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秘书小心翼翼地走进里屋。
"报告总裁,范副司令来了。"
"带他到会客室等候。"
"是。"秘书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这是1947年8月的一个下午。
前来晋见蒋介石的不是一般人物,而是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范汉杰。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他来到总统府时心跳不断加快,尽管他常出入这个地方。
蒋介石终于出现了,坐在沙发上的范汉杰急忙站起来,上前一步,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军礼,说:"总裁好!"
"你好,请坐下吧。"
室内光线暗淡,阴森森的,房子高大,采光却不好。
屋里飘着清香。蒋介石望着范汉杰说:"你知道我叫你的目的吗?"
范汉杰摇头:"不清楚,请总裁训示。"
"不知道就好。你是党国的一员老战将了,出生入死,战功卓著,在队伍中有影响,也善于指挥大兵团作战,这一点我清楚的。"
"总裁过奖了。"
"有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我想了两天,还是交给你才放心。不知你愿不愿意呢?"
"我誓死效忠总裁,效忠党国,只要总裁一句话,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很好,我是很喜欢你的忠诚的嘛。"
范汉杰说:"不知总裁让......"
蒋介石挤出笑容,说:"现在共军已开始反攻了,气焰嚣张得很。他们已将山东的主力部队拉出来,仍留了一部分据守各地,为了尽快结束山东境内的战事,我准备让你到前线去指挥作战,你有什么意见?"
范汉杰站起来,坚定地说:"一定完成任务。但不知总裁能给我多少兵力?"
"这个嘛,好说。8师、55师、9师、25师、64师、45师这6个整编师,再加一个旅全交给你,大约有15万兵力,完全可以战胜共军的。"
"是的,从兵力上看我们是占绝对优势的。"
"就叫胶东兵团怎么样?由你出任这个兵团的总指挥。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山东地势复杂,我请求海军、空军支援我们。"
"可以,总攻时我会派海军和空军配合你们。"
"这就好。孟良崮一战,我军失利。这并不能说共军有多么强大,而是我军配合不力,使张灵甫将军陷入孤立无援之地。"
"你讲得对。这一战的教训是深刻的,所以我才选你挑这副重担嘛,你认为完全收拾山东的残敌,需要多少时间?"
"l个月足够了。"
"你说说打算。"
"我军首先从胶东进逼共军,争取用一到两个星期时间抢占烟台、威海沿海一线,迅速切断山东与东北的联系,摧毁共军后方基地,使山东共军陷入无援之地。"
"这个计划可行,但也不能轻视共军啦!"
"总裁放心,没有什么可怕的。"
"有这个决心很好,你知道你的对手是何人吗?"
"陈毅、粟裕。"
"他们是你的对手,但在战场上你的直接对手将是许世友和谭震林,这两个人配合在一起不能低估,特别是那个和尚出身的许世友是很能打仗的......"
"记住了。"
范汉杰从总统府出来,满脑子都是孟良崮这3个字。在蒋介石的再三提醒下他对自己将来的真正对手许世友还是害怕了。他怎么也忘不掉3个月前华野几个纵队在孟良崮围歼74师的那场战役......
其实孟良崮战役是人民解放军打的一场硬仗。
蒋介石的野心很大,他调集了24个师,计45万多人重点向山东境内发起了疯狂进攻。后来还特意把他的五大主力之中的三大主力,即整编74师、整编11师和新5军也先后调入山东战场,打算与华野部队拼个你死我活。
这场硬仗怎么打?陈毅和粟裕等华野的主要领导举棋不定,当时国民党部队有3个兵团:
第1兵团辖整编74师、第83师。第65师、第25师、第28师、第57师,司令汤恩伯。
第2兵团辖第5军,整编第85、第75、第72师,司令王敬久。
第3兵团辖整编第11、第9、第20、第64、第84师以及第7军和整编第78师一部,司令欧震。
另以7个整编师配置在徐州、济南一线担负守备任务。
陆军总司令顾祝同亲赴徐州统一指挥。
毛泽东对山东的战事非常关心,当陈毅将敌人兵力配置情况向中央军委作了报告后,毛泽东立即电示:
"敌军密集不好打,忍耐待机,处置甚妥。"
毛泽东把作战的主动权交给了华野。
几个兵团首长围坐在蒙阴东部一个叫东里店的小村里研究作战方案。这里是人们所说的陈、粟大军的指挥部,指挥部条件也很简单,不过是几间农家小屋罢了。
这是1947年4月的某一天。
陈毅放下烟斗对人们说:"现在敌人来势很凶猛,我们初次与敌交手,进展是不太明显。虽然刚刚结束的泰安战役打得不错,西线的几个战役也打出了我们华野的威风,中路兵团也与敌人有了几次冲突,但是我们没有完全消灭一路敌人。目前战局仍在变化,今后怎么打下去,请诸位发表意见吧。"
他讲完话,坐在他身边的粟裕站起来说:"现在蒋介石下了大本钱,用3个兵团来威胁我们,他们采取的是齐头并进的战术,如果我们从中撕不开口子,就难打开局面。
"据悉,汤恩伯兵团的20多万人马主攻目标是沂水、坦埠一线,王敬久兵团的20万人的主攻任务是沿兖州、大汉口向东北的莱芜、博山方向出击,配合北线王耀武部从我后部下手,图谋截断我北撤之路。
"欧震兵团的10多万人集结在新泰、蒙阴一线,准备在其他兵团完成进攻任务后,迅速在沂蒙山区与我主力展开激战。另外,第三绥靖区的冯治安也将两个师拉出来调至峰县、枣庄地区随时准备增援。从实力上来说,我们面临的敌人很强大,如果用以前的战术将会带来许多不利因素,中央军委有指示,让我们争取主动。"