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出轨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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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东窗事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金戈的刀口逐渐愈合,行动慢慢趋于正常。趁媳妇出去的空隙他给辛仪打过几次电话,但始终是无法接通,往医院办公室打过几次也一直是没人接听,最后没办法他把电话打到了院长那里,院长告诉他辛主任请病假了,病了?什么病?院长说不知道,搞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神志恍惚。

见丈夫的刀口彻底好了,曲文红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她开始琢磨自己的事情,她提出同丈夫离婚并且不带走任何财产。为什么?金戈听后非常诧异。别问了,是我对不起你,曲文红看眼客厅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说道,金戈随之也向客厅望了一眼,女儿正在客厅中看电视。你不告诉我原因,打死我也不会同意的,他把曲文红那份早已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扔在一边。

金戈,没用,咱俩夫妻缘分完了,你答不答应都拦不住,曲文红很坚决地说道。文红,别这样行不行?咱俩做夫妻十多年了,离婚总得有个理由,就是死也得要个明白吧?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金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金戈,你别逼我行不?你再逼我就去死!曲文红的眼泪落了下来。媳妇,是不是碰见啥事了?有人欺负你了?路兴福?王桂秋?金戈见她流眼泪心又急又酸,路兴福不是好东西,那个王区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金戈总觉得他无故帮曲文红是有所企图的。

曲文红不语,是不是那个什么曲斌?金戈忽然想起来声音也随之变了腔调,曲文红还是不语,只是哭声大了许多。媳妇,你倒说话啊!金戈右拳砰地一下砸在柜子上,气得把脸扭向一边。咦?爸爸,这是啥?正当两人怄气的时候,也许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宁宁举着爸爸的手机跑了进来,这是什么?手机中播放着一男一女两人说话的声音。金戈没听两句脸便没了血色,电话中是自己与辛仪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手机中怎么有这个?宁宁又是怎么捣鼓出来的?宁宁,别玩爸爸电话,金戈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给我!没想到却被曲文红半途一把抢了过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金戈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非常胆战局促,惊恐地瞪着一双眼睛等待着被宣判死刑。曲文红的注意力完全被手机中一男一女的说话内容吸引过去了,听着听着她的双眉拧在了一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想叫爸爸妈妈高兴一点的宁宁没想到自己闯了祸,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呆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好,金戈示意她出去,然后悄悄锁上了门。

……吃饭了吗?我在大道上呢……想你了!想我了吗?没听见,大点声……啥时嫁给我?哎,从了我吧……手机里传出一男一女暧昧而甜蜜的话语,非常清晰仿佛真人在眼前一般,金戈的脸一下从额头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不否认电话中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也不否认那些热辣辣的情话是自己说的,虽然当时说的是真心话,但现在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自己耳边的时候他还是觉得非常的难为情。

金戈,这他妈的是啥?你跟我说,是啥?听明白怎么回事的曲文红刚才一直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因为自己意外失身她可以离开,甚至可以死,但她绝不允许在自己离开或死之前自己一直爱着的男人背叛自己,哪怕是所谓暖眛也不行。你个臭不要脸的,整天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我看就你最他妈的不是东西!破鞋!操你妈——啪啪两声,她气急败坏边说边上前拽住金戈就打。虽见过曲文红生气耍泼,但还是没有防备她会动手扇自己耳光,金戈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胀,在曲文红第三个巴掌扇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不要脸!此时的曲文红如疯了一般,双手使劲地向外掰着,见实在挣脱不了抬起脚照着金戈的裤裆猛踢过去。

金戈啊的一声痛苦地弯下腰去。不要脸!我让你搞破鞋!整死你!曲文红并没停下来,一边大骂不止,一边手脚噼里啪啦向金戈打过去踢过去……爸爸,妈妈,开门啊,你们干啥呢?一直在外面偷偷关注着卧室事情发展的宁宁大哭着双手使劲拍打着卧室的门,求求你们别打了!妈妈别打了!爸爸——妈妈——

金戈似乎懵了,弯着身体紧捂着下腹不说话,既不分辩也不还手,任凭曲文红打骂,一点意识都没有……

不知过去了多久,曲文红喘着粗气停下来,但双手还是紧拽着丈夫的衣领,把金戈衬衣的扣子都拽掉了,背心扯得很长。曲文红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而金戈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指痕,两人的样子都很狼狈。爸爸,妈妈——门外宁宁仍旧在哭喊着,金戈的神志逐渐清醒过来,见女儿哭得可怜便挪身子向门口走去,想打开卧室的门安慰女儿几句。曲文红却以为他要走,手向下一用劲又把他拽了回来,跟我说,那个婊子是谁?体力得到一些恢复的曲文红高声逼了过来。金戈暗松一口气,原来曲文红竟没听出那个女人是辛仪,手机里的声音与现实有区别,再加上电话里两人说的是情话,语气声调与平日的又有些不同,一时听不出来很正常,只不过不知道这种情况能瞒她多久。金戈不理她,女儿此时的哭声使他的心都碎了,不顾曲文红的阻拦半扯半拖地两人走到门边,他伸手打开了门把手。

门一开,两人的样子吓了宁宁一跳,她禁不住退后半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随之她又大哭起来。金戈最不赞成夫妻之间的争吵打骂被孩子听见或看见,因为那样,不仅会在孩子面前失去做家长的威严,而且还会增加孩子的心事对孩子造成伤害,但今天看样不行了,不是躲的事了,即使自己想曲文红也不会答应。怎么了?让这个王八蛋跟你说!仍紧拽着金戈的曲文红手向前一使劲,金戈猛一趔趄差点摔倒,看看女儿他没说话,心底突然间升起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倒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丑事,与辛仪之间,他自觉没做什么对不起家人的事,到什么时候当什么人他都敢这样说。

之所以难受是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叫女儿伤心了,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不能不说是自己做人的失败。宁宁,这个不要脸的背着咱俩在外面搞破鞋!曲文红见他不说话便对女儿大声说道。曲文红,你说什么?你想干什么?金戈忍不住了,曲文红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她怎么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自己那么难听的话!

破鞋!破鞋!破鞋!金戈的态度并没使曲文红收敛,她反而上前一步呸的一声把一口痰狠狠地吐在金戈的脸上。金戈挽起衣袖把痰擦去,愤恼之余禁不住又升起几许悲哀。曲文红,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有,从来没做过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他冷冷地说道。随着这口痰,他对曲文红的心也就死了,看见金戈脸上出现从来未有过的失望神情,曲文红仿佛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做不做过谁信啊?她哼了一声,那我问你,手机里的那些话怎么解释?

没啥好解释的,不信拉倒!金戈的脸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一副死沉沉的样子。搞破鞋你还有理了?不行!金戈,今天守着宁宁的面你必须说明白了!曲文红的火气又升起来,拽着金戈的手又紧了紧,说!那个女的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长时间了?

爸爸,你快跟妈妈说啊,宁宁把泪眼转向金戈,显然,在她的大脑中也开始觉得爸爸做得不对。宁宁,大人的事你不懂,别哭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吧,金戈咽口唾沫劝道。宁宁,你看见没?这纯粹就是个王八蛋!一个搞破鞋的王八蛋!曲文红手指向金戈点过去。爸爸,求求你了,快跟妈妈解释啊,解释完了妈妈就不生气了,宁宁上前拽住爸爸的手。望着女儿抽泣不止的脸,金戈的双眼忍不住红了起来,宁宁,爸爸没有做啥不好的事,爸爸没什么可解释的,大人的事你别管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他摸摸女儿的头说道。不!就是你的事!狡辩!宁宁一把推开爸爸的手,后退两步气呼呼地站在那里,想不到女儿会这样看待自己,金戈看着宁宁那张稚气通红的脸竟呆了。

闺女,啥也别说了,托生在这个家庭算你命苦,曲文红下定决心地叹口气,松开紧拽着的手向厨房走去。金戈的神志清醒过来,看着用异样眼光盯着自己的女儿他无话可说,猛然间他大脑中闪过曲文红曾说过的一句话,心中一激灵,不好!闺女快走!顾不得许多,他忙把宁宁向她的卧室那边推去,正在此时手举着菜刀从厨房冲了出来的曲文红已来到近前。

曲文红什么话也没说照着金戈的脑袋就是一菜刀,金戈抽身便躲,但还是慢了一点,感觉后背火辣辣地一疼,没走多远的宁宁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瞪着惊恐的眼睛不知所措,连喊都喊不出声来。如果有一天你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就先杀你,再杀孩子,然后自杀——曲文红正用实际行动诠释着自己曾说过的话,没等金戈有多大的反应,曲文红第二刀又搂头砍下来,金戈容不得再多想使劲一闪,曲文红手中的刀落空了,没等她再扬起手,金戈上前两步死死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曲文红不说话只是拼了命似地往外挣着,一个不让一个非要,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宁宁,快开门,金戈心中一喜,扭头对女儿喊道,这个时候有人来,无疑救命一般。

经这一喊,醒悟过来的宁宁忙跑过去,二姨姥——看见外面的人宁宁大哭起来。宁宁怎么了?到底出啥事了?曲文红的二姨皱起眉头,随之又有几人走进门来,文红,你们干啥呢?走在最前面的二姨夫看见外甥女手中的菜刀禁不住变了脸色,曲文红听见喊声手一松,菜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金戈不敢大意,抬起脚把刀扒拉到一边后才松开自己的双手。曲文红的二姨忙把刀捡起来。怎么还动上菜刀了呢?啥事啊?曲文红小姨看看金戈又看看外甥女,曲文红二话不说腾腾腾地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手里拿着金戈的手机走出来,金戈见此有些急了,伸手便去抢,虽然自己与辛仪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但如果此时把电话中的声音放出来应该是一件万分尴尬的事情,他受不了。

好像早就防备着他一样,曲文红一躲,金戈的手抓空了。现在想起来要脸了?早干啥去了?搞破鞋的时候想啥了?曲文红冷笑几声,想把搞破鞋的证据毁掉,没那么容易!她摁开手机开关,金戈与辛仪的声音再次在房间中响起来……一股热血猛冲上金戈的胸膛,觉得嗓子一咸,眼前猛地一黑,脸色如白纸一般,他晃了几晃,忙一把扶住墙。

众人感觉到了不对,同时看到金戈后背还在冒着血的伤口,一时却没人说话。妈妈,二姨姥小姨姥,送爸爸去医院吧,宁宁左右看看央求着。走吧,曲文红二姨夫叹口气说道,一来担心时间过长,金戈真有个三长两短,二来看孩子也确实可怜。爸爸——宁宁忙跑到金戈身边。金戈怔着眼四处看了看,在女儿的搀扶下迷迷糊糊地向外走去,虽已不能完全知晓周围的一切,但在意识中他还努力保持着一根清醒的筋……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当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时,神经一松他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病房中只有女儿一个人,宁宁看到他睁开眼很是高兴,爸爸,你醒了?她愁容满面的脸上露出一点笑,闺女,金戈点点头,爸爸,你疼不疼?宁宁向金戈的后背扫一眼,金戈现在的身体姿势很特别,向左侧卧在病床上,一条长长的绷带自后背绕过来围着左肩通过右肋缠绕了一圈,右手背点着吊瓶。闺女,没事,金戈故作轻松地动下左肩膀,后背的刀口生出一阵疼痛,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来曲文红下手还真不轻。爸爸——宁宁的眼眶中又噙满泪水。闺女,就你一个人啊?金戈故意向四周看了看,不是,二姨姥爷小姨姥爷在外面呢,我去喊他们?宁宁抹把眼睛站起身,金戈忙示意女儿坐下,此时除了女儿他不想见任何人,甚至包括医护人员。半个月不到,自己又住进了医院,被人用刀攮了一次、砍了一次,而第二次砍人的人却是自己的媳妇,怎么说啊?外人怎么看啊?

其实不用看,自己脸上被曲文红抓伤的痕迹已经把一切都告诉给世人了。对此,金戈不害怕也不后悔,自从与辛仪相恋,对今天发生的这些,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虽然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现在他只是有些担心和自责。一是担心曲文红知道电话中的那个女人是辛仪后会去找她,依曲文红的性格他担心辛仪的身体会受到伤害,二是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而自责,觉得有些对不起女儿。

身体活动不方便,他冲女儿笑笑。爸爸,妈妈在家呢,挺好的,二姨姥小姨姥都在那呢,宁宁说道。金戈点点头,多好的孩子啊,他明白女儿要表达的意思,可惜——闺女,你记住了,在爸爸住院的时候千万不要和你妈妈一起呆在家里,到二姨姥家去住知道吗?实在不行就到姥姥家,他神情郑重地叮嘱道。曲文红挥舞起刀的一幕令宁宁终身不忘,心悸犹存的她使劲点了下头,正在此时门一开走进两个人来。

金戈忙闭上双眼,二姨姥爷小姨姥爷,宁宁站起身。两人走到病床前,宁宁,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们有几句话跟你爸爸说,曲文红的小姨夫对宁宁说道。宁宁看他们一眼又侧头看爸爸一眼,有些迟疑地走了出去。金戈,不是我说你,你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这是干啥啊?曲文红小姨夫轻咳一声后说道。金戈仍旧装作没醒的样子不吭声。金戈,你也知道,当年给文红说对象的人可不少,机关的做买卖的,啥人都有,当时你是啥?一个体育老师,但我们却把她交给你了,你说,今天你整的是哪一出啊?曲文红的二姨夫不无责怪地说道。

想起当年曲文红不管不顾地跟着自己,金戈也有些愧疚,那时曲文红正当妙龄,人漂亮工作又好,还有一个做领导的姨夫,上门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她二姨家的门槛。新婚那天有人说,没想到这个傻小子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当时他高兴得不得了,他曾对一帮哥们说女人就是花,在正艳的时候把身心交给了一个男人,这一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对不起人家,否则就是坏了良心,想不到身边认识的人中辜负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却是自己。

早知道现在,当初自己就不结婚!世上的人口口声声说爱,之所以说爱是因为缺少爱,如果每个人都拥有爱就不说了,而之所以缺少爱,是因为大多数夫妻都是在年轻的时候结的婚——年轻时根本就不懂爱。说女人如花不错,其实,确切地说,女人似一杯水,是冷是暖是甜是苦,只有过过日子才知道,金戈的脸抽动了一下。

话又说回来,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改了今后别再犯了就行,曲文红二姨夫看眼金戈又把话拉了回来,文红那你放心,有你二姨和小姨在那呢。说实话金戈现在的样子叫眼前这两位做长辈的男人也有些脖子发凉:挠花了脸不说,好长好深的一刀啊,没想到这外甥女居然性子这么烈,怎么下得了手?别说了二姨夫,请把宁宁安排好,别叫文红伤害着她,金戈突然睁开了眼睛请求道。难道文红会——怎么可能?曲文红的两个姨夫大吃一惊。你们走吧,金戈扫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事情果真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刚打上针没多久,咣当一声曲文勇闯进门来,深感不好的金戈忙把身子向上靠了靠。文勇,他叫了一声,一脸怒容的小舅子看他一眼,回手带上病房的门锁,然后一步步向病床走来。金戈边盯着曲文勇边一把拽掉针,此时曲文勇的拳头已到脑门前,金戈下意识地用手一挡,但随之却被另一只拳头狠狠地击中了腹部,一阵剧痛,金戈腰一弯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噼里啪啦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了下来……让你欺负我姐!让你搞破鞋!我整死你!曲文勇一边打一边大骂,金戈蜷着身子一动不动。现在他心里受到的伤痛远比身上的多得多,万万没想到这辈子曲文勇竟有一天会动手来打自己,平日自己对他多好啊,烟和酒,每次来都给他拿着,临走还偷偷给他钱,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白扯,离开了曲文红这个姐,在小舅子面前他什么都不是,甚至还不如一条狗。还校长呢,看你这熊样,搞破鞋那股劲哪去了?曲文勇呸了一口,抓起金戈的衣领向床下拽,此时病房的门外围着一大推的人,医生在外拍着门大喊着,其中还有闻讯赶来、也在人民医院工作的金戈的朋友。

神志有些麻木的金戈被硬拽下床来,曲文勇对着他又是一阵猛踢猛踹……过了几分钟,或许是打累了,曲文勇停下来,金戈,我就奇怪了,当初我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个王八蛋呢,就凭你这熊样,哪点能配上我姐,操你妈!他后退了半步。你说啥?!一股热血猛冲上金戈的脑门,怎么打骂自己都行,都可以忍受,就算还债了,但骂自己妈绝对不行!曲文勇,你再说一遍!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一股凶光。操你妈,还阳了是吧?曲文勇轻蔑地哼了一声,话还没等说完,没想到蜷伏在地上的金戈却如同一条狼似地猛扑了上来,没等曲文勇反应,面门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紧接着裆部被狠狠地踢了一脚,随之前胸又挨了一拳。这三招基本上是一口气连下来的,等结束的时候曲文勇已仰面躺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金戈自小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架惹事生非的人,活了三十多年来,除了上学时的几次外,他没跟人动过手,尤其参加工作以后。但他从小懂得一个道理,作为男人,不要轻易跟人打架,一般的亏该吃就吃,但如果一旦动手就要狠,他扫眼曲文勇转身打开了门锁。

门外的人涌了进来。金戈,没事吧?走在最前面的医院朋友上下打量着金戈,此时金戈的样子很惨,满身是土不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还流着血。金戈摇摇头,用手背抹拭了一下鼻血,朋友把几张纸拿给他,哎,他谁啊?朋友扫眼仍旧躺在地上的曲文勇问道。

小舅子,金戈淡淡地说道。朋友啊一声,我都报案了,一会儿派出所就来,他着急地说道。你报案了?金戈也没想到。刚才看见他揍你我都要踹门进来了,没想到……这事整的!朋友有些不好意思。朋友的情义金戈知道,没事,找两个人给他好好看看,不行也给他安排个床,警察来了,就说人跑了,他趴在朋友耳边说道。这行吗?朋友有些迟疑。啥行不行的,就是知道,我说没事他们也不能怎么的,现在金戈觉得浑身都在疼,禁不住轻哼了一声。朋友一想也对,是不是亲属不说,按事实来讲金戈是受害者,只要他不追究,派出所也没办法。好吧,你先坐下,我给你检查一下。他手一挥,两名医务人员从地上扶起曲文勇向外走去。金戈,操你妈你等着!早晚我得整死你!曲文勇边走边喊道,听见骂声金戈的眉头不由得又皱起来。

好了,都走吧,朋友对看热闹的人说道,人群慢慢离去,病房中只剩金戈与朋友两个人。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整的?朋友用酒精棉擦拭着淤血红肿之处,半责怪半心疼地说道。金戈苦笑一下,哥们,你给我看看这怎么样?他撩起衬衣,刚才曲文勇有几下弄在了肚子上,他担心刚愈合不久的刀口又开了。

好在伤口没事。这样,我再去给你找件衣服,再把针扎上,朋友看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朋友又停了下来,哎,我看还是让派出所的找你小舅子唠唠,要不他再找你怎么整啊?曲文勇如果再来一次,事就不好说了,或许就会出人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好事,金戈想一想点了点头。

曲文勇没再来,他姐姐还有其他的人也没来,幸亏学校也放假了,没有什么事,否则,自己真成了笑柄了。五六天来病房中一直很安静,难道曲文红在调查电话中那个女人是谁?金戈觉得出现这个情况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一场战斗打响前短暂的沉默一样,接下来不知会出现什么。自己心中一直惦记着两个人,他用朋友手机打过几次电话,得知女儿始终住在曲文红二姨那里便放下了心,但辛仪的手机却一直是无法接通,他曾偷偷问过朋友,朋友也去给打听了几次,除了得知辛仪在休病假以外,也没带回什么其他辛仪的消息。

由于正处盛夏,后背刀口愈合得挺慢,除了遭罪打针,也没有找他的电话,金戈一天剩下的空闲时间很多,好在曲文红二姨夫把住院的费用早已交齐,不用他操心着急,可今后怎么办?在曲文红的心里这一段能真正过去吗?如果她原谅了自己,难道就继续跟她过下去吗?不知道别人遇见这样的事会怎样,但金戈知道自己却不行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即使已过去,可再抹也会有痕迹,脸一旦撕破,心便再也不会合在一起。

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又住你们医院了?你在哪啊?这个时候金戈非常想念辛仪,可他现在并不想立刻就见到她,不想把自己现在的事情告诉给她,没有原因,不想就是不想,只是想找机会叮嘱她一声要小心,担心曲文红会去伤害她,金戈躺在病床上不得不思考这些问题。

金戈后背的伤口慢慢好起来,他打算再住两天就出院,经过曲文勇一闹,别人一猜就大概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医务人员眼中常有意无意地露出鄙视的目光。

一天,晚上六天多一点,金戈,辛主任上班了!医院的朋友兴匆匆地跑进来。是吗?金戈欣喜地跳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你干啥去?人家走了!朋友忙拦住他。走了?走多长时间了?金戈怅然若失。她明天还来,朋友一屁股坐在床上。虽然金戈从来没说过自己也没问过什么事情,但从金戈的行为举止上他还是猜出了他与辛仪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看看金戈现在的样子,朋友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