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箩开完干部会出来,拨通了校花的电话:“喂——美女!你今晚得早点回来,今天文学院大规模查寝,这次是老师带队,我不好出面,你就回来睡一晚吧”!
“可我和他现在在沪沽湖度假呢,怎么办?”
“那你找个其他学校的同学来帮你睡一晚吧!”
“好了,我知道,我让保姆小果帮我吧。她没有去过师大,我跟她商量好时间,你去东大门接接她。”校花刚说完信号就断了。
“美女果然是美女!”
下课后,罗箩到东大门去接一个叫小果的保姆。她在门口张望了很久,才想起忘记向校花打听小保姆的特征了。
半小时后,罗箩的手机响了。“请问你是罗姐吗?我是小果。”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罗姐?哦!小果,你现在在哪里?”“我在校门口的公用电话亭。”
罗箩朝公用电话亭望去,只见一个梳小辫子的小姑娘愣头愣脑地朝四周张望。罗箩走过去,接过小果手里的旧旅行包。
“小果,跟我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提。”小果从罗箩手里将旅行包抢了回去。
“你都在里面装了些什么呀?怪沉的!出来住一晚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罗箩带着小果往学校里面走。
“是老规矩。”小果笑得很腼腆。看着她可爱的扮相,罗箩不敢相信她是个小保姆。
小果一进寝室,槿阁就倒了杯果汁给她。“谢谢——我自己带了水。”小果从旅行包里掏出个大可乐瓶子,里面灌满了白开水。
“小果,觉得不好玩,就过来看电影。”夏爽招呼小果坐在她身边,手提电脑里正在放一部经典老片。看完电影,小果试探着问:“姐姐,我可以用你的手提电脑聊会儿Q吗?”
“你也会呀?玩吧!我们要去上课,两个小时后回来。”夏爽起身收拾书本。
“是姐姐教的,打字也是她教我的。”小果很高兴地接过手提电脑。
“她还教你什么?”
“她教我简单的英语和法语,还有皮肤的护理。她还给我讲法律,告诉我要懂得维护自己的权利。”
“真看不出来,校花这么快就身为人师了。她自己的英语四级都没有过,法律基础考试的时候全靠抄袭我的试卷才及格的。”罗箩觉得校花这人真有趣。
两个小时后,女孩们一回宿舍,都傻眼了。整个寝室变得整洁有序多了,地板被拖得一尘不染,桌上的零食、书籍、日用品都有条理地分类摆放着,盆子里的脏衣服全都在阳台上迎风飘扬,忘记洗的饭盒已经干干净净地放上了架子。小果正趴在电脑屏幕前笑嘻嘻地敲着键盘:“你们回来了!”
“你真厉害,小果!我们寝室集体大清洁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呀!”罗箩感慨地踏了进来。
“慢着,快退回去。”小果慌忙从床上跳下来,从门口的鞋架上提了双最大的拖鞋,放在罗箩前面,“我如果没有猜错,它应该是你的!”
“真的要换鞋才能进去吗?”夏爽皱了皱眉头。
“当然啦!否则寝室的卫生怎么保持呢!老板家的木地板脏了,我每次都得跪在地上拼命地擦。三层楼的大房子,每次都把我和刘姨累得够呛。”小果说话的样子很认真。
“大家都换了吧!毕竟小果帮我们搞了卫生,我们得珍惜她的劳动成果呀!”
罗箩带头靠在门口换鞋。
晚上,小果和大家聊完天,然后从旅行包里掏出床单和被套,将校花床上的床单、枕套都换下来,才睡到校花的床上。
“小果,你直接睡就是了。多麻烦呀!”
“不行,我今天出门时刘姨就给我讲好了规矩的,不能弄脏姐姐的东西,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小果安心地蜷进她自己的被子里。
“小果,校花在你老板家过得好吗?”罗箩很关心校花。
“她是搬进这幢房子的女主人中最忙的一个,以前的女主人闲得无聊,就喜欢约很多邻居来家里打牌呀,或者整天在外面逛街。姐姐可不同,她常常带我去服装批发市场,或者去一些外贸店里,挑很多好看的衣服回来,然后用老板家的数码相机和电脑把它们都传到网上去,她在网上开了家衣饰店,生意还不错!”小果很佩服校花。
“看来我们的校花还没有完全变成笼子里的金丝雀,但小果说,那男人家的女主人经常更换,肯定是个花花公子。”夏爽对那个开宝马的男人没有好感。
“老板的确很花心,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姐姐搬进来后,他每天都早早回家了。我和刘姨都觉得姐姐是我们遇到的最和蔼善良的女主人了。”
“但她使唤你来学校帮她蒙混查寝,也太荒唐了!”槿阁有些生校花的气,当她看见校花坐上宝马扬尘而去,就在窗口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自甘堕落!”
听到这里,小果不再说话了,安静地蜷在校花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小果又将寝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才提着她的旧旅行包离开。女孩们进门就不再换拖鞋了,寝室的地板很快又脏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校花与小果的老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在深夜,校花被那个男人撵出了别墅,她好不容易拦了辆出租车,等到学校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校园里很安静,除了偶尔在路口遇到一两个保安。校花失魂落魄地沿着湖边的林荫道走着,韩毅和小凡在街上拥抱的一幕,一遍一遍地在她眼前重现。
棕榈树后面突然蹿出两个黑影,一个用手捂住校花的嘴,另一个抱着校花粗鲁地朝树林里面拖。
校花拼命叫喊,奋力挣扎,都是徒劳的。风从湖面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淹没了她喉咙里发出的诅咒声,她远远看见湖对面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建筑工地渐渐燃烧成一团火焰……终于有保安巡逻过来了,两个浑身臭汗的男人慌忙逃跑。校花瘫在地上,风吹过她裸露的肌肤,她冷得发抖,灯光越来越近了。“救命啊——”校花发出凄惨的叫声。站在校花面前,保安举手电筒的手颤抖了一下,赶紧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校花身上。
“湖边树林出事了,请求增援——请求增援——”年轻的保安对着肩上的对讲机一遍遍呼叫。
“我求求你——不要叫人来好吗?我只想回宿舍。我求你——”校花裹着保安的蓝大衣,扶着树干艰难地站了起来。凌乱的头发遮着她的脸,往日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我求你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同学,我是按规定做事,难道你不希望抓到凶手吗?”保安伸手扶着她。
越来越多的灯光朝这边聚拢,强烈的灯光刺得校花睁不开眼。
“同学,请你给我讲一遍事发经过好吗?”
“同学,能出示你的证件吗?”
“同学,还记得流氓的特征吗?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你放心,我们接到救援信号,就马上封锁了四个校门,流氓逃不出去的。”保安和校武装保卫处的工作人员一遍遍地追问校花。
“我求求你们了,放我回宿舍好吗?我只想回寝室!”校花悲号着。
“同学,你得马上跟我去校医院,采集证据。”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我回寝室,我要回去。”校花发疯地大叫。保安们无奈,只好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由管理员送她上楼。
槿阁正在和夏爽聊天:“苏阳妈妈都赶我走了,我还能怎样。”
“你可不要屈服哦,不如你带苏阳回南余市,找当年经历那场车祸的旅客回顾当年的事实,也许她会改变自己偏激的看法。”夏爽合上手提电脑。
“爽丫头,你听,楼下好吵,好像有女孩在哭。”
“有女生在打电话吧!”
“不对,还有很多对讲机的嘈杂声。”
“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很像校花的。”罗箩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嘭嘭——”敲门声传来了,槿阁提着应急灯去开门,她拉开门,吓了一跳,只见校花头发凌乱,苍白的脸上还有几处血痕。校花看见槿阁,才放下了戒备,她紧抱在胸前的手悄然滑落,宽大的大衣敞开了,露出被撕烂的衣服。“槿阁——”校花扑在槿阁身上失声痛哭。
“校花,你怎么了?”出来上厕所的恐龙妹站在走廊上,看见了校花的惨况。
“你这是怎么了?你说呀!”罗箩摸着校花被磨破的手,心疼地问。校花只是不住地摇头流泪。
“你们好好照顾她吧!保安把她送进来的,说刚刚两个流氓……”宿舍管理员正在解释。
“够了,你别说了。”校花将管理员推了出去,锁上门。
罗箩把校花扶到床上,端来一盆热水帮她擦洗伤口,一边擦一边流着眼泪。“平时,就给你说了很多次了,晚上太晚别一个人乱走。你太漂亮了,不安全。以前你和我在一起,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我丑得安全,可以保护你。”
“你们帮帮我好吗?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他们要带我去医院,我死都不能去。”校花紧紧抓住罗箩的手。
“为什么呢?学校是为你好,检查身体是为你着想。你是怕影响不好是吗?不会,出了这种事,学校脸上无光,他们会替你保密的,还会给你补偿的,可能是保送研究生,或者公费留学。”罗箩苦口婆心地安慰校花。
“我不去——不能去啊!”校花哭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苦衷就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你。”槿阁蹲在校花面前,握着她的手。
“我怀孕了,快三个月了,去医院被查出来,是要被开除的。”校花的眼睛里许多碎片在闪烁。
“你!为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罗箩将毛巾重重地丢进盆里。
“是韩毅的,对吗?”夏爽掏出手机,递给校花,“给他打电话呀!”
校花接过手机,缓慢地拨完了那串熟悉的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好像握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她多渴望自己最爱的人此时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