全堵塞。黄巢回宫,对于百姓欢迎唐军一事,切齿痛恨,下令“洗城”(也就是屠城)。屠城之后,未死的老百姓纷纷逃入深山,筑寨自保,苟延性命,谁也不再种田。黄巢的部下困守在长安城里的,只好“以人为食”。当时唐军四面合围,城中无粮,鼠雀俱尽,长安城里这种“以人为食”的局面居然延续了一年多,真是惨绝人寰的大悲剧。

883年年初,各路唐军和李克用所率领的沙陀兵共同围攻长安,黄巢部下屡战屡败。这年4月,黄巢狼狈逃出长安,临行之前,下令纵火,千年古都,一炬成灰。黄巢经过蓝田,进入河南,目标是他的老家山东。对于打仗,黄巢并不内行,但是对于逃跑,他是颇有经验的。每逢进了城池,他们总是尽量掠夺金银珍宝;一旦打了败仗,又把这些金银珍宝沿途抛弃,以阻追兵。因为追兵只顾拾取和争夺财物,就无心穷追他们了。经过一年多的逃跑,黄巢部下逐渐散去,到了884年6月,抵达山东兖州之时,只剩千人左右。众叛亲离,势穷力蹙,他实在无路可走,只好逃进了泰山东南的狼虎谷。他最后是怎么死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法是:他的外甥林言杀了他去请功。但是唐军不接受这种请功,把林言也杀了,提了他们的头一起去报功;有的说法是:黄巢是自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