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宣公是春秋战国时代卫国的国君。其政绩平平,但却也“名垂青史”,因为他是一个既霸占父妾又强娶儿媳的双料淫棍。他并非“名垂青史”,倒是名垂艳史。无论是从风流皇子的角度,还是从风流帝王的角度来讲,他都是一个“出色”的先行者;若是从二者兼具的角度来讲,他真令后来的帝王难以望其项背。
卫国是西周初年周武王之弟康叔的封国,建都朝歌(今河南省淇县),主要统治商的遗民。春秋时迁至今天的河南省滑县、濮阳市一带。
卫宣公名晋,是卫桓公完的儿子。晋在登王位之前做公子的时候,就好色放纵而不知检点。他本有妻有妾,却还不知足,最后竟瞄上了卫桓公的一个美妾——他的庶母夷姜。要论年纪夷姜与公子晋倒要般配,但毕竟是生父的爱姬,有着母辈的名分啊。公子晋却全然不顾人伦礼制,千方百计要将其占有,真可谓色胆包天。他三天两头探听父亲的行踪宿处,只要不在夷姜那里,他就要借个名目往这个小妈那儿走动。按封建礼法,即使是公子也不能随意与庶母见面的。但他不管这一套,公然前往,就跟去自己宫中一样。夷姜身边的宫人不敢得罪他,任其自由出入,只是替他担心受怕,不敢叫卫桓公知道。
公子晋虽然对夷姜垂涎已久,恨不能立刻做成好事,可父亲尚在,不能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另外也怕庶母不从,闹将起来无法收场,所以只好捺住淫心,旁敲侧击,慢慢撩拨挑逗。这夷姜不呆不痴,怎么会看不出公子晋的觊觎之心?她若守礼法,遵人伦,早就会正颜申斥公子晋,或令宫人阻其入宫,也就不会结下世代风流孽债了。怎奈她正值豆蔻青春,与个行将就木的棺材瓤子做夫妻早嫌不配,见公子晋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已有投桃报李之心,只是碍着身份情面,难以自荐枕席,故对晋的种种不轨言行有意放纵。
这一天,公子晋得知父王被国事缠身,无暇他顾,便心急火燎地赶往夷姜宫中,决心做成好事。见面没说两句话,便将宫女支走。夷姜会意,也不阻拦。公子晋见此光景暗喜,料定已有九分把握,于是故作儿女态,自诉空有一身强健,未遇如意美女,又嬉皮笑脸夸赞夷姜绝色天下,只可惜嫁个耄耋老朽,岂不是形同守寡,虚掷年华?直说得夷姜春心荡起,欲火中烧,难以自持。情场老手的公子晋一看庶母那神态,心想此刻不下手,更待何时?伸手将夷姜抱起,拥入锦绣罗帐,终于将庶母给淫了。
从此二人一发不可收拾,几番缱绻偷情,竟生下一男,取名为。
父王死后,公子晋即位,便是卫宣公。这一来,晋还怕谁呀?干脆与夷姜同宿宫中,形同夫妻一般。而他的元配邢夫人却被弃如敝屣,独守空帏。那个孽子也被卫宣公立为世子。在这以后,卫宣公虽花心不改,不时寻花问柳地换换口味,但对夷姜还算有情义,一直宠幸着。
光阴似箭,转眼已十六岁了。卫宣公为聘了齐僖公的长女为妻。行聘使者打齐国归来向卫宣公复命时,卫宣公顺嘴问了句这齐女长得如何。使者禀告卫宣公,说这齐女天生丽质,真是绝代佳人。他这不过是为了讨卫宣公高兴,奉承他娶了个好儿媳,岂料他这一多嘴竟又引发了卫宣公的渔色念头。
这几年卫宣公虽说还宠幸夷姜,可她毕竟人老珠黄,再无当年那种勾人魂魄的魅力了,这常使卫宣公引为遗憾。如今一听未过门的儿媳这么好,不禁艳羡不已。不过这是给儿子娶的呀,卫宣公心中有种哑巴吃黄连的味道,皱起眉头把使者打发出去。
打这以后卫宣公就坐下“病”了,每日食不甘味,夜不成眠,抓耳挠腮,总琢磨如何把这美若天仙的齐女纳为已有。最后,他还真想出一个偷梁换柱的鬼点子。他突然下令,召集国内能工巧匠,在黄河上筑一高台。他不惜花费千金,朱栏玉砌,雕梁画栋,修得十分富丽堂皇。高台建成,取名新台,其址即在今河南省濮阳市境内。
新台落成,为公子娶亲的日子也就到了,可卫宣公却把新郎派去出使宋国。公子前脚刚走,卫宣公便立刻派人到齐国迎亲,并命令将新娘送到新台。等齐女来到新台,鼓乐齐鸣,依礼拜天拜地。齐女蒙着盖头,也不知公子是怎样一个美少年,羞喜交加,暗暗盼着洞房花烛那一刻的到来。哪知进了洞房她才发现,给自己揭盖头的竟是个丑陋的老头子!原来,这位新郎是齐宣公,也就是齐女的老公公。待公子在宋国办完公事匆匆赶回卫国,才知道自己的老婆被父王捷足先登抢跑了。而卫宣公见儿子回来,居然毫无愧色,还典见着老脸命公子来新台拜见新庶母宣姜。公子虽羞愤难忍,但父命不可违,只好按礼叩拜本应是自己娇妻的“庶母”。
卫宣公霸占儿媳的丑闻很快便在卫国传扬开了,百姓们甚至编歌作曲表达他们对卫宣公的嘲讽。
但卫宣公不在乎这些笑骂,依然我行我素,领着宣姜在新台朝夕享乐,一住就是三年,连生二子,大的取名叫寿,小的取名叫朔。原来他爱得要命的那个夷姜和公子,统统让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好多后的一天,公子过生日,已经长大的异母兄弟寿和朔同去赴宴祝寿。可是不一会儿,公子朔便逃席跑到母亲宣姜面前哭诉哥哥公子欺负他:“我好意与哥哥一起去给他祝寿,他却说我是他儿子。我与他争辩,他就胡说八道。”
“他说什么?”宣姜追问。
“他说,‘你妈原本是我的老婆,你该管我叫爸爸!’”
一句话说得宣姜羞辱难当,不禁大哭起来。卫宣公闻讯赶来问个究竟,宣姜连骂带哭要卫宣公为自己作主,乘机添枝加叶诬告公子:“公子还要对我下手,他对朔儿说什么‘我的母亲本来是父王的庶母,被他收为妻子;如今你的母亲名正言顺是我的妻子,父王算是欠了我的,早晚得和卫国疆土一同还我’。”卫宣公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想还真是这么一笔烂污账。他恼羞成怒,立刻命人传话给夷姜,斥责她教子无方,纵子忤逆。夷姜多年身遭遗弃冷落,已是满腹幽怨,如今无端受辱,越想越恨,终于投环自尽,了结了耻辱的一生。
夷姜一死,卫宣公更觉得公子早晚是个祸害,由此动了杀子恶念。正巧齐国有事通知卫国派使前往商议。卫宣公与公子朔暗地密谋,派公子出使齐国,派人在途中将公子杀掉。公子朔人小鬼大,派人在公子去齐必经之地设下埋伏,约定见持白旄的不须多说,上前即杀,然后拿白旄回来领赏。那白旄是一国使者的标志。
那宣姜的大儿子公子寿不知怎么得知了这一阴谋。他与弟弟朔不一样,仁爱厚道,对异母兄长公子一向有手足之情。他急忙把这一机密告诉了公子,劝他设法逃走免祸,公子固执不肯。于是公子寿设宴,假装饯行,把公子灌醉,自己拿着白旄往齐国去了,在半路被公子朔派去的人杀掉。公子酒醒后发觉公子寿替自己去送死,急忙追赶,结果也送了命。
看来,乱伦的结果往往会造成悲剧。如果夷姜当年能够操持,抗拒晋的引诱。那么就不会发生自己投环,儿子被杀的惨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